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无奈只得老实的将臭腺的味道涂在身上。
弄完之后,众人与那小草精拜别,“多谢相助,后会有期”
小草精的根摇了摇也与他们道了声后会有期。
涂上了那黄鼠狼的臭气,果然很轻易的便从那结界走了出去,刚出来,南知意的玩心顿起,在结界边上反复试探,走进来再走出去,就跟此地没有结界似的,丝毫感受不到阻拦。
冥夕道:“好了,别玩儿了,咱们先去找此地的土地公公,问问他知不知道玄楚的事”
南知意在结界处玩的时候,君长安则跑到了刚才贴置换符的那棵树下,他手里拿了一把东西从那边跑回来,道:“你们看,不是我背错了法诀,是我这符被人烧了”
南知意道:“奇怪,何人会烧我们的符?”
冥夕道:“普通的火可烧不了这符,看样子是有和我们一样具有法力的人在附近,说不定还许是冤家呢”
南知意道:“你怀疑是夺梦司的人?”
冥夕道:“既然能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早晚还会出现的,咱们多留意一些便是,当下还是先办要紧事”
南知意问道:“去找土地公公?”
冥夕点头,“但要先把这小孩送回家去”
三人带着孩子直落于孩子的家中,此时距离孩子被狼妖带走,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
家里人发现孩子不见了,慌慌忙忙的去找,正心急如焚的时候却见三个人带着孩子凭空出现,又是欣喜又是防备。
南知意放下那小孩儿,小孩跌跌撞撞地跑向家人的身边,其中一女子蹲下身来紧紧的抱住小孩,带着哭腔道:“可吓死娘亲了,怎么随便便跟人跑了?”
女子身后的一男子道:“孩子怎么会随便跟人跑了,定是这三人将孩子给带走了”
三人本想直接离开,听到这话南知意不禁生气道:“我们可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你们非但不感谢我们,反而还污蔑我们”
那男子嫌弃的噤了噤鼻子道:“我看你们是什么妖怪吧,好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臭味?”
南知意更是气极反笑道:“我们若是妖怪,不吃了你的宝贝儿子,怎反而会把你的儿子送回来?”
那小孩毕竟还小,说不了几句话,现下这种情况只会哇哇大哭,落在他的亲人眼中更像是他们欺负了他。
那些人听她说自己是妖怪,倒是有些胆寒,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冥夕道:“这位先生不必如此揣度于我们,若我们真是妖怪的话,诸位现在绝不会安然无恙”
君长安也有些生气道:“多说无益,若真是明智的人,绝不会因为我们身上的气味而怀疑我们,咱们走吧”
那些人此时手里都拿起了扫帚木棍等东西防身,倒是没人敢上来拦他们,三人见状只无奈的摇了摇头,转瞬便消失在院内。
他们走后有人奇怪道:“我们不会是真怀疑了恩人吧?不然他们怎会这么轻易的便走了”
那男主人仍狐疑道:“可是他们身上的气味真的与黄鼠狼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即便不是妖怪也定不是什么好人?”
众人虽狐疑但都点点头。
离了民居的三人此时出现在城内的一条街道上,南知意仍闷闷不乐道:“明明好心好意的救了那个孩子,孩子小不明事理也便罢了,一群大人也不辨是非,真是叫人心寒,现在想想那玄楚道士所经历的恶意可远比我们今日遭的误解要难忍的多,这口气憋在心里,死后若没化成厉鬼,我都佩服他心胸宽广”
冥夕道:“先别管他心胸宽广与否,你现下也不必心寒,眼不明心不亮才是人间常态,但我们被臭腺搞臭了身上的衣服,现在我们走在街上,其他行人也都离我们远远的,还是先买身衣服才是正经事”
君长安指了指自己道:“那我呢?”
冥夕道:“你也一样,一起买了”
南知意拍手道:“真阔气,不过你是什么时候有的钱?”
“以前做任务时司长奖我在人间的资费,一直都没有机会使用,今日便算便宜你们两个了”
南知意一把挎住冥夕的胳膊,另一旁的君长安没法挎着冥夕的胳膊只得隔着三步跟在后边。
三人来了附近的一处成衣阁,老板热情的迎了上来,但挨到了附近脸却皱了皱,但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只得强忍着笑脸相迎道:“三位客人可是来看衣服,是要现成的还是要定制的?”
