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抛下毯子,从楼梯跑了下去,猛的一下拉开了房子的门,一下子冲了过去,扑到他的怀里,“雷古勒斯!”
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揽着她的腰,和她紧紧拥抱。雨水滴滴答答急促地落在雨伞上,像是心跳,也像是思念。
“你终于来了,雷古勒斯,从我把地址给赛尔温开始,我就期待着你能来!我们有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你是不是超级想我?”林司金黄色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两道月牙。
“嗯。”雷古勒斯悲伤地笑着,反常的毫不含糊地承认。
林司一怔,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很想你,我想和你见面。”
林司退后几步,拉开距离,伞檐的雨水落下,重重砸在她的头发和后背。雷古勒斯举着雨伞向前一步,又重新把她遮在雨伞下面,“我爱你。”他这样补充道。
浓郁的爱意带着无尽的悲伤蔓延开来,林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安藏在血液中,冲撞着她的每一寸皮肤,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欲言又止。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着站着。
“我不想让你在隐瞒中度日。”雷古勒斯低声说道,举着伞又向她靠近一些,“而且我还没有好好的跟你道别。”
“雷尔,下雨天……已经足够悲伤了。”林司抬起头,眼泪在一瞬间蓄满眼眶,珍珠一样的泪珠顺着脸颊划过。
雷古勒斯伸出手来,替她擦去眼泪,就像他千百次做的那样,“那我就等一个好日子,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我会把我的罪行原原本本、尽数交代,然后再跟你说再见。”
“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办法……我们可以补救、可以补救的,至少试一试!”林司抓住他的手,眼泪一串串的滴落。
“或许有人可以假装不知情然后苟活于世,但是我做不到……林,只有死才能弥补我的过错、才能替我赎罪。”雷古勒斯忏悔道,痛悔地闭上眼睛,眼泪默默地顺着脸颊流过,像是一条濒临枯竭却依旧拼尽最后一颗水滴也要流淌的河流,“我们明天再见面,好吗?”他祈求道,“直到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那我希望雨季来临,每天都是阴雨绵绵。”
似乎是林司的虔心祈祷起了作用,一连三天都是阴雨天气。
“呀……这样的天气,真是让人心情不好。”莱昂纳尔拿出餐盒,邀功似的打开盖子,“吃点辣的怎么样?”
“谢谢你,莱尼。”林司接过餐盒,提不起什么兴趣。
“嘿,你最近怪怪的,很消沉。”莱昂纳尔把自己的凳子拖过来,“你需要休息吗?那些文件,我来搞定就好。”
“莱尼,你说……什么情况下,人才会非死不可呢。”
“一大早就说这么深奥的问题啊……”莱尼摸摸自己下巴,那里的胡子被刮得干干净净的,“如果不是得了某种不可治疗的疾病的话,那就是畏罪死亡,再其他的……比如为了保守某种秘密,或者用自己的死亡吸引大家的注意,然后揭开什么秘密……你遇到什么事了?那句话怎么说的,你们国家的人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不是才有办法解决问题的吗?”
林司还在想着要怎么搪塞过去,手环就震动了起开,有新的外勤任务。
倒不是什么困难任务,和食死徒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一个顽劣的男巫,施展魔法把好几个东西的身体给混合到一起了。女人的身体上长了一个男人的脑袋,小狗的嘴巴长在仙人掌上。
男人坚持说自己是魔法失误才会这样的……不停的狡辩,甚至掏出魔杖想要阻止抓捕。
“现在时局这么乱,干吗还要再来添把火呢?”莱尼瞪他一眼,施展咒语把男人的绑住,魔杖绞收到自己的口袋里,“林,恢复原状了吗?”
“没问题,消除记忆的事情也搞定了,不用联系部里了。”林司看着恢复如常的屋子,倦怠地站起身,“真是不想浪费时间来审讯他……每次小关几天就会被放出来,然后接着犯事。”
“这次我绝对是魔法失误!自从上次放出来,我就改邪归正了。”男巫争辩道,“我是为了躲开一窝食死徒——然后我就穿墙来了这间房子里,在街边还是一楼,能证明我说的话。不过他们一直在尖叫,打电话想要报警,还有那只狗,上来就要咬我——我情急之下念错了咒语,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到底。”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如果你要躲过追捕,换一家藏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和麻瓜们在这里纠缠?”莱昂纳尔叹一口气,“拙劣的谎话。”
“我没说谎!那个被食死徒追杀的那个男巫开着摩托,一直在这边转……我没法出去,而且有魔法痕迹的话,反而会更容易被发现。谁知道那帮疯子杀人有什么规律,说不定,我也是他们的目标呢。”
“摩托?开摩托的巫师?这真少见。”莱昂纳尔惊奇地说道,“但是现在,你也得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林?怎么了?有异常吗?”
“摩托……”林打开窗户,隐隐的听到有什么摩托的声音,左右仔细搜查了才发现远处的街道上有一个人影,后面是三五个食死徒,“那是我哥哥!莱尼,得拜托你自己把他带回部里了!”林司扒着窗户,跳了下去。
“哎!”莱昂纳尔探出头,看到窗户并不高,才放下心来。
“你看,我没说谎!”男人还在争取道。
“好了,少说废话,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