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聿明襄和小蝶因受伤去凌府养伤。
“乐姐姐,聿明哥哥怎么样了?”
“听凌霄说,他内力有些受损,再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那就好。”
“乐姐姐,凌城主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他是不是喜欢你呀?”小蝶问道,凌霄无缘无故的对他们如此上心,确实令人费解,而且这几日凌霄每日都会来好几次,不免让人多想。
“怎么会?你小点声,被人听到了就不好了,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也可能只是尽地主之谊吧。”
说实话,古乐迟也是不知凌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凌霄在客栈里说想结交他们,应该是想认识聿明襄吧。
偌大的房间里,古乐迟和小蝶坐在正厅上喝茶闲聊着,聿明襄躺在里间的床上,双手似有知觉,不由得动了动,他紧皱眉头,朦朦胧胧的听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对话,好像是古乐迟和小蝶的声音,一阵清新的香气缓缓飘来,聿明襄深呼一口气,依稀能识别出这是茉莉的香味。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躺在这?”聿明襄动了动身子,感觉全身酸麻。
他慢慢睁开双眼,摸了摸身上盖着的丝被,轻巧,柔顺,还有一丝微凉,想来也是上等的绸缎,还有这青玉枕,这里应该不是客栈吧。
“小迟,小蝶。”聿明襄呼喊着古乐迟和小蝶的名字,声音虽小,但足以传到房门口。
“好像是聿明哥哥的声音,他是不是醒了?”
“我们去看看。”
“嗯嗯。”
聿明襄努力睁开双眼,听到不远处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聿明哥哥,你终于醒了。”在聿明襄试图起身时,小蝶已来到他身旁。
“这是哪里?”聿明襄在小蝶的帮助下,费了好大功夫坐在了床头。
“这里是凌府,就是古城城主凌霄的住所。”古乐迟顺势坐在了床头圆凳上。
“我怎么会在这?”聿明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头痛得厉害,“对了,小蝶,你身体无恙吧?”
“聿明哥哥,我没事了,倒是你,在这昏睡好几天了。”
那日,古乐迟给小蝶和聿明襄服用完护心丹,小蝶基本无碍了,倒是聿明襄,因承受了本应小蝶负担的内伤,而且体内好像被反噬,性命虽无忧,却是一直未醒,古乐迟思虑再三,才决定让他到凌府调养。
只因古乐迟特地告诉过凌霄替她保守护心丹的事,所以小蝶也全然不知,真正救了她的其实是竹青玄,否则,以她一凡人之躯,如何能经得住红莲的力量和聿明襄的强大内力,不过不知为何,聿明襄的伤似乎超出预料。
“你怎么会认识古城城主?”聿明襄想来他们并未和凌霄有过交往。
“那天你们在房间内,我被人袭击,多亏凌霄及时赶到,救了我,后来你和小蝶一直昏迷不醒,我一人也是力不从心,也是凌霄让人接我们来凌府调养。”古乐迟解释道。
“对了,那天你在门外发生什么事了?有没有受伤?”聿明襄听古乐迟这么一说,想到那天古乐迟的一声呼喊,不免担心起来。
“现在都没事了,只是你,要多多休息,凌霄说你内力受损,需要好好调养。”
“凌霄,凌霄,喊得挺亲热啊,你和他很熟啊?”聿明襄阴阳怪气的问道。
“这几日我们一直在这麻烦人家呢,你还口无遮拦的。”古乐迟知道聿明襄在开玩笑,也没在意。
“他不是城主吗?以后懂点规矩,别再直呼其名。”
“要你管。”
“又能看到聿明哥哥和乐姐姐斗嘴了。”小蝶在一旁咯咯直笑,聿明襄这个样子想来也是无碍了。
小蝶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赶紧问到,“聿明哥哥,之前天圣长老说我会记起前世的记忆,可不知为何,我的脑中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许天圣长老只是随口一说呢,毕竟他也未曾经历过。”聿明襄安慰到,自己如今内力受损,就是为了强行封住小蝶的记忆造成的,他不能让小蝶知道自己的前世,更不想她此生再步前世覆辙。
“可是,聿明哥哥,在鸳鸯楼……”
“听说聿明公子醒了,不知现在感觉如何?”小蝶话还未说完,只听一声沉稳的声音传进房间,紧接着一位玉树临风的青衣男子快步走向聿明襄等人。
“凌霄。”古乐迟笑了笑。
凌霄微微点头回应。
“叫凌城主。”聿明襄看着两人这眼神,浓情蜜意的,大庭广众的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凌城主,多谢相救。”聿明襄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古乐迟朝他瞪了瞪眼,本就受惠于人,还耍小性子,聿明襄并不在意,回了她一个白眼。
“举手之劳,聿明兄弟没事就好,当日看到古姑娘一人实难照拂二人,故将二位接到凌府,还望见谅。我已差人备下了饭菜,我们边吃边聊如何?”凌霄看了一眼古乐迟。
“麻烦你了,我们一会就到。”古乐迟微微一笑。
“那我先去大厅等你们,聿明兄。”说罢,凌霄先行离开房间。
“都已经走了,还看。”聿明襄看古乐迟目送凌霄离开,心里不是滋味。”我看你也不要去找什么药了,直接在这住下来多好,整个古城都是你的。”
“你胡说什么呀?”古乐迟手帕向床上一扔,愤愤离开。
古乐迟只是很感激凌霄的帮助,并没有其他意思,她知道聿明襄喜欢开玩笑,可这次也太过分了,只是之前聿明襄不这样啊,还是挺有分寸的,也没这么大脾气呀,为什么这次醒来后,感觉像变了个人。
“聿明哥哥,我去看看乐姐姐。”小蝶急忙追出去。
聿明襄知道自己就是嘴欠,明知古乐迟是什么人,却说那样的话伤她,忍不住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让你胡言乱语,让你不分青红皂白,要是她真的离开你,看你怎么办。”聿明襄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变化,难道自己因这次功力受损,触动了微念?