南知意和君长安看向冥夕,老板一看便知道中间的这个女子是付钱的人,便笑意盈盈的看向她,冥夕道:“定制的太慢就要现成的”
“那咱们三位客官这两边请,左边的是女子成衣区,右边的是男子成衣区,后面还有换衣区,三位客官请进”
他说这话时,还从柜台内拿出了三个熏衣球,尴尬的看着他们三个,好在他们三个也很识趣,自觉的拿着那薰衣球,便去到了成衣区,否则便这么臭气轰轰的进了去,还不得把他店内的衣服都给熏臭了。
反正他们三个也会在岑州城一段时间,地府的官服也不方便在此常穿,制备两套衣服也很实用。
南知意的性格很是活泼,她挑了一件翠绿色的襦裙,穿上去像春日里的翠鸟,而冥夕则是挑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裙,南知意见她穿上这身颜色,诧异道:“这颜色像春日里梨花的花蕊,真没想到你会选一个这么浅色调的衣服”
冥夕道:“难不成你觉得黑白灰才最适合我?”
南知意点头道:“还有红色也可”
冥夕不置可否,她也觉得好像红色更适合她,只不过在这里的时候,她自然而然的便选择了鹅黄色的衣服,脑海中突然出现百谷山黄门寨中的画,画中那个和她有八成相似的女子也是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裙。
但奇怪的是,她为何在潜意识里会选择这条黄色的裙子,还是说那个着鹅黄色裙子的女子也是她曾经拥有过的一部分。
正当诧异的时候,却听到隔壁有咣当的声音,接着便听到女子的尖叫声和臭流氓的喊叫声。
居然有人敢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色胆包天,转瞬便穿墙而过,却诧异的见到君长安满面尴尬的被人抓着胳膊。
冥夕眉毛微抖,“这是怎么回事?”
君长安还未等开口,屋内一个红衣滑落一半香肩的女子先开口道:“就是这个家伙,看着倒是蛮俊俏的,只可惜了顶着这张脸,居然会干这偷窥的事”
冥夕看向她道:“这恐怕是误会吧”
君长安点点头表示的确是误会。
那艳而不妖的女子道:“姑娘你可别被他这张脸给骗了,若他不是偷窥贼,又怎会出现在这屋里呢?”
冥夕道:“我们是一起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红衣女子倒吸了一口气,“难不成你们是一伙采花贼,不过你们两个姑娘好端端的何必与他狼狈为奸?难不成是被强迫的?”
君长安终于忍不住了,打断道:“可否让我说一句话”
“不行”,那姑娘道。
“你说”,冥夕道。
君长安只得抢先开口道:“我是听见这屋有尖叫声,以为是有什么意外,所以才会进来,没想到走错了屋,误入了这位姑娘的屋”
红衣女子道:“那你原先是打算入你同伙的屋了?”
“她若是遇到危险,我过来有什么不对的吗?”
君长安这句诚恳的反问倒给红衣女子问蒙了,“可是男换衣区在那边,你是如何一听到尖叫声立马便过来的,还说不是早有预谋的”
君长安无奈道:“我会穿墙啊”
红衣女子笑道:“穿墙?难不成你是鬼啊?”
君长安道:“说对了一半,我们乃半阴半阳者”
说到这时,红衣女子的面色才变了一变,声音有些发抖道:“你们......真的是......是鬼?”
三人点了点头,顺便还给她们展示了一下,鬼变人、人变鬼的模式。
红衣女子震惊之后才信道:“那看来是误会一场了,可是鬼也需要来人类的成衣店吗?”
君长安道:“当然了,鬼也是要穿衣服的”
红衣女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刚刚是屋里的花瓶突然倒了,我被吓到了,才会发出尖叫声,引来了这位鬼公子误会,都是误会一场,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我叫柳怡人,是天香楼的花魁娘子,几位若有空可以到天香楼听曲看戏,报我的名字,丫鬟们自会带你们进来的”
南知意对这个倒是很感兴趣,“好啊好啊,我喜欢看漂亮姑娘”
柳怡人掩嘴笑道:“这位姑娘倒是有趣”
冥夕问道:“那你们那儿可有说书的?”
