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秋想了想说:“大概要三个时辰左右。”
她察觉到安暖的情绪不高,问她:“发生什么了?怎么赚了钱还不开心呢?”
安暖不敢把乔盈的事和她说,按照她娘的性子,一双草鞋能卖十文,一定会熬通宵做草鞋。
她没回答问题,转移话题说:“来买的人都说草鞋做得很好,娘你是怎么做到的?”
刘秋笑说:“这是娘的独家秘籍,稍微做了点改变。”
“改变?”安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着急问,“是不是学会了,就可以做出和娘一样漂亮的草鞋?”
刘秋失笑,捏了捏安暖的脸颊,“是可以,不过安安问那么多,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安暖嘿嘿一笑,把乔盈的事说了,然后问:“娘,要不要合作?你教姨姨她们怎么做,人多了,很快就可以做完。”
刘秋激动说:“当然要,这可是笔大收入。”
她用力亲了安暖一口,“安安真是娘的小福星,你等娘找人一起做。”
刘秋说完,带着安暖就要下山,正巧碰到上山的徐景诚,他手里还拿着锄头。
刘秋一脸迷茫,安暖啊了一声,忘记把徐景诚会来的事和她说了。
徐景诚说明来意,刘秋不好意思说:“这多麻烦你。”
徐景诚嘿嘿笑说:“我也没事做,媳妇就让我来了,你要开垦哪边和我说。”
刘秋倒了水给徐景诚,指着屋子右边,那里的树比较少,“那麻烦你稍微清理一下杂草。”
用来种番薯的地,只要周围的杂草不是太多就没多大关系,把树挪走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徐景诚看了那些杂草,拍胸脯保证说:“放心交给我好了。”
他做惯了粗活,这点杂草在他眼里不值得一提,不消片刻就能清理掉。
道谢过后,刘秋带着安暖下山,她们先去了学堂,这个时候还没下堂,孩子们读书声整齐清脆在空地上传远。
安暖把李盼雁叫了出来,刘秋简单和李盼雁说了草鞋的事,询问是否愿意一起做草鞋。
因着是熟人,李盼雁对她多有关照,刘秋给她的价格是原价格,李盼雁听完愣住,她惊讶看着安暖,没想到安暖去镇上一趟会带回来这一大笔生意。
上课时李盼雁平时就收拾收拾没其他事做,时间还是有的,多一份收入补贴家用也是好的,她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刘秋不好意思问:“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李盼雁说:“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帮忙的。”
“要一百双草鞋,人手是不够的,需要多找几个人,你也知道我不太好找人,这事需要你出面。”
虽然如今不是所有人都对刘秋有意见,但只要有一个有意见,她在村里都十分难行,若是她出面,很可能会和其他人发生冲突。
既然如此,不然就直接让李盼雁出面,。
李盼雁说:“这是小事,只是我做的草鞋,没你的好。”
安暖提醒说:“娘,要做得和你一样才行。”
刘秋摸着安暖的头,想了想和李盼雁说:“我教给你,你再教给她们。”
李盼雁隐约从她们的对话里听出些什么,仔细一想,草鞋最多卖七文钱,十文钱可以买一双麻鞋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特别才能卖十文。
“妹子,你手里是有秘籍?”李盼雁不等刘秋回答就已经明白了,她担心说,“若是别人都知道了你的手艺,日后你的草鞋可难卖高价了。”
刘秋不是没想过这些,她轻笑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如今不告诉你们,我一个人也做不完一百双。”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刘秋一个人带着孩子,有时还会受到排挤,若是这手艺被学了去,生意被别人抢了去……
李盼雁忧心,刘秋却不在意,安暖说:“他们不认识那个大姐姐,就算认识,那个时候大姐姐不一定还收草鞋。”
刘秋笑说:“教吧,安安说得对,以后不一定还有这生意,先把这单生意做成了再说。”
李盼雁点头说:“现在方便教我么?”
刘秋看着学堂门口的孩子,不好意思说:“嫂子,咱们换个地方去,这学堂我可不能走太近。”
她距离教学的地方有些距离,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孩子偷偷看她。
走近了,被太多孩子们看到,回去和大人一说,可能又要闹起来。
李盼雁叹气说:“那你等我,我进去拿材料。”
都到了学堂,刘秋便让安暖去上课,安暖有些心虚,但她娘发话了,只好轻手轻脚走过去。
徐景明正在讲课,安暖犹豫是安静过去,还是认错再过去。
坐在临时搭建棚子下的徐长风看到安暖,开心冲她招手,示意她进去。
安暖一脚刚踏进屋里,徐景明冷不丁出声:“你还想上学?”
