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对抗很残酷。那种心理和生理上的不适就像在粪坑里摔跤和在刀山上打滚。战斗结束后,身体被掏空的感觉比死还难受。大部分战士宁可负重跑到吐也不想做信息素对抗训练。
而很多时候,他们面对的是等级比自己更高的对手,需要注射强化剂,次数一多就会缩短寿命,目前的医学技术对此束手无策。
如果对上S+级alpha,那更是凶多吉少。
眼前这个人是时方集团的一把手,连续十年的A国首富,公布出来的财富只是冰山一角。
S+级alpha,傅时年。
他的信息素是痛苦,危险性排名第三,与徐安川上将平分秋色。
除了身体的疼痛,他还会唤起最难过的记忆——悲伤、羞愧、恐惧、绝望……让人痛不欲生。
他的资产遍布各国,据说有3名S+级alpha在他麾下,配置堪比一个军区。
他的情人也数量众多,光实锤的就有12个,更多的没被报道出来。这是赵君临不让他带走千华的首要原因。
注射完第二支强化剂,赵君临稳住了局势,开始占据上风。虽然傅时年拿出了强化剂,但赵君临赌他不会注射,因为他惜命。
果然,傅时年看了他两眼,把药剂收回了兜里:“但愿他值得你这么做。”
傅时年和侍从远去。赵君临快步走到千华面前,小心地用信息素包裹他,把他轻轻拥进怀里:“很快就结束了,千华……”
千华没有回答——幻觉没有这么快消散。赵君临把他抱紧了些,犬齿在他的后颈上摩擦,却始终没有咬下去。
第二天上午,警务人员把野鸡带了出去。直到下午,尸检结果出来,赵君泽被无罪释放,野鸡都没回来。
赵君泽离开看守所后,龟男也从看守所的大门走出,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一个人从背后靠近他,龟男猛地转身,两人拳头相碰。
“丰队辛苦了,过两天请你吃大餐。”赵君临变拳为掌,拍上他的肩膀。
“不稀罕!想犒劳我就用我初恋的签名照——你能搞到吧?”丰裕之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赵君临一副为难的表情:“这……得问过我大舅哥。这样吧,我尽量帮你要,实在不行只能请你吃大餐。”
丰裕之瞬间炸毛:“老子在看守所里被那个陆珏呼来唤去,又被你弟的信息素弄得一宿没睡!还不够一张照片?!”
“你要他照片干嘛?不想娶老婆了?”赵君临煞有介事地审视他,“哪儿出问题了?去医院看看吧?我帮你报销。”
“滚滚滚!老子正常得很,别想转移话题!”丰裕之余怒未消,叉腰皱眉,“要不是看在你救我白月光的份上,我早把你打趴下了。”
赵君临打了个哈欠:“是啊,昨晚一宿没睡,我还真打不过你。放心吧,你白月光比我的命还重要,我不会让他出事。”
“照片,你还是别想了。”
丰裕之刚浮现的那点感动荡然无存,骂骂咧咧地追在赵君临后面。
赵君泽坐在加长版豪华轿车的后座上,前方开车的是他姨父,副驾上坐着二叔,都一身西装笔挺,将去参加钟槐平就任中部军区总司令的庆贺晚宴。
钟槐平今年45岁,16岁考入军校,26岁荣获“战神”称号,35岁晋升师长,40岁晋升军长,如今成为A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司令。
他的妻子比他小20岁,是许疏荷的亲姐姐。他姨父和他二叔都娶了许家的人,所以今晚是他们三个人赴宴。
上车前,赵君泽拨打千华的电话——没人接听,正辗转打听千华的下落,他姨父就来了,让他换上正装,询问他在看守所的遭遇,此后便一言不发。
赵君泽没有和盘托出,只描述了三名室友的特征,把昨晚的事简化成信息素失控。他和野鸡、龟男有约定,那两人会守口如瓶;至于大腚知道多少,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赵君泽想了解案件进展,却不好在车里联系,于是扭过头看向窗外,逐步梳理思绪。
轿车驶进城北区的一座自然公园。城北与城南相反,被誉为“上流社会的后花园”,有七十多个风景名胜区,最便宜的酒店都要一千起步,是上流人士扎堆聚集的地方。赵君泽小时候经常来这里,学习各种体育项目,尝试极限运动,留下的大多是美好的回忆。
举办宴会的豪华酒店就坐落于自然公园内围的湖心岛。直升专机将他们送上去。宴厅在酒店第三十六层。赵君泽跟在二叔身后,把精力集中在应酬上。
许家作为东家,家庭成员都早早到场。许云衫被一群贵夫人围着,许林沙与政府要员相谈甚欢,许疏荷独自坐着吃东西,眼神有些怅然,看得出心情不好。
二叔把他一推,让他去安慰未婚妻。他慢步走到许疏荷面前,在她身边坐下,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以往,他都会直白地问“发生了什么”,然后帮对方解决问题。现在问题是他自己,而他刚下定决心,很多细节都给不出完美的答案。以许疏荷的聪明,过早知道并不是件好事。
“恭喜你。姐夫高升,以后进军研所更容易,里面都是些外界接触不到的新科技。”赵君泽只能送上祝福。
许疏荷转头看他,喜悦冲淡了忧愁:“以后一起去。”
赵君泽不置可否,把话题转向学校的期末考试。
许疏荷考得很好,又是专业第一,领先第二名一大截。物理学院最有天赋的教授请她加入工作组,一入组就参加一个机密级的大项目,下半年要进行封闭式研究,她在犹豫要不要退出。
赵君泽没过问项目的具体内容,只从下学期的课程安排和学生工作分析了利弊,最后鼓励她留在工作组。
“可我担心,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许疏荷听他说完,原本微扬的嘴角失去了弧度,显得郁郁寡欢。
赵君泽把视线投向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