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行在铺天盖地的睡意中找回一丝理智,然后字正腔圆地回了一个:“啊?”
“啊什么?”
许桓摁灭香烟,小臂抵住赵江行的喉咙,低沉笑着,“没想到你精力这么旺盛,嫖/娼赎身比枪法,一个都没落下。”
“我是不是应该好好地夸夸你呢?”
许桓兴味十足地戳弄着赵江行的喉结,笑意渐浓,“想要什么奖励?说话。”
赵江行跟见鬼似的看着蓦然变得霸道邪魅不讲理的许桓,后知后觉道:“哦,你以前站过街。”
“嗯?”
跟被能量干扰记忆错乱的人有什么好较真的呢。
赵江行安心地头靠椅背,抬手摸着许桓的后脑勺,安慰地拍了拍,又亲吻向他的额头,“许桓,我好困,让我睡会儿吧。”
说罢,就再次合上了眼。
合得心安理得、光明正大。
许桓冷脸扯下赵江行的手臂,定定地看着已陷入浅眠状态的某人。
很好。
亏他念在赎身的旧情上,还对赵江行有所惦记,觉着他是不可多见的负责男人,从良上岸陪他过着柴米油盐重武器的生活。
原来都只是一厢情愿。
事到如今,再去追究陪赵江行清空弹匣比枪法的人究竟是谁,已经无所谓了。
后半夜,许桓悄然推开审讯室的门。
江月遥遥,无风无云。
已是初秋,春港却仍然温湿,将近凌晨更是如此,露水挂在街道旁的嫩绿枝叶上,呼吸似乎都带着潮意。
往常热闹的春港此时万籁俱寂,偶有几辆小型鱼尾飞车擦着高楼一闪而过,在空中留下一缕淡烟。
警局中,许桓借赵江行的负责人权限查看着口供记录,看到最后竟是直接笑出了声。
通讯声在深夜响起。
“第一新闻社吗?对,我是许桓。”
挂断电话,许桓眼神幽沉。
既然赵江行想玩点儿刺激的,那他就奉陪到底。
————
早晨六点,天已大亮。
赵江行在审讯室的折叠床上醒来,身上还盖着床小毯子。
估计是许桓的手笔。
赵江行轻笑着掀被起床。
昨晚明显生了气,却还要去抽出折叠床,把熟睡的他搬到床上,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赵江行几乎能想象出许桓不情不愿又别扭的表情了。
笑过之后,赵江行调出蓝屏,照常挂着工作后台去洗漱。
然后,他的笑意在无意瞥见星网热搜榜时彻底僵住了。
【惊!许桓少将主动透露站街真相,背后竟隐藏着多年心酸?!】
赵江行嘴角一抽,心想能有多心酸,便点了进去。
哦,多年心酸是指原以为丈夫救风尘品德高尚,结果在某次闲聊中得知了丈夫可能有个武德充沛的极品白月光。
……
什么玩意儿?
赵江行麻木万分,滑动着新闻底下的评论区。
不出所料。
热衷于吃瓜的帝国网民们集体爆炸了,纷纷转载着这篇惊心动魄的新闻。
沉默片刻,赵江行关闭评论区,走到窗前,打算开窗通风,顺便通一下这极其戏剧性的人生。
然后,他就看见了警局之外的人山人海,还有空中盘旋的打着硕大logo的第一新闻社专用无人机。
在锁定窗边的赵江行后,无人机异常兴奋地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赵长官,少将站街与您救风尘又出/轨的事情已经败露,请您正面回应!请您正面回应!请您正面回应!”
赵长官:“……”
毁灭吧,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