安暖一惊,忙认错:“对不起先生,我以后不会晚到了。”
徐景明冷着脸,讲小话的人察觉到氛围不对,立马没了声,纷纷看向他们两人。
徐景明态度强硬说:“无心向学,以后你不必来了。”
安暖愣住,红了眼看着徐景明,还想解释,徐景明不给她机会,转过身,冷冰冰说:“走,我教不起你。”
徐景明不似开玩笑,背着手,连看都不看安暖。
安暖顺落魄赶走,她收拾好情绪,确保自己不会哭出来,这才去找刘秋。
刘秋在不远处的树下教李盼雁,晚了些才发现安暖也在一旁看着,她奇怪问:“安安,怎么过来了?”
安暖自然不会说是被徐景明赶出来,她撒娇说:“娘,我困了,今天不想去学堂了。”
想着安暖一大早就去镇上卖草鞋,还帮乡亲们带东西,这么来回折腾,是该累了,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比较能睡。刘秋没怀疑,把安暖抱进怀里,“安安先睡,娘过一会儿带你回去。”
安暖把头埋在刘秋怀里点头,闭眼装睡,尽量不去想徐景明说的话。
徐景明为什么会生气,她是知道的,这两日她一直往镇上跑,课不上,功课不做,徐景明先前提醒过她了,哪知她还是照样。
安暖喜欢读书是真的,她喜欢徐景明讲课,每一次都像是走进了一个又一个人的人生,或是到了一处或热闹或静谧的地方。
她胡思乱想了许久,最后睡了过去,徐长风找到安暖时,就看到安暖躺在刘秋怀里,他小心翼翼走到她们身边。
刘秋确定李盼雁学会了,这才起身,抱着安暖和徐长风说:“晚点我送安暖去你家。”
徐长风迟疑说:“今晚我想和安安去山上。”
刘秋惊讶问:“你要来我家睡?”
她担忧看着徐长风,希望是她听错了,徐长风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孩,肯定没法在她家睡的。
“让我试一试好不好?我保证不会乱说话。”今晚徐长风不想安暖去他家,担心她看到徐景明后会难过。
他不满徐景明的做法,安暖是去赚钱,又不是故意不去学堂。学堂里那些经常有不去学堂不做功课的孩子,徐景明从来不说他们,只说安暖。
徐长风小脸上写满了认真,刘秋不是不愿意徐长风去她家,但凡她家的环境稍微好一点,她都会欢迎,可现实是她家很简陋,就连她和安暖睡的那张床,感觉只要用点力,就会让它散架。
徐长风拉着刘秋的手,撒娇问:“好不好?”
他都这么说了,刘秋不好再拒绝,只是说:“可以,不过你要和你娘说。”
“嗯,我现在就去和我娘说。”
徐长风回去和赵兰宁说要去安暖家睡觉,赵兰宁皱眉,仔细打量他一番,而后问:“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怕被我们知道就不回家?”
“没有,”徐长风鼓着脸,生气说,“我只是不想让安暖来我们家。”
赵兰宁怀疑说:“你老实和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了解她小儿子,若不是有事,绝不会说出这种话,他巴不得安暖天天到徐家,吃好喝好玩好,哪里会舍得安暖回家,更别说他也要去她家。
徐长风纠结低头,赵兰宁蹲下,伸手抬起他下巴,“不说不准去。”
听到不许去,徐长风脱口而出,埋怨道:“还不是二叔,欺负安安。”
“二叔?”赵兰宁眨了眨眼,“二叔对安安做什么了?”
徐长风生气说:“二叔把安安赶出学堂了,说以后不教她了。”
赵兰宁顿时就明白了,最近徐景明脸色有些难看,她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李盼雁悄悄和她说,她才知道原因。
她看着气呼呼的儿子,没和他解释徐景明为什么这么做,她起身说:“去安安家也可以,不过得听话,不能任性。”
徐长风应了,开心跑去告诉刘秋这个好消息。
刘秋和李盼雁说好了草鞋的事,带着两个小孩回去,徐景诚还在除草,看到他们回来,用袖子擦汗,问刘秋:“你看这些够不够。”
先前刘秋说的地方杂草丛生,此时那些杂草被拔了丢在一侧,黑黢黢的土壤被翻了出来,比山下经常种植的土壤还肥沃。
刘秋惊喜说:“够了,多亏了你,要是我来,不知道得做多久。”
徐景诚笑呵呵,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看向徐长风,欣慰说:“长风长大了,知道来接爹回家了。”
徐长风抓着刘秋的手,无情说:“我不是来接爹你回家的,我今晚要睡在这里。”
徐景诚愣住,还没从儿子无情的话里回神,又听他说:“娘同意了的。”
看徐长风不是开玩笑,徐景诚迷茫摸了摸脑袋,只好一人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