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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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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则上,独立董事不应受主要股东、实际控制人、与上市公司存在利害关系的单位或个人影响,最多在五家公司就职。

实际上,在褚裟所有占股比例高以及拥有实际操控权的公司里,卫斯都是独立董事。

黎青青用天真而愚蠢的目光看着闻香,显然她没听懂。

“那我说简单点。”

闻香看着手上的小型监控,绿点都是有邀请函的客人,金点是她老板,有不请自来的人会是红点,“你注意点,不要惹卫斯,他能决定朱利安等经理人的去留,而朱利安能架空你那未婚夫,这个明白吗?”

“他不是创业吗?”黎青青上次在商场遇见褚裟的时候,对方还跟北野睿抱怨卫斯创业太忙,都不管孩子们。

她以为北野睿会保持他的嘴毒风格,但他没有,而是称赞卫斯的能力,把褚裟哄的眉开眼笑。

那场面太惊悚太离谱,不知道北野睿是不是被鬼给附身了?

“你太单纯,之前他可是连褚老师想讽刺就讽刺的,不会突然转性。世界上有两种人可以挺直腰板,要么有背景,要么有实力。”

“独立董事是闲职,公司营业正常,小老板就会缺席董事会,除非经营不善,他来了,就可能有人要走。”

卫斯走到了大厅中央,很快就有不少人过来跟他搭讪,环视一周,没看见朱利安,他打算好好“谢谢”她。

在他累了的时候,对方接手安排宴会,在自己消息落后的时候,她率先发现公司赤字。

“他是这么说的?”朱利安的脸色很差,她不该落井下石,急于痛打落水狗,想露脸结果把屁—股露出来了。

之前佐易仗着自己资历老,有项目合作的时候,他总是不配合,明里打击朱利安,不仅没能力,还总是坏事。

朱利安好不容易等到佐易管理的公司有了赤字,她不该心急的,换个人上位,自己也未必能得好处。

“经理,要过去吗?”

“大老板呢?”

“去衣帽间了,北野睿送了当季所有品牌的新款。”

“怎么也献起殷勤了?杂志社经营不善,他也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了。”朱利安一下子想到原因,她有点想架空北野睿,班底全部换成自己的,即使是追求艺术与时尚,不赚钱也只能说再见,“现在我只希望佐易够蠢,能够送个大礼盖过所有人的风采。”

“老板,你别急,我打听到了。他共雇了二十人,费时一个月,做了一件异色双面绣的具有民族特色的舞蹈服,大老板得多喜欢,但画蛇添足了一幅老板画像。最用心之处,他请来苏绣的非遗传人指导,八十岁的老太太走路都费劲。”

“有钱能使磨推鬼,他恐怕不知道前面是万丈悬崖。”朱利安拿了杯香槟就往衣帽间去,她还是先找褚裟。

“这条领带好像有点花哨,西装跟领带,我要面试吗?”褚裟挥手拒绝,他正烦恼穿什么出去见宾客,“卫斯也真是的,我干吗要在一群不熟的人面前立威啊?又不是演动物世界?”

闻香后退一步,同时提醒老板,猎豹来了。

“象牙白的毛衣怎么样?居家。”

朱利安揣测了下卫斯的心理,对方绝对不会把外面那些人和她跟褚裟看成平等的,要是大老板今天“盛装打扮”自己,卫斯怕是会迁怒。

“可这里很热。”

“降温就可以了。”

闻香默默在心里感慨,这位是真不顾人死活啊,女宾可几乎都穿着裙子,男宾好歹有西装外套。

若是没有强大的公关团队在,朱利安早臭名昭著了。

正在大快朵颐的黎青青看见闺蜜下来,她赶紧端着盘子凑过去。

“你也别跟我挤在一起,看那边。”

“啥玩意?有帅哥吗?”黎青青愣愣地看向闻香指的方向,那里有几个年轻人,带着明显的学生气。

“我老板的学生,他可是正儿八经的舞蹈学院的教授,有人脉有业界地位,头把交椅就是他坐着的,钱打动不了他的心,你猜什么能打动?”

“什么?”

