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
赵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对方再次打断。
“没什么可是的了，郑期之那边已经在推进《极限女团》重启，他们的态度没有人可以忽视。”
“你自己做的事，只能自己承担后果。”
说罢，便果断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赵轩放下手机，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已经失去了翻盘机会，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作为一个节目组的制作人，赵轩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这份工作，居然会终结在这个位置。
而这个终结的理由，还让他觉得万分冤枉！
如果这事是他做的也就罢了，他之前面对的所有指责，都是自己做过的，最后被翻到明面上来，也算是让他死得其所。
偏偏给他最后一击的这件事，真的真的不是他做的。
可仔细回想起来，他一次又一次地冤枉童司因，此时自己亲身遭受冤枉…又何尝不是一种报应。
赵轩在接手《极限女团》时，手中资源如过江之卿，说是络绎不绝也不为过。
以他在圈内的人脉，哪怕不是这部S综艺，让他窜起一个A级综艺，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如今节目才刚刚开播，他还什么红利都没吃到，就搞得声名狼藉，灰头土脸地被赶出了节目组。
莫说之前的风光不再，接下来的项目都没了着落，最近这半个月内谈的机会，全部如同泥石入海，没有半点回应。
想想这件事的因果，他都觉得有些可笑——
他作为节目组的制作人，他跟一个选手较劲，他犯得着吗？
然而世间没有后悔药，就是这么个一文不名的“软柿子”，硬生生让他翻了车，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赵轩在前面走，后面还跟着另外一个工作人员。
就是刚刚给童司因打对讲，大肆发表PUA言论的那位。
他也刚刚接到了解雇通知。
节目组如今本就摇摇欲坠，自然不会再掩护一个给综艺带来负面舆论的员工。
他本来可以好好领着工资，等着节目回归正轨。
如今却彻底失去了机会。
………
童司因将赵轩丢在身后，自顾自地回到二层卧室中，拿出了手机。
刚刚她便听到手机在震动，只是楼下在直播，不方便查看。
如今是夜晚休息时间，二层卧室里摄像头都是关着的，可以给她空间查看未接来电。
未接来电足足有二十几个，全都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童司因将号码拨了回去。
电话几乎一秒就接通了，那头语速飞快，口吻急切得不得了。
“因因，你终于接电话了，你没事吧？还好吗？没有受伤吧？”
童司因微微懵了片刻，判断这个问题比较无害，便开口回答了。
“……挺好的？没受伤。”
“哦，那就好。”
电话那头闻言猛地松了口气，语气瞬间舒缓不少。
“太好了，没事就好。”
稍稍停顿片刻后，对方再次开口，又道。
“我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飞机马上就会起飞，预计两个小时抵达你的城市，凌晨六点之前，我一定会到节目组所在的酒店，你等我。”
“我们这边已经在给节目组施压了，赵轩蹦跶不下去了，很快就会被处理掉，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所有问题都会被妥善解决！”
“哦对了，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也可以统统交给我，我来给你处理干净！”
“只要有我在，决不允许你被任何人欺负！”
“……”
听着电话那头的愤怒又认真的女声，童司因沉默了好一会。
而后无奈地开口反问道。
“……请问，你是？”
“啊…！”
电话那头呼吸一窒，抬手猛地一拍脑门。
明雯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叨叨叨说了好半天，却忘记了自我介绍。
她前期一直跟着郑期之，日常监控童司因的数据状况，粉上了童司因后，又偷偷当了她的后援会会长。
如今又接受郑期之的安排，做了童司因的经纪人助理。
整个过程顺理成章，令人接受十分良好。
明雯直到此时才忽然想起来，是她觉得一切顺理成章并接受良好。
童司因的视角可是一无所知。
她顶多见过自己两面而已，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明雯忍不住有些想笑，急忙开口解释道。
“我叫明雯，你叫我雯雯就可以。”
“我原本是谢卞晨工作室的助理经纪人，郑期之是我老大，如今被她安排来给你做助理。”
“接下来这段时间，由我负责跟进你全部的经纪工作。”
“还请你多多关照啦，因姐。”
“你好啊雯雯。”
