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晚宴上,翟杰兴奋地和各亲朋好友与宾客酣畅淋漓,举着酒杯招待着一桌又一桌,一杯又一杯,“今天高兴,咱们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
“恭喜恭喜,老大不小了终于成家了。”宾客们喜悦的调侃道。
翟杰害羞的笑了笑道:“要说这事,还得感谢我大哥,没有我大哥就没有今天的我,来,大哥,弟弟敬你一杯,感谢你还为我的婚姻大事着想。”
翟杰边说边端起酒杯举向身旁的吴易,自从吴易与翟杰的姐姐和离后,翟杰便改口叫他大哥,翟杰的新婚妻子小翠也是吴易为二人做的媒。
吴易呵呵一笑举杯道:“这都是大哥应该做的,祝你新婚美满,良缘永杰。”
“谢谢大哥的祝福。”翟杰举起酒杯,乐呵的喝下一杯又一杯。
“来来来,喝喝喝,今日不醉不归。”
“今儿个大伙就是高兴,来,喝。”
不知过了多久,夜间气温降低,酒席上的人也渐渐散去,而一杯接着一杯的翟杰也终于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婚房内只点燃了床边的一盏微暗的烛灯,氛围营造的刚刚好,小翠正端坐在床边,头上蒙着那喜庆的红盖头,她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但想到今日日子特殊,翟杰一定是过于高兴,要忙着招待亲朋好友才迟迟没来,小翠便依旧耐心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小翠听见一声房门被打开后又合上的声音,心想翟杰总算是来了,坐的腰都有些酸痛,但随之而来的还有紧张,小翠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还有些轻微的发抖。
但从那之后很久又没了动静,正在小翠疑惑之时,一双大手突然覆盖在了小翠颤抖又冰凉的手上,小翠从盖头下沿的缝隙中,见那双手正握着自己的手来回摩擦,像是在为她取暖一般,顿时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接着,一双温热的唇隔着盖头吻上了小翠那颤抖的唇,小翠本能的后退了些,脸颊通红一片,便轻声说道:“阿杰,要不你先把盖头掀了吧。”
然而对方并没有回应,只是愣了一下后那双唇又再次覆盖过来,小翠不知翟杰是何用意,一时间不知所措,重心一个不稳便被对方压倒在身下,同时床边那盏唯一的烛光也随之熄灭。
清晨,小翠被窗外的鸟鸣声叫醒,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沐浴,一出门便撞上了翟杰的母亲,翟杰的母亲似乎有些不满的语气说道:“这才刚嫁过来第一天就不知道照顾下阿杰,昨夜阿杰喝的不省人事,看你屋内灯灭已经休息,我只好把他带到我屋将就一夜,这新婚夜丈夫不在身边,也不知你怎么睡得着的。”
说完,翟杰母亲便不满的离去,剩下满头雾水的小翠愣在原地,昨晚翟杰喝的不省人事?一夜没来?那昨晚那个人是?怎么可能...就像一个晴天霹雳直接劈在头顶,小翠越想越害怕,恐惧感遍布全身。
“你这肮脏的贱人...不守妇道...不干不净...婊子...”
伴随着翟杰传出的谩骂声,还有持续的殴打声与小翠无助的哭喊声,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翟杰的父亲多年前已去世,身边只有一个母亲,却对小翠的如此遭遇选择视而不见,她从翟杰的口中大概得知了缘由,做出这种行为不把她凌迟处死或浸猪笼都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主要还是为了不折翟家的面子。
从那以后,翟杰变得很是暴躁,一言不合就对小翠又打又骂,小翠每日夜间以泪洗面,她后悔自己太大意了,竟然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人糟蹋了,可是这样的日子不知还要过多久。
一个月后,吴易前来翟家看望,说是做媒人的理应过来关心关心,但他不知道小翠在这里每天过得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翟杰每天不断的打骂和羞辱已让她看不见丝毫未来,一家人都时不时的对她冷嘲热讽几句,就连家里的下人也敢对她指手画脚,但这种事她该怎么办,没人能帮得了她,出去求助难不成让她把这种丑事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吗,她没想到婚后的生活居然是这样的不堪,这样的绝望。
虽说是这样,但好像也怪不得吴易,毕竟这种事吴易也不知道,所以翟杰和母亲热情的请进吴易,还吩咐下人做些好饭好菜。
吴易也觉着奇怪,自从进了翟家就没看见小翠,碰巧无意间听见下人说的风言风语,他来到小翠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见里面没动静,发现屋门并没有锁,就试探性的推开屋门。
屋内光线很是黯淡,踏入好一会儿,吴易才听见轻微的抽泣声,向声源处寻去,只见小翠正蹲在橱柜边埋着头哭泣,吴易有些心疼的轻轻喊了声:“小翠,你怎么了?”
