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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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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上京邻郊一城郡茶楼二层的雅间,两女子对坐而立,一人在擂茶烹茶,另一人则校抄誊写着各方信息。另窗柩旁还有一女子磨着一铁,那铁小巧,一只手足以握住,细看,呈三角,竟是一箭头。

一戴斗笠,挑框的男子用肩挤压开雅间的门,进了来。框放下,那男子自框中取出一叠茶刀,随后在那一叠里翻找出了一柄带锈迹的刀敲了敲。那刀柄被敲裂,一纸条从中落出。

那男子遂将刀丢进框中,拾起纸条,未看,只是捏着行至窗柩旁那女子身侧,言道:“林娘子,密信。”

磨箭头的女子放下手中动作,自旁边寻一巾帕以作擦手,手上痕迹尽随巾帕消失。那女子接过纸条,展开,一一望之,始时眉头紧蹙,后再观去,女子眉眼尽舒开颜笑道:“虽有坎坷,但,成了。今后,可改称郝大夫为郝御医了。”

对坐的两人相视一眼,瞬时喜上眉梢。校写誊抄的那女子瞬时将笔放下,一把捧住那坐在窗柩旁的女子的脸道:“我就知道林妹妹厉害。此后,朝廷也算有人了。三线并行,真厉害!”

此前烹茶的女子也起身,将三盏茶分别递之,随后略带愁绪道:“可他此前叛过……如今,我怕……他真的靠得住吗?”

窗柩旁那女子浅吟一口茶,随后放置一旁道:“幡然醒悟者,为时不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和以前不一样了,无论是对事还是对……情。他走时可是与你聊了许久,与我们可未聊。”那女子说着说着略带揶揄的望向那送茶盏的女子,“所以,他靠不靠得住,小意,我们得问你吧?”

那校写誊抄的女子也看向那送茶盏的女子,说道:“对啊,小意,他走时可是紧紧握着你的手问你答不答应。所以,你怎么想?”

那送茶盏的女子两颊瞬时顿红,娇羞一跺脚,捂着脸跑出雅间,大喊道:“不想跟你们说了。”

没错,这窗柩旁揶揄的女子正是林尧。而那校写誊抄的正是流徵,那羞涩爬出的是小意,至于那挑着筐递了纸条此刻正呆呆站立着的正是那铁匠阿七。

林尧正了脸色,手一捏,纸条粉碎,散去,问那站着的阿七道:“赊刀的行情如何?”

阿七答道:“基本是普通百姓,七品以上官员的府邸正在摸。”

林尧点点头,起身,自一箱盒中取出三炷香,点燃。

流徵将雅间一侧摆着的一玉石摆件一扭,一道门大开,中间供有一牌位,那牌位上刻有三个字,不是人名,而是一镇名:黄关镇。

林尧举着香冲着那牌位拜了三拜,插上,侧身后退。阿七与流徵上前,另各取三炷香,点燃,也拜了拜。

林尧注视着他俩的动作叹道:“想查清为何被弃的真相,这只是我们的第一步。从前我们便是吃了那‘失眼闭耳’的亏,如今,断不能再如此了。”

阿七与流徵捏拳,望及牌位咬牙,噙泪,应了声是。

雅间门响,有人敲门。三人将现场复位,玉石还原,牌位尽掩。

一小女孩端着一托盘走进来道:“林姐姐,流徵姐姐,来喝汤了,新鲜的鸽子汤。阿七哥哥也在啊,一起喝啊。”

阿七摇头拒之,含笑多望了几眼已经坐下的捧着碗坐等豆糕分鸽汤的流徵,随后冲着林尧轻点头就待要退出去。

刚开门,另一女子进了来,两人□□点头,阿七退,豆芽进。

豆芽举着一小巧的圆筒晃了晃,及至林尧跟前,故作神秘道:“也不知那掌门到底有何要紧事,这一天两只鸽子,我们都快被喂胖了。啧,难道是那掌门的对掌柜的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是掌柜的对那边有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林尧轻抚了下头顶的木簪,随后点了点豆芽的头,无奈道:“你呀!这诗句用这可不合适,我看你是此前戎狄待久了,中原话忘了个透彻,你这中原话,得重新学,好好学。”

林尧拆开圆筒,取出三张薄纸,一一读之。

不知是何精彩事件,林尧突然忍不住的“噗嗤”一笑。豆芽、流徵好奇探头望去,林尧一本正经的侧身一躲,将那薄纸迅速看完,重新卷起塞回圆筒。

豆芽、豆糕与流徵三人相视,皆心领神会,揶揄望去,以期知晓纸上内容。

但林尧并未理会三人,只是缓缓起身,取出了一匣子,将那圆筒随手丢入匣中,匣子安置后,若无其事的坐下喝鸽汤,仿若从未看过那三张薄纸。

三人鄙夷看她,她毫不在意的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是眉眼间仍还有着笑意。显然,那三张薄纸使她的心情极其愉悦。

