车内饰是粉白色的，很温馨。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花香，应该是香氛里散发出的。车内后视镜上挂着一串小佛珠，佛珠中间木牌雕着“平安顺遂”，随着车的奔驰，一晃一晃。
抽完奖的暖阳很不开心，靠着椅背，眼睛盯着那小木牌发呆。
“暖阳~你好像不开心。”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
吃了精力丸，暖阳一点不觉得累，不过看见万凝烟担心的表情，暖阳努力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用行动跟她证明自己刚刚只是累了而已。
“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会，港口挺偏的，路上没车没丧尸，我一个人能行。”
“好，那我眯会。”
暖阳作势开始调节椅背，余光瞥见万凝烟小嘴都抿成一条线了，别别扭扭。
“我看了眼，离港口很近了，那边搬运工挺多，等会应该会有丧尸出现，保险起见，我还是陪着你吧。”
“好呀~安全第一嘛~”
呵！
暖阳没戳穿胆小的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天，帮她解解乏，毕竟长时间开车很累人。
“暖阳，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问吧。”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你会救那对父女吗？”
万凝烟问的问题，暖阳没感到意外，当时驾车离开，就发现她有些踌躇，况且，这一世的万凝烟还没彻底见识过末世里的丑恶人心，心有不忍是普世常态。
“不管情况允不允许，我都不会救。”
“第一，我们的目标是两天内收集好所有需要的物资，然后去找你的家人，时间紧迫，我不会浪费时间去救人。”
“第二，从头到尾只有那个男人出现，无法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不会同意也不允许我们为此去冒险。”
“第三，附近的丧尸已经全部被我杀死，威胁没有了，自然没有救人一说。”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暖阳看向万凝烟，眼神坚定又温柔：“这一世，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和你一起好好活着，至于别人的命，与我无关。”
听完第四点，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握紧，万凝烟好看的侧脸，从脸颊到耳朵红了一片。
半晌，被承诺的人才开口，细声细语。
“我明白了...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用说谢。”
万凝烟还想说点什么，突然车前出现一只丧尸，她紧急踩了刹车，暖阳因为惯性，身子前倾，若不是有安全带，就要撞上车前玻璃了。
“拉手刹。”
万凝烟闻言赶紧将手刹拉上，而暖阳早已下了车，凝出一个冰锥，在丧尸快扑到车前的时候，击穿它的脑袋。
【叮~宿主晶核已拾取，是充值积分还是放入空间？】
【以后所有的晶核都放空间】
【好的宿主】
暖阳用空间将丧尸尸体搬到路边，然后跟万凝烟换了座位。
“以后开车遇到丧尸，数量少就撞过去，数量多就慢慢停下等我杀，不要急刹，运气不好会侧翻。”
“知道了，抱歉...”
万凝烟畏手畏脚地坐在副驾，像做错事的孩子，抱着双肩包委屈巴巴的，都不敢抬头看暖阳。暖阳寻思，自己说话态度挺好，也没怪她骂她，怎么好像自己是个坏人了？
直到开车前，暖阳都没寻思出是为何，又不会哄人，便拿出一串糖葫芦给她。
“刚刚开车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万凝烟笑着拿过糖葫芦，眼睛弯成月牙，美滋滋的。谁能想到，堂堂Z国的国民女神，竟然一串糖葫芦就可以哄好。
果然是属馋猫的。
暖阳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一路飞驰往港口奔去。
十几分钟后，终于抵达港口，车刚进了门，声响就吸引了两只丧尸前来。
两个冰锥轻松解决，见没有危险了，万凝烟才背着双肩包，手里拿着斧子，猫着腰下了车。
“虽然我们是来做贼的，但你也不用这么像贼吧。”
万凝烟闻言直起身子，嘴硬道。
“我我...我就是比较小心，万一有丧尸偷袭呢！”
“它们可没那脑子。”暖阳说着，拿出精准丸：“张嘴。”
万凝烟看见小药丸，便乖乖地张开嘴，吃完后舔了舔唇。
“还是第一次的药丸好吃，吃完浑身热热的，很舒服。”
暖阳有异能，有冲锋枪，对于力气的追求没有那么迫切，听见万凝烟的话，便把仅剩的大力丸也喂给了她，又把手枪拿出来。
“吃了我这么多药丸，你也该学学杀丧尸了。现在教你开枪，等会斧子杀不死，你就用枪杀。”
“枪？”万凝烟伸出食指摸了摸枪身，惊叹：“真枪？”
“嗯。”
“这都能搞到？”
“有钱就行。”
暖阳走到万凝烟身后，带着她的手握住枪，瞄准前方。
“开枪前把这个保险打开，然后这里往后拉一下，子弹就上膛了，接下来只要瞄准目标，再扣动扳机，就可以射杀目标。有点后坐力，你刚开始最好双手握枪。”
“好。”
暖阳听见万凝烟的声音，微微低头，才发觉现在的姿势很暧昧，鼻间全是万凝烟发丝的香气，脸颊与她的头发不时相贴，那双柔嫩的手，也被自己的双手包裹，温热的体温，在掌心跳舞。
“赫赫赫”
一只丧尸缓缓出现，暖阳趁机放开万凝烟，鼓励着。
“开枪试试，练练手。”
万凝烟很紧张，双手握枪，枪口对上那只丧尸，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暖阳见状，右手凝结冰锥，随时准备出击。
“砰”
一声枪响，丧尸脑袋被击穿，直直地倒在地上，脑浆慢慢溢出。
控制系统捡完晶核，暖阳走到万凝烟身旁，发现她小脸苍白，表情很不好。
“是害怕了？”
万凝烟轻轻摇头：“是难过...我知道它是丧尸，不杀它，它就会杀我，可是...”
“它不久前还是人，有老婆有孩子，努力工作养家...”
“我总觉得...自己是杀了人。”
暖阳很理解她，普通人杀个鱼可能都会害怕，杀一个人类变异的丧尸，更要克服心理障碍。
上一世，两人第一次杀了丧尸，都沉默了一晚上，第二天.朝.丧尸尸体拜了三拜，才安心些。而这一世，万凝烟算是被迫快速成长，短短一天时间，习惯了血腥场面，学会了挖晶核，又被逼亲手杀丧尸，但凡换个心理素质差的，都能崩溃哭好久。
“它们不是人，你看，它们眼睛是浑浊的，看不见，嘴里有獠牙，皮肤是灰青色，血液是暗红色，身上一股腐味，这是人类吗？”
“你呢，就把它想象成死后尸体被外星人附体，现在外星人要攻打地球，我们要保护地球，所以我们是正义的一方！”
“既然是正义的行为，就不会也不应该有负罪感。”
夜晚的港口，时常有风吹过，暖阳看见万凝烟的长发被风吹起，那张美到醉人的脸庞，忽然浮起一丝笑意。
“以前我觉得，你长相冷，性子冷，说话也冷，却偏偏叫暖阳，太反差了。”
“现在发现，你是外冷内热，说话还很风趣。”
“谢谢你的安慰，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你一起好好活下去。”
上一世暖阳听过无数次万凝烟吐槽自己的名字和性格，也无数次对彼此说过“要一起好好活下去”，那时感触并不深，恐惧、饥饿和求生意识已经让人情感麻木了。而这一世，万凝烟相似的话，让暖阳心底的异样愈发浓郁，像一潭平静的清水，被丢进一颗石子，激起一阵心颤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