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嘶的一声，等嘴里火辣辣的味道下去之后她才能正常说出话，“你明明说这不是酒的。”

“时刻保持警惕孩子，如果我不是真正的穆迪，这里面的东西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不过这里只掺了绝音鸟的羽毛，用来对付吐真剂。”穆迪正常的眼睛还在看着她，另外一只眼睛就滴溜溜地转着，在整个屋子里巡视——似乎傲罗办公室里也会藏着食死徒一样，“这是我教给你的傲罗的第一课，时刻保持警惕，”

“傲罗？”

“他们想把你调到傲罗办公室。”

“我不要。”林司立即反对道，“三年的训练时间，会耽误很多事情。”

“所以你的训练，就由其他傲罗在工作中教给你。”

林司发现自己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竟然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恰恰相反，她更加生气了，“他们是不是以为，把我调到傲罗办公室、提高我的薪水，我就可以安静闭嘴、再也不讨要什么说法了？我一点都不在乎这个！”

“即便喝了解药，吐真剂还对你有影响吗？孩子？”穆迪注视着她，“不……这不是克劳奇的做法。他只是认为，在这里，你才能更大的发挥你的用处——傲罗才是真正对抗食死徒和黑巫师的人。”

林司安静了下来。

穆迪继续劝说道，“是克劳奇为傲罗们争取到了使用不可饶恕咒来抓捕食死徒的权利——他和食死徒势不两立。”

林司还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如果真正势不两立的话，他的儿子又怎么会成为食死徒呢……

等了好久，阿尔伯特终于才来这里接回林司。她从阿尔伯特打开门的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看，他无奈，只能把门关上先解释开了，“审讯的流程之后会更加规范——卢克伍德会被传唤重新进行审判，届时，负责抓捕的人员也会参与审判，作为辅助人员来提供证据。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林司咬咬嘴唇，卢克伍德被重新审判，这很好。但是她没有参加过威森加摩法庭，不知道抓捕的人员参与到底会有什么影响。她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满意还是不满意。

阿尔伯特只能再解释，“傲罗和打击手参与抓捕的过程中，会对食死徒的状态有一个评定——这些都可以作为证词来影响陪审团的表决，让他们可以了解更多的情况——然后再进行判断，而不仅仅只是被首席魔法师引导。”

林司点点头，这下她差不多听懂了。不过具体有多大的影响，她还是真的不懂，她只能实话实说，她不清楚她应该满意还是不满意。

“这都不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穆迪，你已经跟她说过了吧？”

穆迪点头。

“所以，你是什么想法？”阿尔伯特问道，他严肃地跟她说明，“傲罗是一定会比打击手更危险，尤其在现在的情况下——你看看穆迪就知道，他没有一寸皮肤是完好的。因此成为傲罗所要求的条件是更加苛刻的。很多人都认为你应该到傲罗办公室来，在我的身边，实在是屈才了……不过我很怀疑在工作中进行训练到底够不够用，你现在的经验到底够不够你应对食死徒。”

阿尔伯特紧接着补充道，“你如果想要到傲罗办公室去，克劳奇会给你选择最可靠的搭档的——穆迪或者金斯莱，还有很多可靠的人，我保证你会进步飞快……但是我还是同样的顾虑，你太年轻了，能力还远远不够，成为傲罗对于你来说太危险了。再当几年打击手再调入傲罗办公室，积累丰富的经验会更合适一些，不过这全看你的意思。傲罗的薪资待遇要比打击手好上很多，这是母庸质疑的。”

“那就让我成为傲罗吧。”林司几乎都没有犹豫，“没有莱昂纳尔，我已经不想在小队里了。”

阿尔伯特叹一口气，“他还那么年轻，和他姐姐一样优秀……我不知道要怎么通知他的家人了，两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在短短五年里要领回自己儿子、儿媳和孙女孙子的尸体……”

“把地址给我吧……阿尔伯特。我去拜访他们。”

莱昂纳尔的祖父祖母和他一样不苟言笑……不过他们也沉默寡言。林司愧疚的说出莱昂纳尔的死讯的时候，两个老人只是呆住了，好久，那位老爷爷才站起身，说想请林司吃完晚饭再离开……

皮罗什基，味道真不错。莱尼祖父做的饭菜和莱尼做的味道一样，大概他就是从祖父那里学到的吧。

莱昂纳尔的葬礼定在了第二天，和他的家人们葬在一起。只有寥寥几个人来参加他的葬礼，他的祖父祖母、林，还有阿尔伯特以及他的侄女赫伦。

从莱昂纳尔的葬礼离开时，正是正午。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林司疲惫地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只会发着空洞光芒和热量的庞然巨物……已经五月份了啊。

赫伦走到她的身边，这还是她第一次跟她说话，“我叔叔说，你被调到傲罗办公室了？”

林司点点头，低下头来偏过去看她，有些看不真切，总是有五颜六色的光晕。她眨了眨眼睛，视力才恢复正常。

赫伦有一头顺直的亚麻色的头发，银灰色的眼睛——比阿尔伯特的瞳色还要浅上一些，就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

“我觉得很愧疚……那次审判我是刑判员——我们找不到更多的有利证据来逆转陪审团的判断，卢克伍德被无罪释放……”赫伦忏悔道。

“这不是你的错，赫伦。”林司微微一笑，安慰似的拍了拍她。

“你现在……”赫伦犹豫地开口，“还有雷古勒斯的消息吗？”

林司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犹豫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赫伦马上贴心地接话道，“不过我也并不关心了……他已经加入食死徒了吧，如果他和其他食死徒一样以折磨人为乐的话，我会觉得丢脸……我曾经确实很喜欢他。”

林司解释说，“雷古勒斯……他不是那种人。”

赫伦温和地看看她，“也是……我的眼光还不至于那么差。”她高傲地补充道。

“那你现在呢……赫伦，你有男朋友吗？”林司又重新开启了新的话题。

“男朋友？”赫伦摇头，“我现在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让所有的食死徒都得到应有的判决，这才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林司觉得有些脸红，她竟然把她看做一个只关心情情爱爱的女孩，问出了这种问题，真是侮辱了赫伦。不过赫伦似乎并没有想这么多，“今天晚上……算了，你应该有很多工作吧。”

林司礼貌地抿嘴笑了笑。

赫伦原本的邀请也就作罢了，“如果你想要找我的话，我在十楼魔法法律委员会办公室工作。”她顿了顿，“本来我们会早点说上话的……其实在最初，我只想跟你成为朋友。”

林司看着她的笑脸，不明白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只是笑了笑，并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