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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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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初刻,天际微明,岑氏携着大女儿陈春瑛肩扛手提来到宋家。

陈春瑛一家四口是昨日到的,这可把陈大郎夫妇给高兴坏了。而最为激动的莫过于陈春瑶了,姐妹俩一见面便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后来更是同床夜话,使得叶鸣与李大山尴尬地挠着头对付了一宿。

岑氏欣喜得几近失眠,天还未亮,她便精神抖擞地来到厨房烧水和面。陈春瑛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了动静,便强忍睡意,起身来到厨房帮忙。

她虽困倦,可她更想多陪陪母亲。

“哎哟,算算日子,春瑛成亲得有十……十四年了吧!真是一晃眼,瞧着孩子们一个个成家生子,才真真觉得我们老喽!”颂氏热情地拉过陈春瑛的手,感慨不已。

岑氏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叹道:“哪儿啊,十五年了,从画今年都十四了,眼看着也快要到该说亲的年纪了,哈哈哈。从书倒是还早,不过也就一眨眼的事儿。”

“好好,只要孩子们都好好的,咱们当老人的也就踏实了。”

“婶婶看上去年轻着呢,哪儿老了?”陈春瑛盈盈浅笑,将自己准备的贺礼与各式干菜一一摆好,“这些干菜,皆是侄女亲手晾晒,虽不值什么,却也是我一番心意,还望婶婶莫要嫌弃。”

“这,这么多啊!”颂氏放下这包,又忍不住拿起那包,心中顿喜,“这豇豆干闻着可真香,你这孩子,真真是送到婶婶心坎儿里了,正巧家里才腌的腊肉,回头配着一炒,龙肉我都不换,哈哈哈。”

“婶婶喜欢就好!”陈春瑛放好东西,然后坐在了摆放茶点的小高几旁,“原给每家带的同样份量,只是阿娘说家里就两口人,吃不了那些,便匀了一半过来。”

干菜经久耐放,哪有吃不了一说?

颂氏心里暖和,但还是佯装不悦地挨着岑氏坐下,嗔了对方一眼,“你娘这人,永远都这么实在,便是这油蜜饼,本就是讨个吉利,意思意思就得了,何必做这么多?倒叫人心里过意不去。”

岑氏笑道:“你家人多,便特意多做了些,也希望那小两口多些甜蜜不是。”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外,问道:“他俩还没起呢?”

颂氏想起俩孩子那黏糊劲,捂唇一笑,“没呢,这会且睡着呢。”

“这孩子,都已是成家的人了,怎还这般随性,回头我得说说他。”

“溪哥儿好着呢,要说,也是我家那个不懂事儿,回头是得好好说说。”说着,颂氏眉头一挑,她拍了拍岑氏的肩膀,示意对方附耳过来,带着几分故作神秘的意味,“你是不知道,如今的年轻人哦……”

两人头挨着头,窃窃私语,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脸上的神情已是瞬息万变。

*

天色逐渐大亮。

陈溪刚刚跨出门槛,便被迎面扑来的白色身影撞了个满怀,耳边随即响起一阵带着怒意的啾啾之声。陈溪不禁失笑,将团子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抱在怀中,好生哄着,试图平息这小家伙的怒气。

自成亲之日,团子便被宋玉瑾给牢牢霸占了。不见人时倒还好,毕竟宋玉瑾伺候的还算不错,这冷不丁地见着了,团子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

哼唧了半响,团子方才消气,小脑袋在陈溪的怀中蹭来蹭去,似是撒娇。

耳畔终于回归宁静,陈溪刚松了口气,忽然感觉怀中一轻。只见团子被他身后的宋玉盘一把拎起,扬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

院中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二人一进厨房,便闻到了一股油蜜饼的香味。陈溪下意识地往院中寻去,“阿娘,大伯娘已经来过了吗?”

颂氏尚未开口,宋玉盘已伸手捻起一块,喂给了陈溪,然后将余下的一口塞入自己口中。顿时,香甜的滋味在二人唇齿间弥漫开来。

“嗯,丈母娘手艺不错!”

颂氏“啪”地一下打在了他的手背,“洗手了没,直接上手拿?”目光一转,她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神色,“可不是,刚蒙蒙亮,便与你大姐一块儿过来了。待会儿你俩回去,别忘了包上几份红封。这春瑛一来,人总算是齐了,你大伯娘啊,这是乐得睡不着觉了。”

陈溪莞尔,他与陈春瑛其实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毕竟她出嫁时,自己还只是个三岁孩童。然而,亲情本就是个奇妙的东西,如同一股无形的纽带,将彼此紧紧相连。