童司因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并对此接受良好，笑着回答道。
“以后就多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明雯明显有些害羞，脸颊微微发烫，轻咳了两声后，才道。
“你的经纪合同还在走流程，我原本打算都处理好后再给你带过去，谁知道出了这些幺蛾子。”
“老大已经说了，文件她会安排别人处理后发送电子版本过来。”
“至于我，就专职陪在你身边，负责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再一个人去面对这种事情！”
明雯想起今天发生的事，火气忍不住往上窜，冷然道。
“我跟你保证，这次的死鸡事件，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明雯是眼睁睁地看着，童司因从各种黑料中淌着泥水走出来的，心里一直十分难受。
如今她成为童司因的经纪人，终于有立场站出来，亲自帮自己喜欢的人遮风挡雨。
她自然要当仁不让！
童司因听着对面带着些稚气的声音，心底莫名涌起一股暖流。
她跟谢卞晨工作室签约，主要目的是为了近水楼台，可以更稳定地获得影响力。
虽然对方会给她一定的支持，但她其实没有抱最大的期望，能支持自然是好，如果什么支持都不提供的话，她一个人也能搞定。
明雯这般旗帜鲜明地支持，令她莫名有些感动。
童司因忍不住放低了声音，轻轻地回答道。
“好，我等你。”
……
一夜无话。
童司因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已经得知了节目组的最新消息。
赵轩和另外一个员工，连夜离职了。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点爆节目组的重要的消息——
谢卞晨要来了！
这个消息让整个节目组的人都心头一震。
《极限女团》节目组自从开始“整顿”后，所有导师都暂时离开了，又因为背后利益分配，硬生生拖了半个月，都没有安排好新的团队，一直处于停摆的状态。
节目组上下人心惶惶，从员工到选手，所有人都十分不踏实，担心节目就这么黄了。
谢卞晨的到来，给所有人都吃下一颗定心丸。
他还愿意来说明《极限女团》节目组没有被放弃。
还有机会柳暗花明。
谢卞晨到达节目组后，便以导师的身份通知所有选手。
早上八点，在主楼里最大的演播厅里集合。
谢卞晨抵达节目组的消息固然令人兴奋，可他这番操作也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节目组停摆二十多天，好多选手都坐不住，跑出去“接私活”了。
有的人去直播，有的人去接商演，更有甚者，有人直接进了剧组，正在出演电视剧里的角色。
这些人遍布天南海北，哪里能在早上八点及时赶回来？
如今还留在酒店里的人，仅剩全部选手的三分之一。
谢卞晨坐在导师席，看着演播厅空了大半的座位，面色黑如锅底。
他容貌虽然俊美，性格却比较冷淡，此时冷着脸的模样，让整个演播厅都沉寂下来。
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四处几乎落针可闻。
谢卞晨环视一周，视线落在第一排的女生身上，冷然问道。
“怎么就这么几个人？其他选手的都在哪里？”
被盯上的那个倒霉女生缩了缩脖子，低声回答道。
“出…出去了吧。”
“出去了？出去哪里了？”谢卞晨追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
女生面露苦色，连连摇着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开玩笑，她又不是童司因，难道还敢当着直播说——
那些选手们轧戏去了？
这个时候离开节目组的选手，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和渠道。
要么就是经济公司够大，才能在人出道之前，就帮她们接到商演和电视剧。
哪怕是没签正经经纪公司，能出去做主播赚钱的选手，背后至少也是个MCN公司。
剩下她们这些留在节目组的，全是没资源没背景的小透明，哪里敢得罪别人？
若是把这件事戳穿，都轮不到那些选手背后的公司整治她，仅仅对方的粉丝，就够把她撕成碎片了。
谢卞晨看着女生的反应，终于慢慢反应过来，眼底透过一丝冷意。
“算了，我也不问你。”
“你们都是成年人，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和规划，我无法干涉。”
女生刚刚松下一口气，便听到谢卞晨话锋一转！
“但是，我作为导师，我要尽导师应尽的义务。”
“在节目组整顿之前，你们都上过导师的课程，有课后作业的。”
他淡淡地环视一周，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宣布。
“三天后，我们将安排第一次小考。”
“？？？”
整个演播厅里静了几秒，随后发出一片哀嚎。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