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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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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熠特意让他带上薛仲全,想来就是因为前几日王皇后召见薛真。

冯小圆心中已是雪亮,带着西厂的人抄了齐家,只带走齐金,至于剩下的人,包括齐象严这个烫手山芋,直接交给了一门心思看热闹的薛仲全。

在他眼里高官厚禄和钱财才是一切。

齐金和薛仲全两人是死对头,都是京师出了名的纨绔公子哥,昨日薛仲全被奚庭生拉着吃酒,听了一大堆齐家内宅里的破事,后来又听到齐金不举,兴趣就一下被吊起来了,先前齐宰相大权在握,处处压他爹一头,他因此也要忍气吞声,如今齐家倒台,还落在自己手里,心情好不快活!

薛仲全握铁棍将火拨了一下,旋即,带着人满面堆笑地走出监牢。

对于齐家倒台,只以为是恩威难测。

出了刑部,薛仲全正巧碰见了迎面走来的薛显生,“爹!你怎么来了?”

薛显生怒气横身,却也不敢在刑部大门口发作,“混账东西,退下!”

薛仲全不明就里,当即被泼了一盆凉水,不甘心地退至一旁。

只短短一个时辰,昔日的宰相齐象严带着镣铐,披头散发,身上带着一股恶臭之气,他直了身子,渐渐闭上了眼,良久,仰天大笑,笑中满是讥诮,“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薛显生,你的日子也不长了!”

薛仲全闻言,当即踹了他一脚。

薛显生垂下眼帘,遮住眼中复杂的神色,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大梁承平日久,但边庭屡有战事,这些年来朝廷贪污腐败,结党营私,他是亲眼目睹。咸丰帝登基二十年多年以来,前十年打仗,穷兵黩武,征战连年,民不聊生,硬是打空了国库,后十年搞权谋,政多失理,败坏了朝廷。如今这烂摊子眼看就要丢给他,不就是把人绑在火架上烤!君子不立于危墙,那小太子根基不稳,扳倒齐象严实在是操之过急。

薛显生咬牙切齿看着他,“太子手里手里攥着你结党营私,贪赃受贿,欺君罔上的罪证,依律判斩刑,齐象严要死你也死在我前头!”

说完,薛显生便睨了一眼薛仲全,示意他跟自己过来。

薛仲全一头雾水,把事情来来回回讲了几遍,也想不透他爹为什么生气。

儿子稀里糊涂的,但薛显生不傻,官场铁律,谁从事变中得利,谁便是事情的推动者。

齐象严长时间的苦心经营,在朝中已然培养出雄厚的势力,到处都是他的爪牙,虽然人死权消,但这朝堂的毒瘤可不是只抄了齐家就能拔除的。群龙无首,朝堂可不就是乱了。是谁在抄了齐家后从中获利?思来想去,他都觉得这人不是他自己。

薛显生知道齐象严的志向,此人骄傲自大,一直都想掌权,所以对太子诸多不满。

回想前几日,王皇后召见小女薛真,薛显生顿时就想明白了。

王皇后是想拉拢自己!

一介女流,不恪守妇道,居然还把手伸到朝堂!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薛显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思索着此事。

面对王皇后汹涌的逼迫,此时他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到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平心而论,他并不希望王皇后擅政,王皇后选错了人,可眼下已经被绑在这条船上,真的只能随波逐流?

太极殿。

齐象严跪伏在地,痛哭流涕,反反复复的哭诉自己劳苦功高,犯错只是一念之差,如今沦落为阶下囚,只希望太子殿下宽厚仁慈,能给齐家留个后。

萧熠心下略加思忖,优柔寡断,念及是朝中老臣,便允了此事。

冯小圆面沉似水,不太乐意,却也没敢搭话,和这帮老谋深算的朝臣斡旋了半辈子,甚至斩草除根的道理。

齐象严玩弄权柄,恶贯满盈,落得今日这下场,就是罪有应得。

留个后,不是给自己日后埋暗箭?

......

王皇后刚用完晚膳,外面的冯小圆迈着小步子走进来,磕了个头笑道:“皇后娘娘,咱家这边有好消息!”

宫娥见状低下头。

王皇后挥手示意她们退下,也不客套了,“冯公公,请说。”

施礼问安已毕,冯小圆站起身,凑到身前笑呵呵道:“咱家的人,找到了魏南歆的藏身之地。”

王皇后眸中闪着一抹不可察觉的鄙夷,遂即起身,“在何处?”

冯小圆如实道:“扬州广陵县。”

王皇后行事书案前,沉吟许久,微微叹息,“此事辛苦了,一会儿让翠娘带着你领赏吧。”

“不辛苦,”冯小圆停顿了一下,“能为皇后娘娘做事,是奴婢的幸事。”

“今岁艰难,正是关键的时候,”王皇后看着他,“以后太子的所有事,事无巨细,都要和本宫一一汇报。”

听了这句话,冯小圆莫名地打个寒颤,不由得问道:“娘娘,这魏姑娘,咱家该如何处理?”

