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去松田阵平已经移开了视线,他冷哼一声。
“你说的不全对,但也差不多。我可以告诉你犯人是谁以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需要等你一个人来的时候,这个......这位小姐不可以旁听。”
萩原研二和江户川柯南齐齐嘴角一抽。
你刚刚是想说“这个女人”对吧!
到底是对着星野真弓叫习惯了还是当公安警察嚣张惯了,而且你居然还知道对着无辜的未成年女孩改下称呼!!
小阵平,你长大了!/ 松田警官,好嚣张!
......
最终小侦探还是没舍得把喜欢的女孩子赶出病房不让她旁听谈话。约定好明天独自再来后,他牵着毛利兰的手离开了医院。
他现在准备找个借口继续进行他原本的计划——去池袋西口公园一探究竟。
“——所以就是这样,我跟朋友约好了在那里见面,晚饭我自己可以解决啦,小兰姐姐你就放心让我去嘛!”
名侦探撒起娇来毫不脸红。毛利兰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心软答应下来。
两人在医院附近的东京环状线地铁站告别,分别坐上反方向的列车。
此时已经接近下午四点,江户川柯南坐在列车上看着头顶的线路图,盘算应该几点回毛利侦探事务所。
冬日的阳光洒在堤无津川上,平静的河面泛着一层金属般的光泽。他发着呆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十分钟后,他眼睁睁看着列车开过了一个本应停靠的站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
“砰”、“砰”、“砰”。
回荡在靶场里的枪声停了下来。
星野真弓摘下耳罩,看着智能靶场将贴着射击靶纸的靶子移到她跟前,眯眼打量了一会儿。
风见裕也站在她身边,也在盯着那张靶纸。
“全部十环,简直像只开了一枪一样......星野小姐好厉害。”
他脖子上也挂了一个耳罩,面前摆着一把HK P7M8,这是他的配枪。
星野真弓的枪却并不是统一型号。
她放下那把格/洛/克18,冷哼了一声:“太久没开枪,退步了。”
风见裕也根本不明白这算哪门子退步。
星野真弓大概还不知道,那些清楚她身份的公安们私下里其实给她取了一个绰号——“弓之女神”。
偶尔有人见到过她身穿素净的和服、在警察厅的弓道场拉弓放箭的样子,再加上百发百中的射击水平、和传说中同样优秀的狙击实力……这个称号名副其实。
不过风见觉得还是另一个小众一点的外号“女王弓”更符合她的气质一点。
当领导当久了,说一不二、运筹帷幄地指挥下属的样子,完全就是女王嘛!
星野真弓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摘下护目镜理了理头发,转头看向风见:“你打几发我看看。”
风见立刻戴上耳罩照做。结果在星野真弓凌厉的眼神逼视下,他过于紧张,有几枪甚至打到了外环。
星野真弓抱臂饶有兴致地一笑,根本不知道自己给人家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看来还得再练练啊,你这样,真的胜任得了那个工作吗?”
风见裕也一怔,手差点拿不住枪,转过来惊讶地看着星野真弓,动作之突然差点让他闪到腰。
“降、降谷先生他终于——”
“别在外面喊他的名字。”星野真弓皱眉,然后点点头。
“是啊,海关的公安前几天接到了安室透这个护照的入境信息,他也提前告知我了,过几天应该就会想办法联络你。”
虽然已经为此准备了很久,但真的要开始执行一项单人秘密任务,风见裕也还是忍不住紧张了起来,“那、那我需要再准备些什么吗?”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他正在询问的人是星野真弓,而不是什么人事部的知心大姐姐。星野真弓可不会耐心地帮他解答疑问。
重新戴上护目镜的女人轻笑一声,再次对着靶心举起枪。
“什么都不用准备,把你自己准备好就行。不要质疑卧底的决定、不要过问上司的行动,最重要的,不要出卖你的同伴,怎么当接应人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没戴耳罩,她笔直地举起右手单手扣下扳机。
“砰”地一声,崭新的靶纸上出现一个新的十环,枪声在射击场里回响。
星野真弓似乎根本没被后坐力影响到,依旧静静地直视着前方。
“敢出卖他,我亲手杀了你。”
风见裕也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亲手杀过人、逮捕过最凶恶罪犯的公安警察威胁起人时的气势可不是在开玩笑,他半晌不敢多说一个字。
电话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星野真弓准备扣下扳机的手指滞住,她有些烦躁地放下枪。
“喂,阵平?”
对面似乎说了什么,她微微一愣。
“......东京环状线?”
......
