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别墅里,传来一阵阵哭声。孩子抱错之事,在叶大师指引下,找到了抱走亲生孩子那户人家。
那家人并不知道孩子并非亲生,年家夫妇都是A型血,年初冉是B型血。但那家人,夫妻俩一个A一个B,所以孩子是A型,并没想过会有问题。
孩子也不是他们家故意调换,那家人也姓年,被抱错的男孩叫年宥齐。两个孕妇在同一个医院里生孩子,同一个产房,当时年初冉亲生母亲刚生下她,就大出血,养母则是生完力竭昏了过去,医院人手又不足,医生忙着抢救,都没来得及看孩子性别,而护士也忙中出错,把俩孩子放一起,后来就搞错了。
年初冉端着盘子走到养父母房间门口,就听到养母的哭声和养父无奈的低吼声。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已经找到亲生孩子了,两家人见面后,事情搞清楚了,孩子也都做了DNA检测,确实是他们的儿子。但年宥齐不愿意回来,他也已经成年,有自己的事业,那边的年家说由孩子自己选择。至于年初冉,那边的年夫人因为大出血不能再生,一直来只有一个孩子年宥齐,但实则是年初冉,他们很希望年初冉能回去。
年初冉的大姐和三妹这时候也来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即便外嫁的大姐也要回来看看,而三妹才刚毕业,对家里的公司不敢兴趣,去了别的企业工作,今晚也赶了回来。
年家大姐问:“二妹,妈怎样了?”
年初冉看俩人走过来,就往他们方向靠近,小声说:“妈还在哭”
哭的原因,不光是年宥齐不肯归家,也包括他并不肯给自己亲弟弟,年家最小的孩子,捐赠骨髓。前年一种传染病毒盛行时,年小弟感染后好了,但过了几个月,突然发烧,吃药好了,过一段时间又开始发烧,如此反复,直到去医院详细检查,才发现是白血病。大概是病毒降低了免疫力,原本好好的身体,突发了这种难症。
年三妹知道父母对小弟最上心和偏爱,撇了撇嘴,她已经知道年宥齐不肯捐骨髓的事了。她们三姐妹都去医院做过配型,都不是那么合适,不然这会早就在医院做完手术了。即便她们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父母都会说服她们,当然也是自己亲弟弟,也不能不管。
年三妹问:“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年初冉摇头,娴静的脸上跟着露出愁容。
她现在的处境也尴尬,如果这时候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养父母这里还愁苦着小儿子,就显得她没有亲情了。
年大姐说:“进去劝劝吧”年宥齐又没养在身边,也没相处过,怎么会对亲弟弟有感情,他拒绝也正常。
年家夫妻很痛苦,现在年小弟身体是越来越差,已经在ICU住着,人都在昏迷中,再不手术就来不及了。但亲生的年宥齐毫无犹豫的拒绝了,现在连电话也不接。
看到姐妹三人走进来,刚才止住眼泪的年太太看到年初冉,脑子里一个想法闪过,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
“你去求你的亲生父母,让他们劝年宥齐捐骨髓给你弟弟!”
而远在北方的京市沈家,也有着一个久卧病榻之人。
沈家老宅的佣人们正忙进忙出,沈家原来的掌舵人沈钧前几日病了,已经八十多的年纪,即便用最好的医疗仪器,有最好的医疗团队,但也免不了日升日落。
现在沈家主要权力是交给了沈从屿的父亲,也是沈家长子。沈从屿不是长孙,沈父之后,会接掌沈家的也不会是他,当然股份什么也少不了他的份。沈从屿没有在沈家公司任职,而是自己创业,开了与众不同创投公司,这几年加大了在医疗行业的投入,也是为了让医疗水平能有更好发展,让爷爷沈钧能活得更长。
今天沈钧清醒了,几个儿子和孙子都集中在老宅看望他。
刚走到老爷子的房间门口,沈从屿看到门外站了一人没有进去。男人的头发有些长,刘海遮着半边眼睛,视线正越过窗户,望向雨后越发阴郁的天空。
“怎么不进去?”沈从屿没有走过去,而是降低了声音问。
“京市太冷了,冬天还是在港城好”他没有回答沈从屿,而是拨了下刘海,露出那金色眼瞳。
沈父走出来,看见这俩人:“进来吧,爸在等你们俩。”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没有度数的金边眼镜戴上,面容显得沉稳许多,这才跟着进屋。
“爷爷”沈从屿走到床边,半阖着眼的沈钧听到声音,稍微睁开条缝。
沈父看后面进来的男人站那不再往前,眉宇闪过无奈,催促道:“过去看看爸,他一直在等你。”
“是暮沉……来了吗”沈钧虚弱的声音传来,抬手朝着沈暮沉的方向招手。
沈暮沉没有说话,走到床边有一米的距离停下,目光扫过沈钧的满头白发和被病痛折磨带着褶皱的面容。
沈钧定定的看着这个最小的儿子,容貌像极了他的母亲。沈暮沉的母亲是沈钧第二任妻子,沈钧五十出头才有了这个小儿子,后来妻子和他离婚,小儿子跟着母亲去了港城,很少回来。
“父亲”唤了一声后,他推了推眼镜,再往前走了两步。
“你…母亲,还好吗?”沈钧咳了几声后,沈从屿把床头升高,让他能靠坐着说话。
“她很好”
又说了几句话,沈钧累了,几人就都出去了。
出了屋子,走出一段,沈父对最小的弟弟说:“暮沉,这次回来多待几天吧,爸也会高兴些。”
“看也看过了,我走了”沈暮沉没答应,回来就是应付,做做样子而已。
“暮沉”沈父又喊住他:“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他们沈家男人都成家比较早,如今年过三十还未婚的,他这辈也就剩沈暮沉了。
沈暮沉停下脚步,视线飘向沈从屿:“他年纪比我大,不也还没结婚。你做父亲的不催他?”