“待她生下孩子,人就没用了,”王皇后的脸上露出冷峻的神情,转而一笑,“不过,用来威胁定王妃也许个不错的棋子。”

“其实咱家能找都她的位置,都是娘娘的功劳,”冯小圆轻轻趋步,揶揄道,“这定王妃自小在乡下长大,路子野得很,她找来的都是江湖人,把人藏得很好,若不是魏南歆听进了娘娘那番劝告动摇了心思,擅自主张往外传信,咱家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人。”

王皇后随手翻着书案上的奏折,笑了一声,“耽于情爱的人,总是无药可救。”

“魏南歆,此女心机深沉,水性杨花,”冯小圆看了看左右一笑,“像这种人是决计配不上金枝玉叶的太子殿下的,日久见人心,太子殿下日后一定会体谅娘娘的良苦用心的。”

“但愿如此吧,”王皇后满腹苦水,心里凉了七八分,难道萧熠真的是扶不起的阿斗?

她低声道:“就怕,他知道以后会恨我。”

心结至深,这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消融的,

冯小圆见状,赶忙劝道:“娘娘多心了,太子殿下宽厚仁慈,无论如何都不会恨娘娘的。”

王皇后沉默片刻,心中甚是怆然,不愿再提及此事,“上次和你说的,冯提督,瞧着太子对薛真可满意?”

冯小圆收住笑意,低头说得:“奴家瞧着,太子殿下态度温和,两人的婚事,应该当不会出现纰漏。”

“那就好,此事就交由你去盯着了。”王皇后似是累了,病怏怏地倚着在贵妃榻上,轻轻合上眼,抬手示意他下去。

冯小圆会意,转身离去。

脚步声离去,椒房殿陷入一片沉寂,王皇后翻看着咸丰帝给她的抄本,紧盯着上面的一行字,骤然扔了出去。

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

真是可笑!

今时今日,谁不是在谋逆?天下乌鸦一般黑,她已经爬到今下这个位置,为何不能掺一脚?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争权向来都是你死我活。

谁都不想死。

......

薛显生自然不是一心为国,仔细琢磨了一番,设宴邀请了萧衍舟。

比起太子,他更想巴结一个手握兵权的人。朝中文武百官虽然不说,但心里都不约而同地觉得此人更是适合那个位子。

尤其是这几日太子监国,各地灾情不断,西边旱,东面涝,太子焦头烂额根本处理不好政务,有闻承之这样的人在身边,太子却重用冯小圆一个阉人,与世家大族离心离德,此番作为是绝对成不了气候的。

这些年,咸丰帝断断续续发兵,耗费巨大财资扩张国土,国库为之一空,天下肃然,惹得民怨沸腾,能收拾这种烂摊子的人,定然不是优柔寡断,沉迷于情爱的太子。

夜路人少宽敞,车夫赶着马车。

凡事皆有利有弊,权衡之下,薛显生决定兵行险路,和萧衍舟搭上关系,然而没想到的是,他看到萧衍舟后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这人身高腿长,眉眼凌厉,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场一下就显露出来。

萧衍舟回头看他,“薛大人。”

“定王殿下,”薛显生的心一直提着,目露愁色,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行礼,“定王殿下,下官贸然前来,还请殿下见谅。”

萧衍舟面容冷淡,让人瞧不出情绪,“薛大人不妨有话直说。”

薛显生心思千回百转,面上只是寻常,不缓不慢地说道:“不知殿下,晚上可有空闲来府上用饭?

萧衍舟把目光移开,凝视着远处。

吃饭?奚庭生才不信,这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接话道:“定王殿下与薛大人,应该没有什么交情吧?”

方才那道目光仿佛已经把他的心思看穿,薛显生努力维持面上地镇定,道:“实不相瞒,下官邀请殿下确实有要有事相求。”

萧衍舟耐着性子,道:“说。”

薛显生沉默了一下,“殿下可还记得小女薛真?”

萧衍舟道:“不记得。”

“小女年少贪玩,经常喜欢独自一人出府,那日遭遇劫匪,殿下出手救过小女一命,下官就这个一个宝贝女儿,听闻此事吓得胆战心惊,坐立难安。”薛显生观察着他的脸色,“说来,也怪小女讲得晚,下官今日也是才知这事,此番前来虽然唐突,但也是爱女心切,请殿下来府上用饭,只为报答殿下救命之恩,绝无其他意思。”

俗话说,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奚庭生听出话中深意,看热闹不嫌事大,心中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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