小翠闻声这才抬起头,用袖口抹去挂在脸上的两行泪水,但擦不去她已通红微肿的双眼,哽咽道:“吴大哥,你来了,快坐。”
说着,小翠搬来一把椅子招呼着吴易,吴易把小翠扶坐在床边后自己才坐下,他发现小翠的脖颈处有着若隐若现的伤痕,便问道:“你这是受委屈了?”
小翠是远嫁而来,家里长辈与吴易认识,这才有了这段姻缘,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所以也只有吴易能让小翠信任,也最有安全感,也算是远在他乡的一个依靠,她把吴易当成了自己的亲大哥。
小翠抽泣道:“没有,吴大哥,我没事。”
小翠不愿意说出事情,一方面这事确实不好说,另一方面她也不希望吴易发现自己过得并不好而心中有愧。
“有什么要告诉大哥,大哥为你做主。”吴易此时就像一个暖心大哥,给予着小翠最后的温暖。
小翠确实受了委屈,本来打算自己咽下,但在吴易这么暖心的安慰下,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又被击溃,眼泪又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吴易心疼的上前拍了拍小翠的手,想要传达自己的一丝安慰。
可就在这时,小翠低头无意中瞥见吴易右手的大拇指上有一道早已愈合,却仍然清晰可见的疤痕,这道疤怎么会如此熟悉,小翠灵光一闪想起新婚夜当晚,与从盖头下方缝隙中看到的手一模一样,犹如一道晴空霹雳,小翠顿时瞪大双眼,脸色变得苍白,结结巴巴哆嗦道:“那晚...是...是你....”
吴易见此时突然变得失魂落魄的小翠,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同看向一只野兽,惊慌又震惊,于是不解的问道:“什么?”
“是你!那晚那个人是你!”小翠惊恐的一边呼喊着,一边甩开吴易的手,将自己与他拉开了距离。
虽不知小翠是怎么知道的,但吴易通过她的表情可以确定她知道了。
于是吴易上一秒还温和的脸立即转为狠厉,一把上前捂住还在拼命喊叫的小翠的嘴,威胁道:“你现在最好给我闭嘴,否则后果你承受不起。”
小翠拼命的想要挣脱,一双纯洁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如血,见小翠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吴易急的一巴掌朝小翠的脸上打去,清晰的一声‘啪’,小翠果然安静了下来,也许是震惊也许是害怕,小翠全身抖得像个筛子。
“我告诉你,别不识抬举,要不是我,你能嫁到这里来享福?你还在那鸟不拉屎的村里耕地呢,还在这跟我豪横。”吴易面目狰狞的盯着坐在地上不停颤抖的小翠。
吴易突变的性情和状态令小翠更加感到恐惧,她此时什么也顾不上,跌跌撞撞的疯狂向门口爬去,他要告诉翟杰,告诉全家人事情的真相,无论如何也要揭穿吴易的真面目。
可还没到门口,小翠就被吴易抓了回来,吴易渐渐失去耐心,警告道:“你最好老实点,别逼我把这些事告诉你父母。”
小翠再次安静下来,这次她是真的怕了,在外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苦倒不要紧,但是这些绝不能让父母知道,不能让他们担心着急,小翠一瞬间只觉天旋地转,心里冰凉透骨。
第二天,翟杰一早起床便发现小翠不在,正纳闷着就听见厨房传来一声惊呼,跑过去一看才发现小翠正悬挂在厨房的房梁上,正下方有一把倒地的椅子,见此情景,翟杰倒吸一口凉气,下人们见状一拥而上把小翠放下,探了探她的鼻息,好在人还活着,于是便把她抬回了房间。
小翠一直昏迷不醒,翟杰母亲找大夫来,一把脉才发现此时小翠已怀有身孕,本还想等小翠醒来后训斥一顿,这下没了办法,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万一小翠再想不开,苦的可是孩子。
翟杰母亲让翟杰以后稍微收敛些脾气,不要再像之前那样对小翠又打又骂,翟杰母亲也连忙跑去炖鸡汤,又做了些有营养的补品给小翠补身子,暗自欣慰翟家总算是有后了。
小翠迷迷糊糊睁开朦胧的双眼,只觉得脖颈一圈都火辣辣的疼,这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但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救了下来,为什么没能顺利的结束这悲惨的命运,小翠内心满是失落。
“你醒了?”翟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小翠转头望去,翟杰正在一旁盛着鸡汤慢悠悠的走来,小翠坐起身一脸茫然地看着满面笑容的翟杰,只见翟杰把热腾腾的鸡汤搅拌搅拌,还吹了一下热气递至小翠面前,示意她快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