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结果很快出来,陆文勤果然名列前茅,陆家人大喜,陆文勤也已准备好放榜第二日的殿试。
陆老爷告假在家,和王氏焦急的等待,府里其他主人也都在花厅陪同。
不知过了多久,诸人听到府外热闹起来,陆老爷和王氏对视一眼,眼中放光,只见陆文勤的小厮,进门后就一路高喊,
“中了!中了!少爷是探花!”
陆老爷和王氏顿时大喜,沈德音、李氏和林雅上前恭喜,下人们也都恭喜老爷夫人。
王氏见儿子竟然中了探花,喜不自胜,下人们好听的话更是不要钱的说,王氏宣布府里下人也都奖赏一个月的月钱。又抓着陆老爷,要办酒席,要好好给儿子庆祝,让三年前笑话儿子落榜的人好好看看。
这时报喜的官差上门,陆老爷前去应对,王氏则已经开始吩咐府内下人准备起来。
第二日,陆府热闹了一天,天擦黑时,陆文勤喝的满脸通红,被下人送进苍竹苑。
沈德音皱眉,几个丫鬟从来不近身伺候陆文勤,只好自己上前,先帮他脱去外衣,又拧了热帕子给他擦脸,让之夏扶着,给他强灌了一碗醒酒汤。都收拾完后,沈德音又让人开窗通风,散去满屋子的酒气。
近三月的天气,温度还有些低,睡了一个时辰,陆文勤恢复了些意识,他挣扎着坐起来,看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被妻子的味道包围,他有些恍惚。
这时沈德音走进来,见他已经坐起来了,便递给他一杯温水,他喝完后还是口渴,眼巴巴看着沈德音,沈德音接过杯子又倒了一杯温水,如此三次,陆文勤才觉得嗓子好些。
他想以为沈德音会坐在他身边,和他说说话,但沈德音却坐在一旁的榻上,拿起一本不知道什么书开始看。
他清清嗓子,“有热水吗?我要洗漱。”
“备着呢,你自去净室便是。”沈德音头也不抬。
他不依,“你扶我进去吧,我喝的有些多。”
“之夏!”沈德音扬声喊人“你……”
“不用!我这会儿清醒了些,自己能走了!”他知道沈德音不喜欢丫鬟贴身伺候,赶紧打断。
他下床,揉着额头走进净室,很快洗漱好出来,站在沈德音面前扶着妻子的肩膀,他今天要在苍竹苑休息, “音音,天有些晚了,早些安置吧。”
“近日热闹一天,你也累了,你先休息吧,明日不是还有同窗宴?”沈德音站起来,挣脱他的双手,往外间走去。
“别走!”陆文勤从后面抱住沈德音,埋首在她颈间。
沈德音自从想要和离后,便再不能接受和陆文勤的任何亲密接触,她不防备,突然感受到颈间的湿热气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也不想就用力挣扎。
陆文勤酒劲还没过,心中本就有和妻子温存的意思,见妻子拒绝他,心中一横,不管不顾的便将人翻到面前,一边将脸凑上去,一边粗暴的用手剥离眼前人的衣服。
沈德音被酒气一熏,恶心的想吐,又见陆文勤想脱去她的衣服,挣扎的更厉害,但哪怕陆文勤是个文弱书生,沈德音得力气也敌不过,见陆文勤越来越过分,沈德音使出全力一推,又扬手,
“啪!”
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的力气,陆文勤脸上很快浮现出巴掌印来,沈德音看也不看他,快速拉好衣服,转身就要走。
“音音!”陆文勤又要上前拉她。
“小姐!大夫人发动了!”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之夏的声音。
陆文勤和沈德音闻言均是一愣,这还不到日子。
沈德音立刻开门,准备去李氏的院子。
陆文勤也想跟去,但脸上火辣辣的疼,肯定有巴掌印,出去会被众人察觉,他脚下一顿,看沈德音就要踏出门外,情急下又喊了一句,“音音!”
沈德音停下,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一只脚还在门内,听到他喊她,她回头看了一眼,
“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苍竹苑。
陆文勤看到妻子严重的厌恶,又骤然听到这句,如遭雷劈,跌坐在地上。半晌,他发疯一样在屋里又摔又砸。
沈德音赶到松涛院时,李氏已经发动一会儿了,院子里很是慌乱,陆鸿带着弟弟在厢房门口,陆灏见沈德音来了,便冲过来抱住沈德音的腿哭,他有些被吓到了,陆鸿也眼眶红红时不时看向李氏的卧室。
沈德音干脆抱着陆灏拉着陆鸿,一边安抚两个孩子,一边走到上方门口,这时李氏的奶娘慌张出来,她立刻叫住询问,“稳婆早就说好了,着人去请了嘛?”