四人端着鸽汤,站在窗前,注视着阳光曦曦,注视着街面上的人来人往,注视着走街串巷挑着框的赊刀郎,皆是一阵感慨。

这茶楼正是黄关镇幸存的众人所开。

三个月前,林尧等人自暗道中行出后,再回黄关镇见到的……见到的竟是一片废墟,整个镇子被烧了,烧了个干干净净。

没有了大景的军旗,也没了戎狄的军旗。整个镇子,生人与活物,一个未留。

林尧等人此前被逼下暗道,倒还救了自己一命。

整个镇子似是从未存在过这人间一般。

众人及至邻镇询问,可周遭其他镇子上的百姓竟是毫无所知。戎狄入侵、黄关镇被破这些事,竟都像恍若未闻,像是林尧等人说了一个大笑话。

一个镇子,就这么没了,消失了。无人在意也无人问询!

一场大火竟然能够掩埋一个镇子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众人怒极,出来后做得第一件事便是在那废墟之上割袍埋衣,并且立了一碑,刻了一牌位日日隐供之。以此来祭奠此前黄关镇无辜枉死的众人,也是以此来提醒自己谨记黄关镇被弃之仇。

做完这些事后,林尧曾问过郝大夫一个问题。她问他为何为何知晓黄关镇被弃。

郝大夫言了一血书的故事。

血书上记载七年前黄关镇外的铁矿上炸过一次膛,死了十四人之事另有隐情。

其实那并不是炸膛,而是有人暗杀了那十四人,为得便是掩盖一腰间戴白玉令牌的人的行踪。

可那暗杀之人不知,不止是十四人见过那人,还有一守备军也见过那人,那守备军因家中父亲去世,告假回家吊丧而逃过了一劫。

那守备军吊丧结束重回铁矿后,自其他人口中听闻了炸膛之事并得知了死者名单,心生了疑虑。于是那守备军便想着将疑惑秉明上官,可不知为何,官不受理,还将其投入了大狱。

在大狱中那守备军受尽刑罚,知晓应是有人特意掩埋此事同时也深感自己将命不久矣,于是便暗自写了这血书,期望有机会能将这血书送出去还事实一个公道。

那守备军的预料是对的,还未待他寻到合适的机会将那血书送出去,自己已被灭了口。就这样,一直到五年后,有一赤脚大夫因誓死不肯医治一贵人被投下了牢房,而他所待的那牢房恰是那此前被灭了口的守备军的牢房。

那赤脚大夫因嫌弃牢房环境,左整整右翻翻。谁知,竟被他翻出了那血书。他看罢血书的内容后知其兹事体大,也感自己势弱,第一反应便是想销毁。可再三犹豫下,终是下不了手。于是他便决定掩藏血书,寻待机会。

之后的故事便是那赤脚大夫在各种威逼利诱下终是治起了病,成了一军医。再之后发生的事,便是镇子破,那血书被掩藏在了茶楼的废墟中。

林尧听罢那血书的故事后,久久未曾言语。她的脑子里瞬间便闪过了几条线。

那白玉令牌林尧有一种感觉应就是七年前她暗夜杀的那天水门掌事。那天水门掌事被林尧所杀应是意外,意外打乱了一些人的计划,所以之后才会有守备军的大肆搜查。

只是天水门是江湖门派,它怎会参与其中?

还有林嗔曾言他与他姑姑曾被天水门追杀过。也不知道让林嗔远离这些事的中心,能否保得他安然。

并且不知为何,林尧直觉血书上记载那事应与黄关镇被弃戎狄入侵之事有关。

朝中有大官相护这个毋庸置疑,要不然也做不出灭口这事。就是不知那官大至何等程度?不知如今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可知?

她们太弱了,并且所知信息也太少了。

为了不当个‘眼闭耳聋’之人,林尧当机立断做了一些安排。

她带着黄关镇众人来到这离上京最近的城镇开了一茶楼。

茶楼开张后她安排了郝大夫参选御医,同时与启枢门掌门做了一交易,双方互通江湖信息。

啊,对了,她还让阿七等人专门挑着各类菜刀去大街小巷中叫卖。

不对,叫卖的是菜刀却也不是菜刀。普通人买的确是菜刀,而一些特殊的人,便是赊菜刀。菜刀是媒介,用一菜刀赊之,便可信息换信息。

就这样,朝廷、江湖、市井三线并行,再以这茶楼作据点,各方信息从此交汇,如此便形成了一张不大不小的情报网。

虽说如今这些情报并没有什么特别有用之情报。但蜘蛛狩猎,最不缺的便是耐心,一层丝再加一层丝,网终有渐大的一天。

只要大网形成,就不怕困不住猎物。

林尧站在茶楼窗口,卸下头上木簪,将那‘尧’字摸了又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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