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站在一边的裴思婧,文潇起身为几人介绍起来“裴大人,这是新来的医官白玖。”白玖立即乖巧起身打招呼:“姐姐好。以后就要劳烦姐姐多关照了。”
裴思婧看向白玖,视线有一刻恍惚与柔软,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演武场,那时弟弟裴思恒来找她时,也是如此朝她鞠躬行礼,也是说姐姐好,也是劳烦她今后多关照……只是……裴思婧的眼底划过深切的悲伤之情。回过神时,裴思婧冷着脸将缉妖司的令牌拍在了桌上。
“我不是来加入你们的,只是为了还回这块令牌。缉妖司的声望和两界的和平,都与我无关。”文潇一怔,有些着急:“不是说好了么,我们帮你查弟弟的事,怎么突然反悔了?”裴思婧撇了一眼文潇和赵远舟,直言:“一个极恶之妖和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说的话,我并不相信。”
裴思婧说完,转身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文潇忙跟了上去,正想开口劝导时,令一个阴气沉沉的声音先一步打断了她要说的话。“不相信就对了,缉妖司都是些没本事的人,还想插手崇武营办案,没那么容易。”甄枚带来的一队人马迅速填满了缉妖司的院子,他负手站在队伍前,神态嚣张肆意,话语极尽嘲讽。
双方你来我往一阵交锋,最终,以崇武营的吴言大将军传向王口谕结束“这份‘大礼’我替向王收下了。向王已经明白缉妖司意图重振的决心,已经同意你们接替崇武营,彻查水鬼凶案了。但我们最好也丑话说在前面,既然交给缉妖司彻查,那这个案子如果出现任何失控,或者引发灾难,那就不是崇武营的问题了。责权划分清楚,井水不犯河水,你们闯了祸,我们不负责。范大人,如何?”“那是自然。”范瑛答复。
“口说无凭,立下字据。”说完,吴言回头,他身后的一个随便递上卷轴。吴言摊开,念道:“缉妖司在此向向王请命,彻查水鬼凶案,不可伤害百姓,不可怠慢拖延,缉妖司当全力以赴,侦破此案。”
吴言念完,把卷轴递给身边随从,身边两名随从一个捧着卷轴,一个捧着红色印泥,朝台阶上的卓翼宸他们走过来,站在低一级的台阶上恭敬举起卷轴。吴言道:“各位画押为证,我也好带回去,给向王一个交代。”
赵远舟以自己为妖身,画押也不作数为由,拒不画押,其余人却没有理由推辞。最终除赵远舟外,连带裴思婧在内其余五人在吴言的随从呈上的两份卷轴末尾签字画押。
大队人马来得快,去得也快,院子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众人在议事厅分坐两侧,卓翼阳将案件文书发给众人。“这是关于水鬼案的所有卷宗,你们先看一下,这几天收拾收拾行李,随时准备出发。”
众人低头,翻开卷宗,研究案情,厅内只有翻阅卷宗的刷刷声响。那张摊开的卷轴,就放在文潇手边桌面上,不知道为什么文潇心中总隐隐有些不安,直觉那卷轴有问题。突然卷轴原本空白的地方,在文潇的注视下,竟渐渐显现出墨迹,仿佛纸张背后被墨水浸润。
白玖不解:“这、这纸怎么还会自己用墨写字!”文潇惊道:“这不是墨,这是血……孟极……孟极的血……大荒有兽,其名孟极……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善隐身,死后,方会显形。”所以,孟极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议事厅内的众人聚拢围在卷轴,众人眼盯着那卷轴上凭空渐渐浮现出的字样,所有人的心跳都在加快,呼吸急促。“缉妖司在此向向王请命,彻查水鬼凶案,不可伤害百姓,不可怠慢拖延,缉妖司当全力以赴,侦破此案。”而之前画押手印和这两行字之间空白的地方,多出的一行字越加清晰。“缉妖司保证五日内侦破此案,特此立下军令状。五日不破,视为渎职,画押之人,自刎谢罪。”
赵远舟淡声道“看来刚才崇武营整了一出戏,就是为了让我们画个押。”白玖立即开口:“你又没画押!”赵远舟无语:“谁说我没画,我画的是另一份。”赵远舟的目光看向了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