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到这里第几天？一周？一个月？新的孩子都没能诞生……林月的手指描摹着齐渊的脸，他进食的太少了，积攒的营养不够，生下的孩子们也虚弱，齐渊发着高烧，就又消化掉一颗可怜的白卵。
林月救不了它，独自垂泪，眼睛红红的，盯着怀里的齐渊一整夜，搂住他的头不住地抚摸。
林里的幻影站在林月身边盯着他，他努力看林月的眼泪，然后突然福至心灵——这是谁的眼泪？他被消化的时候可没哭这么久。
新生儿努力黏在精神壁的边角，躲开在高热中活动，变得扭曲的空间。
一夜过去，隔光窗帘从底部漏出一条白线，在地板上躺着的齐渊就刚好接受了它的讯号，转过头和正看着他的林月对上视线。
“月月……”齐渊开口，嘶哑的声音吓了他自己一跳。
林月低下头吻吻齐渊的嘴唇。
他眼睛还红红的，齐渊以为他哭过了，也抱住林月，在林月背后轻轻拍着：“……别担心，我没事了。”
好孩子。
白卵伸出粘液把自己固定在齐渊的精神壁上，开始结茧了。
林月抱着齐渊，头靠在他胸口处。齐渊又为恋人的依赖悄悄心动。
“……什么鬼。”
两人的视线追随过去。
乔安通醒来，看了有一会儿了，他现在狂刷剧情，翻找眼前一幕出现在第几章。
【小安，初恋男友还没背叛齐渊，他们还是情侣呢。】这就是说两人有温存的亲密互动很正常。
那他什么时候背叛？
【你们去找基地的时候，路上有个很强的角色，初恋男友想投奔他就会走了。】
乔安通也刚好翻到这一处，那个强者角色叫喻连虎。
“你好……？”齐渊被林月搀扶着，站起来，两个人都在看坐床上不知道做什么的乔安通。
乔安通眉头一挑，反省自己昨晚睡太早了，忘了初恋男友也在这里住，估计有卧室钥匙。
这又不怪他，他还没休假就被拉过来救人了！
乔安通看齐渊的眼神逐渐不友好。
齐渊还隐约记着昨天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倒下了，被乔安通带回家的？他记得丧尸……如果那不是梦，乔安通应该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齐渊看乔安通的眼神逐渐友好。
？
【不是傻子！小安，这个主角不是傻子！】
乔安通闭上想问“你脑子被丧尸咬了吗”的嘴。咳嗽两声：“你……”
【人设！人设！】
“……我很担心学长你的身体，看到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齐渊点点头：“谢谢你……”嘶哑的声音出口，实在不适合讲话，齐渊合上嘴巴吞咽唾液试图润喉，但收效甚微，他最后只好向乔安通点点头算是道过谢了。
乔安通挥挥手。
在别人家这样做是有些奇怪，但有救命之恩在先，齐渊也还是拉着林月先出去，把房间留给乔安通。
乔安通倒头就睡。
【小安？！】
……
齐渊先是去厨房给自己倒一杯水，林月还黏在他身边，他觉得有点奇怪，可转头和林月对视上，又觉得幸福起来。
这是恋人对他的依赖，自己肯定吓坏林月了。
齐渊伸出手抚摸林月红红的眼尾：“眼睛都哭红了……”
林月依在齐渊手心，太暧昧的一幕。
【……】
系统出现又立刻离开了。
“我没有受伤，活着回来了，月月，不要为我担心……“
林月眼睛闪闪的，看齐渊，把齐渊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去追林月的嘴唇，舌头先送了过去，溜进齿间和林月的舌共舞。
最后还是齐渊先拍拍林月的肩膀，分开两人，林月在接吻上太有天赋，就像不需要呼吸似的，但他还做不到那样。
“呼……”齐渊咽下一口水，舌根在疼，他想，林月身体弱，他得在即将到来的乱世里保护好林月，就应该像现在一样，林月抱着他的手臂，两人贴紧身体——就应该像这样，一直在一起。
林月将头靠在齐渊肩上。