“回二少夫人,已经去主院回夫人了,只是有一会儿了,还没动静,求您派人出府把稳婆带回来了吧!”奶娘见李氏提前发动,虽然赶紧安排众人,但因这会儿早已天黑,出府需要由王氏派人,但去主院回话的一直没回来,她见李氏拼命喊疼,心里也开始慌起来,此刻见到沈德音如见主心骨。
沈德音闻言让奶娘不要慌,先安排好生产的各项事宜,她让之春带着两个孩子去厢房,带着之夏立刻去主院,如今时王氏管家,更何况已是宵禁时刻,出府必须要陆老爷的名帖。
她匆匆赶去主院,在门口见王氏正要往松涛院赶,赶紧上前行礼并说明李氏现在的情况,需要稳婆尽快候着,且李氏是早产,还需要请一个大夫准备着。
王氏今日开心,喝的也有些多,早早便睡了,朦胧间听到外面有丫鬟吵闹,很是不悦,正想让人安静些,就见杏儿进来回话说大少夫人提前发动了,她顿时惊醒,由人服侍穿衣后,便匆匆赶去儿媳妇院里。
慌乱间没想到要准备大夫,见沈德音提醒,便又让身边的嬷嬷赶紧追上出府的人,去回春堂请个大夫。
到了松涛院,王氏见奶娘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稳婆,便把奶娘叫来,询问李氏为何会提前发作,得知并无不妥就是突然发作,她有些不安,这还不到九个月,孩子生下来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
很快,稳婆和大夫都到了,稳婆看了后说还要几个时辰才会生产。王氏听闻便准备先回主院等待,把两个孙子也都带走了,留下两个丫鬟,让她们随时去主院回话。
沈德音既担心李氏,也不想回苍竹苑,便在厢房等待,这里有个主子坐镇,下人也都心安一些,又让之秋和之冬先苍竹苑休息,明天好和另外两人换班。
沈德音听到李氏的惨叫,揪心极了,每半个时辰便会让催稳婆去查看,稳婆见沈德音年轻,不像生养过的,便和她解释,寻常妇人生孩子,几个时辰到几天的都有,让沈德音不要着急。
就这样天有些蒙蒙亮时,李氏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沈德音担心,让大夫隔着帘子给李氏诊脉,李氏的丫鬟和奶娘对视一眼想说什么,但见沈德音神情极其严肃,赶紧张罗好帘子和屏风。
来的大夫擅长妇科,诊脉后本欲给沈德音回话,沈德音让他不要掉书袋,赶紧开药,大夫便写了一个方子,沈德音让人去煎药,没多会儿药熬好了,奶娘端给李氏服下,一会儿便见效了。
稳婆赶紧进去,只是李氏生产了一夜,已无力气,奶娘又让人熬了碗参汤硬逼着李氏喝下去,就这样,在破晓之际李氏生下一个女孩。
一夜未睡的沈德音听到下人报喜,终于松下一口气,便去上房看李氏,李氏累的脱力,孩子生下后便陷入沉睡,丫鬟正在照料李氏,奶娘抱着孩子襁褓轻声指挥。
沈德音又让大夫给李氏诊脉,针对脉象开了一副产后恢复的补药,这才放心看小婴儿,奶娘把孩子抱到沈德音面前,沈德音看到孩子一愣,这也太丑了吧,怎么这么红啊,额头上那些白色的是什么啊?怎么和以前见到的小孩子不一样?婴儿不都是白白胖胖的么?
奶娘见沈德音愣住便笑道,“小孩子刚生出都来这样,满月后就好看了。”
沈德音想到以前见的小婴儿都是满月酒时,恍然大悟。她想抱一抱,但又不敢抱这样刚出生的小婴儿,奶娘便笑着教她抱孩子的姿势。
沈德音抱着襁褓,也太轻了吧!她不敢动,只一个姿势抱着,一会儿就手酸了,赶紧交给奶娘抱,这时之冬来了松涛院。
王氏也已派人送来了赏赐,她在主院也熬了一宿,虽然能时不时瞌睡一会儿,但也不是囫囵觉,听到李氏平安生下女儿,便放心睡觉了。
沈德音见一切无恙,便带着丫鬟回到苍竹苑。
之秋和之冬已经收拾好了,陆文勤发疯后也不走,直到累的睡下,拂晓时,他才彻底清醒,想起自己昨夜的行为,他面色苍白,失魂落魄的去了前院。
之秋和之冬一直留意,见人走了就赶紧把房间收拾出来,开窗散味,一切收拾妥当后留之秋看院子,之冬去请沈德音回来休息。
沈德音听闻陆文勤已如常参加同窗宴,才放下心来,她用了点东西,便去休息,让之冬在午时初喊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