“才华,绿裙姑娘曾是他得意弟子,攀高枝结婚去了,现在跑来应该是后悔男人不如事业靠得住了,看她神思不属,应该没心情交朋友。权力,黑白裙局里局气那个,爸爸省里的,妈妈大法官,大哥高级建筑师,姐姐是县长,卫董事长一心想做亲家,嫌儿子二婚坏事,这妹妹气傲但善良,去试一试。红领结男体操运动员,家里有关系送他一对一全天指导,祖辈有基业,恋爱行不通。黄色领带男是学校的,家庭一般,情商高,他常替褚老师教蠢学生,这种非常可以交,能给你办事。”

“去干什么?”

“机会难得,场合严肃,别嘻嘻哈哈,这不是酒吧,注意语言和表情。”

闻香双手握着黎青青的肩膀,她鼓励似的将人推出去,“自己去吧,我有工作。”

“让服务生给现场的女士们送些披肩。”

“好。”

管家Felix立刻去安排,他头发花白,燕尾服一丝不苟,气质优雅。

“这边。”卫斯见褚裟站在旋转楼梯上迟迟没有动,面露犹豫,抬起酒杯提醒了下。

“那我们先不打扰了。”

“我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褚裟有点想寻求别人的认可,“毛衣还挺舒服的,但我怕热了出汗,朱利安说调低温度。”

“不需要穿隆重,这是他们要操心的。”卫斯看向正披披肩的女宾。

“它们总算派上用场了。”

褚裟说着高兴起来,“穿着裙子总担心自己吃东西有小肚子,这下可以放轻松了,我贴心吧?员工福利总不能只发女士,我让Felix把领带装好,等男客走的时候带上。”

终于,卫斯看了一眼朱利安,他把一顶皇冠递给褚裟,“生日礼帽,我们先去切蛋糕。”

“好沉,仿制哪个?”

“瑞典王后德茜蕾在拿破仑一世加冕礼上佩戴了它,公主英格丽德戴着这顶王冠嫁入了丹麦王室。”

褚裟瞬间不嫌沉了,让卫斯给自己戴好,“我能戴出门吗?”

“不能,会引来更多人要绑架你。”

“记者呢?我要拍照。”

“不能,我们得低调。”

“没意思,我不要了。”

卫斯思考了一下,他招来摄影师,“拍吧,别流出去。”

因为考虑到有活泼调皮的孩子们,十六层蛋糕用的是外架子,而不是内支撑。

褚裟不矮,他仍然要走上台阶才能够到最顶层,看见黑天鹅蜡烛,“我最满意的作品之一就是《黑天鹅》,可惜没有弟子……”

“你会找到的,现在孩子就是莽撞没脑子,不知道什么是真正好的。”

“姐,礼物呢?”

卫红丽笑着握了握褚裟伸出来的手,她摩挲着对方细腻柔软的皮肤,“三区项目就是我给的生日礼物,手有点凉,温度低了,Felix。”

“你送我这个跟送学生试卷有什么区别?”褚裟不高兴地把手抽出来,他抱臂俯视着卫红丽,“还迟到,一点儿也不重视我。”

“室内室外温差太大,容易感冒。”卫斯叫住了管家。

“年轻火旺,不懂人老了怕冷,调高。”

维克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他感觉出了火药味,一山不容二虎,不对,是二霸总。

“三区项目的负责人是谁?”

“朱利安,你来跟卫董谈吧。”卫斯再次叫住管家,他笑着让褚裟吹蜡烛。

“很年轻,我想你应该很聪明。”

“谢谢卫董抬爱,我还得向您学习呢。”

“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嫌弃这项目,殊不知有些人为它抢破头。”卫红丽让管家给褚裟拿件外套,她回头看见卫斯把那外套从褚裟身上扯下来,皱起眉头,“原名叫许胜男,对吧?”

“是。”朱利安怨恨抛弃她和母亲的男人,名字是她的雷区,但她费尽心机抢来了三区项目,为此还把卫斯得罪了,肯定不会为了不值当的人就失去情绪管理。

“你爸叫许昌春,是吧?”

“您认识?”

“他在人民医院,褚老师跟我说过一嘴,他好像对你那弟弟很上心。”

“我很感谢褚老师为爸爸做了那么多。”

“父母老了病了,一定要多照顾,不要光想着拼事业,子欲养而亲不待。”

“前天我还去看过,怕护工不尽心……”朱利安迅速反应,揣测卫红丽会喜爱的形象,一边说着一边还哽咽起来,“真不敢想,我要是没了爸爸,该会多么难过,没有爸爸疼……”

维克站在旁边大为震惊,他从未见过恶毒巫婆哭泣,对方都是残忍无情地把别人逼疯逼到走投无路,这个很是无助的小女孩假象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我不吃,谢谢宝贝,你们要看鸳鸯宝宝必须让阿姨带着。”褚裟无奈接过卫繁云送来的蛋糕,他径自走向喻嘉言,“吃这个吗?”