沈暮沉虽然是沈父这一辈,年龄却比沈父的儿子都小。
“小叔”沈从屿脸色不快,语气中却有隐忍。
沈父看向次子:“也该让你母亲给你挑个合适的了”
看沈从屿面露不赞同,他继续说:“这么多年,你还没放下?那人都结婚了,你觉得你们还有可能?”
沈父离开后,沈从屿压抑着情绪,再看见沈暮沉眼里的诡笑,质问脱口而出。
“是你让人去跟她说,不准再出现…为什么!”
沈暮沉也不狡辩,直接承认道:“如果不是你告诉了她,我本来已经打算向她坦诚。若非如此,她怎么会躲着我,才会…”
他话语停顿,嗤笑一声后又说:“她也躲着你,这才公平。怎么?找这么多个替身,还惦记着…”
忽然,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收敛。
“你见到她了”语气肯定,音调冰冷。
花溪古镇天朗气清,虽有些微风带来一丝寒凉,但仍是个出行的好天气。
给陈楠送了特产后,舒暖意和叶星羽去了花鸟市场,入秋后,花园里有些花就枯萎了,得补中上些秋冬会开的花卉。
选了好花株,花店下午会送货过去民宿,并且包移株种植。
舒暖意这里选好刚走出店门口几步,被路边突然动了的一个‘小土块’吓了一跳。那小土块原来是只猫,身上有些脏兮兮,趴在那没仔细看就以为是个花店老板随意堆的。
花店老板听到惊呼,出来一看:“小姐不用怕,这是只猫不会伤人。”
猫身上有些皮肤病,毛也掉了,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老板接着说:“这猫是附近一家人养的,那家人搬走了,猫没带走,周围的人有时候会喂它点吃的,它很温顺”
那只猫抬头看舒暖意,它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一只金色,一只蓝色,瞳眸湿漉漉的注视着她。它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呜咽了一声后,又趴了回去。
“它是不是饿了?”
老板:“可能吧,但它这几天一直都这样在睡觉,也可能是天气冷了有些感冒。”
看着真可怜,舒暖意去边上杂货铺买了一根火腿肠,打开放到它面前。
叶星羽捧着一束粉玫瑰回来了,舒暖意看到他手里的花,才知道他刚才说去边上看看是什么意思。
“好漂亮”她欣喜的接过,闻了下,还有新鲜的玫瑰香。
“选好了吗?”看她点头,叶星羽揽过她:“去吃午饭”。
离开时,她回头,有些不放心的看了那只猫一眼,它仍然静静的趴着。
下午花店会过来送植物,所以中午吃了饭后,俩人便回去了。
舒暖意跟叶星羽再三保证,晚上一定会过去别墅,他这放她回民宿。
快到下午3点时候,花店的人就来了,先将花圃里枯萎不能存活的铲掉,再把还带着泥土的花株一颗颗栽种下去。
后花园,也有几盆不行的,也换上了天竺葵,重瓣矮牵牛,葡萄风信子等。
忙活了一阵子,总算完工,舒暖意送花店的人到门口。
车开走后,舒暖意想起今天早上门口放的猫粮,不知道流浪猫来吃了没有,就走过去瞧瞧。
咦?
“你、你是怎么来的?!”
放猫粮的盆子前,正蹲着一只猫,它舔着盆里残留的猫条味,听到声音抬头,一双好看的异瞳,渴望地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