柳怡人答道:“有啊,不知各位鬼使想听什么戏?”
冥夕道:“鬼分多种,我们是起其中的造梦师,你可以直接叫我冥夕,左边的这位姑娘名叫南知意,右边的这位公子名叫君长安”,他俩人分别颔首示意,冥夕继续道:“不知柳姑娘那可有关于《江南毒唐记》的故事?”
柳怡人耸耸肩,“我们那儿可没有编排姑娘的故事,有的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红颜也有大义的故事”
冥夕道:“看来柳姑娘也不信故事中的内容”
柳怡人道:“我只是觉得,即便唐晚乔是个再恶毒的女子,二百多年言语上的鞭笞已经足够了,没必要没完没了的在她身上弄出些什么花样来,所以我天香楼不讲关于她的故事”
这倒是出乎三人的意料,不过他们都因此对眼前的这个花魁娘子高看一眼。
简单又聊了几句,柳怡人还想包了他们的衣服,不过被他们婉拒了,临走之前柳怡人还特地嘱咐他们,之后若是有空一定要来她们天香楼坐坐。
冥夕付了钱之后,三人走出店中,换了一身新衣服,又用店里的熏香熏了熏,三人身上的臭味已经消了,他们边走边对刚刚的那个花魁娘子赞叹不已,虽然是一介弱质女流,但是眼界却比常人开阔。
没多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七和村的土地庙中,土地公公慵懒的走出来道:“哪个小鬼......,不对,现在是白天,是哪位造梦师来找我呀?”
南知意笑道:“你这小老头倒是挺聪明的嘛”
土地公公捋着长胡子道:“小丫头片子胡说些什么?说吧,来找我这小小一村地界的土地公公是有何贵干啊?”
冥夕道:“我们是向你打听一人”
“何人?”
“三百年前,一个发疯至死的女人”
土地公公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三百年前?老人家我记忆力不好,怎么可能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
南知意道:“您不是有户籍册的吗?”
“可这翻要翻到什么时候啊?”
南知意道:“我们可以跟您一起翻呀”
土地公公想了想道:“这倒是也可以,不过你们为什么要找这个发疯而死的女人啊?”
冥夕道:“三百年前她诬陷了一个来此地除妖的玄楚道士致死,我们想知道些关于玄楚道士的信息,所以便先从这个疯了的女人找起”
土地公公道:“你们想的倒是也对,这个玄楚道士若只是偶然来到此村的话,即便他最终是死在本村里,户籍上也不会有他的记录,不过,三百年前的户籍可是多的很,我这老眼昏花的,你们可得多出出力”
君长安道:“这个是应当的”
三人随着土地公公去放置户籍的地方开始找起,因为没法确定具体的年份,所以范围还是很大,不过那个女子应该年纪很轻,还未成婚,相对的又能缩小一些范围。
不知过了多少炷香的功夫,冥夕捧着一本册子踱了几步道:“你们来看,这本册子上倒是的确记录了一个因疯病而死的十八岁女子”
君长安看了看也道:“年纪和生平倒是很符合我们要找的女子”
只见户籍上只是寥寥几句记录道:“胡玉娘,貌平庸,顺德二十二年生人,惠德十一年卒,未婚,及父母亲族的情况”
冥夕道:“这胡玉娘害死的是一个除妖卫道、心地纯良的道士,所犯之罪要经地府的功过赏罚,三百年的时间还不够行使完对她的惩罚,现在大抵还在地府中受刑,咱们只需回地府查查胡玉娘是否还未转世,若是其还未转世,兴许还可问出有关玄楚道士的信息”
南知意也赞成道:“我同意,那咱们便从这儿直接回地府吧”
君长安回忆了下道:“我记得前几天我们去造梦司找司长的时候,遇到牧尘,他说鬼村里有一只疯女鬼,他为了避开那女鬼才送我们一道去遗梦堂,不如我们先去找他问问,反正地府的疯女鬼少见,若不是她的话,我们再去查其他的疯女鬼也不迟”
冥夕道:“你提醒的对,差点忘了这个事儿了”,她转而与土地公公颔首道:“多谢土地公公”
三人与土地公公告辞以后,径直回了地府,此时正是白日,勾魂使们都是夜间出动白日休息,他们遂直奔牧尘的家中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