尽管陈春瑛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可那份与生俱来的亲近感,却始终未曾改变,

早饭差不多了,颂氏拿起一块布巾,擦了擦手,招呼宋玉盘他们取碗筷端菜。

宋玉盘数好碗筷,临出门前,趁着大伙不注意,他迅速俯身,在陈溪颊边留下一吻,然后转身一溜烟地奔向了堂屋。

陈溪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惊得面色绯红,望着那欢快离去的背影,他抿了抿唇,只将那羞意化作一抹浅笑,藏于唇边。

颂氏解下身上的襜衣,“小溪,你先别忙,随我来一下。”

陈溪虽有不解,但还是乖巧地跟了上去。只见颂氏回了卧房,取出个匣子交于他,“这是玉盘刚回来时,放我们这儿的两千两银票,你拿去收好。”

陈溪呼吸一滞,连忙推辞,”阿娘,这钱是玉盘哥的一片孝心,您与阿爹操劳半生,理应享享清福,安心收着吧,我俩有钱,真的,您不用担心。”

颂氏轻轻摇头,眼中已泛起层层水雾,“这钱啊,我看着心里就难受。如今你俩成亲了,这钱理应由你来掌管。再说,这钱你们拿回去,还能不管我们老两口啊?”

在颂氏的佯装生气下,陈溪只好暂且接过,想着回头与宋玉商议后再说。

饭桌上,宋廉一脸肉眼可见的喜气。

昨日,他与颂氏在家人的见证下,已正式收了兄弟二人为义子。

“户籍之事,我们三人去办理即可,你与小溪安心回去,如今大多都识得我们,想来也不会有人故意为难。”宋廉边吃边道:“还有,咱家也该下稻种了,趁着这几日天气晴好,你们几个都去。”

顿了顿,“呃……小溪就不用去了。”

宋玉盘正值新婚燕尔,一时开荤,食髓知味。

因而陈溪的腿部,总是被涂抹着厚厚一层药膏。每每行走,他便迈着小鸭式的蹒跚步伐,旁人看在眼里,自然多了几分恻隐之意。

宋玉盘用余光瞥了陈溪一眼,见其一脸茫然,显然并未领会其中深意,不禁笑道:“如今咱家的田地,除了原有的,还多了小溪带来的八亩。要不还是雇人做吧,左右也花不了几个钱。

“而且,过几日我们打算看看寻个营生,小溪也有他的事儿,届时怕是分身乏术,忙不过来。”

宋廉点头,“撒种,咱们家几人就行,秧苗时再雇人吧。”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宋玉树豪情感慨,然后一脸懊恼地垂下了头,仿佛错过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一般,“可惜,我还得看书备考,辛苦你们了!”

宋廉一眼便看穿了他,哼笑道:“上月,我偶遇了你们夫子。廖先生与我说,以你的学识,今年秋闱势在必得,定能一举高中。既如此,也不差这一两日。

“你,必须去!”

宋玉树一噎,手中的饭顿时不香了。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转到了宋廉提及的“高中”二字上,忍不住问道:“阿爹,我为何叫玉树啊?可是出自 ‘芝兰玉树’?亦或是 ‘玉树琼枝’?”

前段时日,他们书院新来了位学子,当夫子郑重其事地介绍那人名讳时,登时引发了一场哄堂大笑。

后来,二人意气相得,高中才与他道出了自己名字的来由。原是他满月抓周,竟稳稳地抓住了一支毫笔。高父高母大喜,便为他取名“中”字,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高中入仕。

而“宋玉盘”这个名字的由来,他也是知道的。

他哥出生那日,正值八月十五,皎洁之夜。阿爹在院中焦急徘徊,没少对着空中那轮圆月祈祷,随着一声响亮地啼哭,母子平安的报喜声随之而来,于是便给孩子起名为“玉盘”。

在宋玉树那热切的目光下,宋廉微微一笑,“ ‘玉’嘛,是随你哥。”

“嗯嗯!!”宋玉树郑重点头。

“至于这 ‘树’嘛……正好那日,院中那两颗樱桃树出了花苞,毕竟你阿娘说 ‘玉花’太难听了,也不合适。”

宋玉树原本殷切的表情逐渐裂开,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桌上。可不是么,二月二十五,樱桃树刚刚含苞吐蕊之时。

其他几人或低头掩口,或侧目他顾,脸上皆上演着一出出精彩纷呈的内心戏码。

宋玉树见状,心中愈发羞恼难当,“什么樱树桃树,我不管,我就是芝兰玉树。”他委屈巴巴地化悲愤为食欲,将碗筷戳得叮当作响。

陈溪抿着唇角,悄悄用手肘碰了碰宋玉盘的胳膊,示意他收敛一些。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花苞是树的希望,代表着新的生命与新的开始。就像院中这颗樱桃树,看似静默无言,却蕴藏着无尽的生机与活力。而你玉树,亦是如此。”

宋玉树听得一愣一愣的!

许久,他羞涩地拨了拨耳边的碎发,重新拿起筷子,“也……也没那么好啦,嘻嘻~!”