“嗯。”喻嘉言腮帮子鼓鼓囊囊,他的经纪人进不来这宴会,所以没人监视,大吃特吃。

“前段时间,我对你有点严格。”褚裟伸出一只手把喻嘉言搂进怀里,“多点耐心,你压力也会小些,但我做不到,我想要你把角色演绎得更好,生气吗?”

“没有,我不生气。”

“委屈?”

“有点。”喻嘉言靠在褚裟怀里吃蛋糕,“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辈子,你都是最为我着想的人。”

“你才三十一岁,以后会遇到比我好的人,不要急着说什么最。”褚裟把喻嘉言藏起来的脸找出来对着自己,“心里想什么呢?”

“我不想要其他人。”

喻嘉言在年轻迷茫的时候,他根本无力应付人生磨难的时候,被人介绍给褚裟,然后做了十年金丝雀。

一开始,褚裟没有多喜欢喻嘉言,虽然对方很好看,胖瘦都适宜,各有可爱之处,但人乖巧到很无趣。

他喜欢有心机有点坏的人,像袁修,对方玩得很大,为达目的没脸没皮,而且还会来吃醋那一套,演技很好,演得让人怀疑他有可能真心爱着自己。

喻嘉言没有要很多,他总揣着感恩的心,感激褚裟替自己还了父亲的赌债,从未主动要过任何东西,无论褚裟给什么,他都乖乖收着,不抱怨,不贪心,本本分分。

再后来,褚裟见过太多怀着小心思接近自己的人,他就对清高的类型有兴趣,像清冷俊秀的许漠离,当然也因为对方更青春。

许漠离最终还是失掉了清白之身,失掉了人格尊严。

这个时候,褚裟想起自己因为没钱照顾怀孕的青梅就下海拍GV的经历,他无法接受自己的艺术生涯有这样的污点,无法面对大众面对亲近之人。

他因过往经历而懊恼自己的恶行,很怜惜许漠离,无视了卫斯让他低调的劝告。

所有老总都很忙,没空去拍卖场,他们基本交给助理或专业人士替自己拿到拍品。只有暴发户会做显眼包,在拍卖场大出风头,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褚裟没那么夸张,但他带着许漠离到拍卖场的时候,还是得到了很大的关注,这条花边新闻就登上了娱乐头版头条。

“不要抑郁,我想要你原谅自己。”

“你真是个怪人。”许漠离总是没什么话,他也没有笑容。

“我想给你一切,只要你原谅自己。”

褚裟说着落下泪来,他此时恼恨自我的情绪达到了顶峰,眼前的许漠离和年轻时的他来回变化。

他早已不再为过往而抑郁,却发现自己因金钱一类肮脏的东西堕落成了魔鬼。

许漠离笑了,他真是遇见了个万中无一的神经病。

第一次上床,他还在痛苦即将被男人搞,这个人拿放大镜看他身体的每一寸,因为没有他年轻,就表现出了更强烈的痛苦。

这人能做他爹了,五十岁非要跟二十几岁比年轻,他是有毛病吧?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吗?”

“当然。”

许漠离扬起了嘲讽的笑,“我要接下来全部的拍品。”

“好。”

因为豪掷千金博情人一笑,褚裟被犯罪团伙看上,差点被绑,然后他被卫斯要求保镖贴身跟随。

即便从前家境好的时候,许漠离也只是穿戴名牌,拿到驾照后就有了自己的车,在大学附近租八十平米的公寓走读而已。

他大学还没有毕业时,许昌春的生意就出了问题,欠下不小的债务,家里能卖的基本卖了。

许昌春不甘心就那么失去一切,他想要东山再起,于是四处参加饭局,抽烟喝酒熬夜三件套,加上年龄大了,查出慢性肾衰竭。

他去找女儿许胜男,得到了对方的嘲讽和欺辱,被保安打出来,大受打击,意志消沉地酗酒。

“一定是那个不孝女,遭天谴的,她害你,要害我们全家。从前她不让你出头,现在她……”

许漠离捡起地上的碎照片,他双手颤抖地把几片拼起来,正是他和褚裟在拍卖场举止亲密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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