齐渊高烧后能量变得更强大了，几枚白卵茁壮成长，一颗颗落在柔软的精神壁上将自己的触须伸进去汲取营养。
林月的笑容温柔起来。
齐渊悄悄幸福，见他没事，林月都开心地笑了，这不是爱是什么？他还怀疑过林月，这太不该了。
……
齐渊不愧是主角，在短暂的温存后立刻动身，确认水电，确认网络讯号，检查家里的煤气余量、食物，街道上已经沉静了许多，只有丧尸走在街上，街角的便利店员工也成了其中的一员。
齐渊指指一个头上带便利店logo帽子的丧尸。
林月隔着玻璃嗅闻丧尸的味道，干枯、无趣，他顿时对丧尸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转身离开窗前。
齐渊自然地追过去，牵着林月的手。
乔安通出门就看见他俩恩恩爱爱的，在末世爆发第二天。
【不是傻子！真的不是！】
乔安通姑且闭上刻薄的嘴，换上温柔的嘴：“学长，我休息好了。”
“你没生病就好，我们在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牵着手商量吗？小情侣。
“嗯……学长是怎么想的呢？”
齐渊伸出一根手指：“首先。”
五分钟后，三个人坐在客厅沙发围着正在充电的五个充电宝继续商议。
“业主群里已经开始混乱了，但现在大体上都在寻求官方的帮助，警方线已经拥挤到打不通了，网络讯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至少现在我们还能通过网络获取信息。”
“只要我们保持镇定，不自乱阵脚，家里还有很多食物，一定能等到官方的救援。”
业主群滴滴滴响起，齐渊打开手机，是附近的楼栋出现了伤人事件，有人觉得反正要死临死前做什么都可以，就这样先丧尸一步不做人了，但消息能发出来，是伤人的家伙已经被处理后了。
那户人房子在装修，连门都没人，窗户自然也没有。
哇，天降美食。乔安通从对外的阳台大窗看向地面，丧尸们拥挤着彼此，向同一处涌去，俯视看就像河流中的一圈水涡，片刻后他们散开，一个缺了条腿的新丧尸诞生了。
【高空抛物不……嗯，丧尸的话可取……？】
齐渊没法理解现代社会的秩序怎么会在两天内瓦解，业主群的风向又变成谁知道是不是真有伤人事件，说不准是故意杀人的喊冤呢。
林月抚上齐渊的脸，齐渊靠在他身上，接受恋人对自己情绪的安抚。
白卵兴奋地嘶吼。
乔安通无语，一对情侣加一个Steven吗，立刻问系统现在把初恋男友扔下去，剧情能继续吗。
【小安？！】
乔安通失望极了，坐回沙发。
“其实我从刚才就想问了，你为什么只考虑了等待救援的方案？”
“什么？现在外面都是丧尸……”
“不不，那无关紧要，我是说你啊……学长你不是觉醒异能了吗？”
没错，就是这样，觉醒雷电异能，从此叱咤风云！林里窜出来在茶几上打了一套拳。
“异能？我？”齐渊很是震惊，他甚至觉得自己体弱才刚发了烧。
“你不知道？丧尸爆发伴随着异能觉醒，一发烧就获得了异能……小说上都这么写。”
“小说而已，”齐渊笑了笑，“现在这种场面确实有些像小说，如果真是小说，我大概只是一个相似情况的意外。”
他伸出手去拔满电的充电宝，一阵酥麻从指尖窜进后脑，蓝紫色的电光从骨缝中跳跃出皮肤，热水器由于突然的断电停止工作，嗡嗡声成一条直线回荡在安静的房间。
插座灯直接灭了，烧糊的烟味从插口冒出来。
“……请问小说里还写了什么其他的内容，大师。”齐渊正襟危坐。
呵呵。乔安通张嘴。
【不能让主角喊爹！】
乔安通闭上嘴，那他没可说的了。
林月望向齐渊的目光更炽热了，齐渊使用异能时爆发的太多，实际释放的很少，中间的差值都被新生儿悄悄吃了，看着孩子大口朵颐的模样，林月也不禁渴望起来……
饥饿的幻影们聚在齐渊身边，一双双眼睛都黏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