*

饭后,二人回到东屋,陈溪将木匣的事与他说了一遍。

宋玉盘懒洋洋地挂在陈溪身上,深以为然,“这样也好,阿爹阿娘向来节俭,这银子,他们怕是一辈子都不舍花的,还不如平日里多为他们添置些看得上、用得上的东西来得实在。”

陈溪想想也是,便将木匣锁进了暗格。

收拾完厨房,宋廉三人便出发了。

宋玉盘与陈溪搭了一段顺风车,先去了陈四郎坟前祭拜,之后才携着东西前往陈大郎家。

开门的是二姐夫——叶鸣。叶鸣身着长袍,举手投足温文尔雅,曾经数十载的寒窗苦读,为其染上了一身浓厚的书卷气息。

虽说取得生员后便再无成绩,可自幼习书的他,对家事国事也有着自己一番独到见解。

简短的寒暄之后,略显拘谨的叶鸣很快便与宋玉盘聊到了一处。相较之下,被陈大郎赶过来的李大山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自幼与土地打交道,不识一丁,因人淳朴且勤快,经由一位同乡的引荐,他得以进入武安城中一家食肆的后厨工作。凭借着那股子勤劳肯干,很快他便被委以重任,负责起后厨的采买事宜。其中,便包括了陈大郎家的鱼塘。

一来二去,便结识了陈家大姐陈春瑛 ,二人互生情愫!

此时的李大山如坐针毡,他越是想要融入其中,便越是显得不知所措。虽说二人在言谈间会有意无意地带上他,可他也着实接不上话。

尽管他努力地捕捉着每一个字眼,试图理解其中含义。然而有些话,把字拆开他倒是明白,可连成一句,他便听不懂了。

李大山看看相谈甚欢的二人,又看看院子里与小朋友们玩闹一片的陈溪。踌躇了一下,还是与他们打了声招呼,起身去了厨房。

可谁知他前脚刚迈进去,后脚便又被陈大郎给赶了回来。

宋玉盘与叶鸣自然而然地换了个话题,他询问起两位姐夫有关经商之事。李大山闻言,眼前一亮,在食肆做过工的他,这方面倒是能说上一二。

*

院子里,小朋友们怀抱着红封,簇拥在陈溪周围,一个个笑得别提多开心了。再度收到红封的叶轻舟,更是黏在了陈溪身上,扒都扒不开。

只有李从画,她一个人远远坐着。

即将及笄的她已懂得了男女有别,懂得了那层朦胧的界限。只是,她总是忍不住地想要打量陈溪,觉得陈溪生得好看,心里暗暗琢磨着,自己日后也要找个像小舅这般温润如玉的男子。

其实舅妈也不错,就是糙了些。

正想着,余光忽见陈溪单手抱起叶轻舟,拿着本手札朝自己走来,“听大伯说,你平日会在家中会绣一些花样,制成头簪补贴家用。这是曾祖母当年手书的刺绣针法,你拿去看看,许能对你有所助益。关于里面的双面绣法,我在后面添上了一些自己的心得。这几日你先看看,若有哪里不懂,可以随时来家寻我。”

李从画连忙起身,微垂着头,双手接过,“谢谢小舅!”

李从画幼时也是读过两年书的,因而识得几个字。原本她只会绣些简单的小花小草,她从不知,一个简单的针绣,竟还蕴含着如此深厚的门道,心中是既惊又喜!

“……小舅!”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了勇气,过去问道:“我大略翻阅了一下,里面的针法不下数十种,我……我想问问,如此繁多的针法,该如何取决?”

陈溪闻言,便试图将叶轻舟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怎奈叶轻舟却似早有防备,小手如同藤蔓一般,紧紧地缠绕上陈溪的脖颈,不肯松开。

陈溪无奈,只得抱着叶轻舟给她讲解,“每种针法,皆有其独特之处。你要仔细观察,去评估绣作的繁复程度,而这繁复程度则取决于其中线条的多少、细节的丰富程度,以及图案的层次与色彩搭配。

“例如,错针绣与网绣等针法,适合表现细腻的部分,铺绒则能营造一种独特的纹理感。而当绣品需要展现丰富的色彩时,则可以采用满地绣或洒线等针法,通过不同颜色的线条,来实现色彩的渐变与融合……”

这时,小大人李从书将小马扎给自家长姐端了过来。陈溪投以一个赞赏的眼神,继续说道:“具体的,还需结合实践,进行尝试与调整,不同的绣线与布料都有可能会对针法的呈现产生影响。”

李丛画认真点头,受益匪浅,“我前些日子绣了个扇面,可不知为何,这扇面却变了形,这是因为什么缘故?是我线拉得太紧了吗?”

“很多因素都会导致这一情况,这也是一种。记住,下手的松紧度必须一致。线松了,线条便会显得松散杂乱;线若紧了,又会导致线条过于僵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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