佛国弟子也是和凡人相同,拥有七情六欲,只是他们将其称作“微念”,通过修身养性和修炼心法将各种情绪和杂想慢慢压制,直至最后心静如水,可如果情绪起伏大或身体受创,会导致功力不足,难以控制微念,各种情绪也便会逐渐加重表现出来,聿明襄此次正因为内力受损,所以微念变强,才会有如此变化。
这些事佛国之外的人自然不知,不过,想到这聿明襄反而释然,原来自己吃醋的时候那么可笑,不由得苦笑了两声。
小蝶一番解释,两人也是重归于好,聿明襄发誓再也不讲那些混帐话,若是再讲,便变成古乐迟坐骑,不得翻身,古乐迟也是知道他的无心,便不再计较。
凌府大厅内,一张玉制圆形饭桌放在靠近右墙的一边,古乐迟和小蝶不觉瞠目结舌,虽然她们已来凌府多日,可用膳基本上都在自己房间,因照顾聿明襄,也不曾四处走动,今日一见,仿佛才真正意识到凌府的豪华。
宴客桌凳皆是玉制,左墙上悬挂着书画,无灵道人的行书,江河子的飞鱼图,这些都是古乐迟听竹青玄讲过的大师绝笔之作,没想到此生还能见到。
“古姑娘对书画也有研究?”凌霄看到驻足画作前的古乐迟问道。
“研究谈不上,只是青玄哥哥曾讲过,这些作品早已销声匿迹,多少人求而不得,未曾想今日在此一见。”
“我也是机缘巧合,得以收藏两位大师的作品,若是姑娘有兴趣,闲暇时尽可拿去一赏。”
“多谢凌城主。”古乐迟双手叩谢。
“上菜吧。”凌霄对着身旁的丫头说到。
只一会功夫,只见从厅门口走进十位婢女,手上皆端着一盘菜,聿明襄嘴里嘟囔着,“吃个饭还这么大排场。”
小蝶却是直勾勾的看着那一盘盘被掀开的菜,凤落仙山,海上明月,鸳鸯戏水,这不是那天在鸳鸯楼吃的菜吗?不过还有几样她不知道的名字,应该都是美味佳肴吧。
“这是鸳鸯楼的菜,想必几位应该都尝过了。”凌霄指着其中几盘笑着说到。
“对呀,我们那天吃了三道,有凤落仙山,海上明月,还有鸳鸯戏水。”小蝶回味着。
“这几盘则是他们另外的招牌菜,双龙戏珠、绿肥红瘦、踏雪寻梅、万花丛中一点红。”凌霄起身介绍另外四盘。
“那这几盘呢?”古乐迟继续问道。
“这几盘是凌府的厨子做的,荷叶鸡,珍珠虾饺,还有百花糕,你们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好,我先尝一下珍珠虾饺。”小蝶边说着边夹了一个虾饺,虾肉的香味隔着薄薄的面皮渗透出来,小蝶立马整个吃到嘴里。
“好好吃,乐姐姐,你快尝尝。”还未嚼完,小蝶赶紧对古乐迟说到,顺便又夹了一个。
“好吃的话,小蝶姑娘就多吃点。”凌霄看着沉迷美食的小蝶,不由得笑了。
“古姑娘,你试一下百花糕。”凌霄说着将自己面前的百花糕挪向古乐迟面前。
“嗯嗯。”古乐迟点了点头。
“吃饭还用人教。”聿明襄一看到凌霄和古乐迟两人,总是控制不住发牢骚,不过声音很小,大家都专注于美食,也没在意。
看聿明襄一直未动筷,凌霄拿起酒杯,“聿明兄弟,我们喝一杯。”
聿明襄一脸不满,喝就喝呗,谁怕谁,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凌霄知道聿明襄的心思,也是有些无奈,“聿明兄弟,有没有觉得这酒有什么不同?”