列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江户川柯南正在给目暮警官打电话。
意识到列车非但没减速反而故意错过了一站后,他又亲眼看着隔壁那条铁轨上的另一辆列车同样错过了本应停靠的站点。
没等他反应过来,列车突然开始加速。
多辆列车同时出现异常,警视厅不可能不知道消息。他站起来跑进一个附近没什么乘客的角落,掏出变身器转换成工藤新一的声音。
“目暮警官,我是工藤,东京环状线是出了什么事吗?”
东京铁道调度总站的指挥台前,目暮警官正紧张得冷汗直流,突然接到工藤的电话,他立刻像找到救星一样把事情一股脑给说了。
“太好了,工藤君,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位名侦探了!”
“就在刚刚,警察厅的松田警官接到了一个电话,有人说他在东京环状线上安装了五颗炸弹,如果四点之后列车时速低于60km或者太阳下山之后还没拆除的话,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炸弹?!”
名侦探一惊,瞳孔紧缩。
糟糕,小兰也在东京环状线上!
“对了,工藤君,你是怎么知道东京环状线的事的?你也在列车上吗?”
江户川柯南没回答他的问题,涉及到小兰的生命安全,他立刻紧张起来:“目暮警官,犯人还说了什么没有?”
“犯人只给了一个提示:他将炸弹安装在了东京环状线的XX之X。”
目暮警官又说:“我现在正在东京铁道调度总站,刚刚我们已经要求东京环状线正在运行的所有列车不再停靠站点,将车速保持在70km/h左右,松田警官也正在赶来。工藤君,如果你对那个提示有什么想法,请务必告诉我!拜托了!”
江户川柯南咬牙,沉沉应了一声。
看着挂断的电话,他担忧小兰安危的大脑迅速运转了起来。
为什么又是炸弹?这次犯人为什么突然改换了作案风格,一下子大张旗鼓以来?还是说这只是个巧合,佐佐木大介公寓爆炸案和劫持东京环状线的是两个人?
炸之前为什么要给提示?XX之X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
为什么犯人要打电话给松田阵平?
......
星野真弓正在狂踩油门飙车。
东京环状线的异常已经引起了媒体的注意,她路过某个十字路口的广告大屏时,那上面正在播报电视台对此事件的分析。
匆匆瞥过新闻,她面色微沉。
蓝牙耳机里,松田阵平同样在开车。
“——这不符合他的行为习惯,普拉米亚是典型的清道夫型杀手,杀人是为了给别人办事,他不喜欢搞得太高调,为什么这次却突然开始打电话给提示,又为什么特意打给我?”
他显然和某位名侦探有一样的疑问。区别在于,他更愿意相信直觉,而他的直觉永远敏锐。
“我觉得劫持东京环状线的犯人可能不是普拉米亚,或者说不完全是。虽然两件事撞在一起十分凑巧,但巧合也是有可能存在的。”
星野真弓没说是或不是,她打着方向盘,声音依旧镇定:“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解开那个暗号。车上的乘客和司机撑不了太久,我们拥有的时间实际上比日落之前还要更少。如果那五颗炸弹真的爆炸,这将是自沙/林毒气事件之后东京环状线遭受的最严重的恐怖袭击。”
1995年3月20日,日本邪/教组织奥姆真理教的三名教徒在东京环状线的五辆列车上投放沙/林毒气,最终造成13人死亡,约5500人中毒,1036人住院治疗。
奥姆真理教特意将袭击地点选在被政府机构环绕的霞关站附近,事件发生当天,东京交通停滞,二十多个地铁站受到影响,整个东京陷入一片混乱。
如果五个威力不明的炸弹在行驶中的列车上同时爆炸,死亡人数绝对比毒气攻击更可怕。
当年奥姆真理教发动毒气恐袭后,还曾经试图狙击暗杀一名警察厅长官、向东京都厅邮寄炸弹、挟持飞机营救被关押在监狱的邪/教头目,虽然最终都失败了,但此前他们所作所为造成的社会影响和恐慌非同小可。
那么这个炸弹犯呢?就算他们今天成功拆除了炸弹,如果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呢?
奥姆真理教当初坐拥好几个化工厂制作毒气,这个犯人又是从哪搞来的炸药?
松田阵平清楚她的意思。
他踩下刹车,将车停在东京铁道调动总站门口,举着手机大步往里走。
“提示只有‘XX之X’,能够组合起来的可能性太多,关键点绝对不在这里。我觉得有意思的是他为什么强调一定要在日落之前。”
“日落了为什么就会爆炸?说到底,日落的标准是什么?是落到被富士山正好挡住就行,还是完全一丝日光也没有?月光呢?月光算光吗?”
星野真弓将车开上高速,闻言一愣。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挡住’?”
松田阵平一怔。
他又高腿又长,走路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已经站到了目暮警官和铁道调动总站的负责人身后,正一边看着他们的背影一边跟星野真弓打电话。
“你的意思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