听凌霄这么一说,聿明襄仔细回味着,先是诧异,继而疑问,“这是百花酿?”
“没错,聿明兄弟要不要再来一杯。”凌霄问到。
“好啊。”聿明襄说的很没底气,似乎有些心虚。
“凌城主,什么是百花酿啊?”小蝶一脸疑惑。
“百花酿即是用百种鲜花在其最开始绽放之初,取其花瓣,分别用天宫仙池的水进行浸泡,收集蜜汁,最后将蜜汁融合,注入法力将其密封,在每日子时吸收百花精华,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后,在午时阳光最强烈之时打开,即形成百花酿,任何一个步骤失败,百花酿都不会成功。”凌霄娓娓道来。
“怎么这么麻烦?”小蝶听后,深吸了一口气,拿起酒杯,泯了一口。
“凌霄,你刚刚说是用仙池的水,这酒应该不是凡间所有吧。”古乐迟有点疑惑。
“没错,这酒是天宫佳酿,凌家先人偶然得到三瓶,一直留存至今。”
“没想到凌城主竟如此大气。”聿明襄双手抱拳,尽是佩服之情,突然得示好倒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聿明兄过奖了,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若能物尽其用也不枉我如此珍藏了。”凌霄似有所指。
聿明襄心中想着:莫非他知道那日的黑衣人是我?赶紧岔开话题,“我有些疑问,不知凌城主可否为我解答?”
“聿明兄请讲。”
“这次也是多亏凌城主相救,可凌城主是如何知道我们会遇到危险,”聿明襄一脸想着看他凌霄如何作答,偶遇?他们根本不认识,而且明显是有备而来,当然,他也确实想知道真相,凌霄给他的感觉太过神秘,也许,从他们刚踏入古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种感觉让聿明襄特别不爽。
“实不相瞒,不知三位是否还记得,在你们入住鸳鸯楼当日,我的手下亦尘曾去过鸳鸯楼。”凌霄不慌不忙的说到。
“记得记得。”古乐迟应到。
“亦尘回来后便告知我那日所见,因古城近日来往外地商人不断,所以就加大了对外来人的注意,那日在鸳鸯楼,亦尘本以为你们也是普通的客商,并未在意,可乐迟随身携带的一把剑,看似普通,不过看剑柄应是一把灵剑,所以稍加留了心。”
“哦。”古乐迟恍然大悟。
“后来偶然发现小蝶夜间离开古城,独自一人去了城外树林,我派亦尘去调查,原来小蝶被人催了眠,对手是不老山琼楼的魅影,想来他们还会有其他动作,便一直派人保护着你们,果然,在你们遇到天圣长老当天,他们又派出了护法凌肃,只是那凌肃心狠手辣,以防不测,所以我才前去。”
原来如此。
“凌城主,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小蝶托着腮听着他们的对话,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小蝶姑娘请讲。”
“你说伤害乐姐姐的人叫凌肃,他也姓凌,会不会是你们凌家的人?”小蝶望着凌霄,等待着他的回答。
若是换成其他人问,或者说被问者不是凌霄,相信避免不了一场误会了,只是大家都知道小蝶的单纯,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小蝶姑娘,姓氏相同的实在太多,或许我和他在千年或万年前是一族吧。”
“我们和他们并不相识,为什么对我们下毒手呢?”古乐迟不解。
“据了解,琼楼主人墨莲脾气有些怪,但也不是无事生非之人,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他们而不知呢?”凌霄分析到。
“我们素未蒙面,也没什么恩怨啊,哦,对了,我们曾闯过长情山的无烟村,不知是否和此事有关。”古乐迟突然想到。
“难怪,那个地方是琼楼管辖,她这样做,也就不难解释后来发生的事了。”凌霄似乎明白了,可还是有一些疑问,即便误闯,也不该到置人于死地呀,想来两者应是有些恩怨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题外话:
菩提树下念佛深,万千皆化如微尘。
无思无为且度人,凡事难掩空空门。
百花争艳无宠儿,一汩清流沁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