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他鬼鬼祟祟的,肯定不会干什么好事。
话说自己这样也差不多吧。
鬼鬼祟祟的不干好事?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不知道在干啥?
宋叙哲敛去了气息,跃上了一棵树,远远看去,远处有一座亭子,正是这位侍从的目的地。
那位被陈公子就坐在里面,脚边有一位太医正半跪着给他包扎伤口。
“该死。”他狠狠的把侍从递过去的茶水摔到了地上,碎片和滚烫的水飞溅到了空中,徒余一地狼藉。
“那宋叙哲来多管闲事也就算了,偏偏还有一个长公主。”他啐了一口唾沫:“贺家如今都到了这种境地,还有这么多人护着他?”
“少爷莫要生气。”侍从连忙安慰道:“是他们有问题,肯定不是少爷的问题。”
宋叙哲靠在树枝上,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还他们有问题?你没事吧?
是你先莫名其妙的去找人家告白的,长相方面先不说,肥头大耳,还毫无礼仪,人的审美都是不一样的,要是贺宣涛真喜欢这一类的那就算了,但是人家很明显不喜欢啊。
你这么把人强行留着,是个人都会看不下去吧。
还一定要贺宣涛喜欢你,你多大脸啊?
我呸。
下面的两个人还在交谈,陈公子眯起眼,一脚把结束包扎的太医踹开,面容阴沉:“你说,有什么法子能让贺宣涛心甘情愿的跟着我?”
侍从给他捶腿的手一顿,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您还要对他下手吗?”
“怎么,不行?”陈公子撇了他一眼,不屑道:“就你们这种下人,哪里知道享受?贺宣涛这种姿色的,当然是要拿下啊。”他舔了舔唇角,脑中不知道意淫了什么,笑的一脸猥琐荡漾:“这种日子我都不敢想,晚些就往他的茶里下药,看看他从不从我。”
好恶心,还你都不敢想!你配吗?你享受的起吗?
宋叙哲都要yue了。
听不下去了,真的听不下去了。
现在下去揍人会给宋余初惹麻烦,但有可能波及到秦韵岚……
他的名声都这样了,再臭点也没事,能给宋余初添堵就行。
宋叙哲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在陈公子和侍从震惊的目光中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尘土:“哟,在说什么呢?”
“????”陈公子看看那颗高大的树,又看了看宋叙哲:“你从上面跳下来了?”
“嗯?”你问这个想干啥?
“居然没受伤。”侍从小声嘀咕道:“太奇怪了。”
陈公子可不管这些:“刚刚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现在正好四下无人,我们就把新账旧仇一起算了吧。”
怎么还新账旧仇?
宋叙哲很肯定除了今天,他过去一次都没有和这位陈公子有过交集。
“你的新仇旧账指的是什么?”
“!”陈公子显然没想到宋叙哲能问出这种问题,气的脸都红了:“旧账就是在花园里你坏我好事。”
“那新仇?”
“我们刚刚说的你也听见了吧。”陈公子眼睛瞪的滚圆:“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在这边偷听我说话!如果听完就走那也算了,还那么猖狂的下来,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哦,原来是这样。
宋叙哲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个猖狂的笑:“这样啊,你说的确实没错。”
“我确实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他话音未落,那唯唯诺诺的侍从竟突然暴起,手里拿了一根刚刚折下的粗壮的树枝,直直朝着他砸来。
啧,这么快就动手了啊?还以为要再寒暄几句呢,真是沉不住气。
宋叙哲反手握住树枝,把它掰成两半,我身后的树丛里一丢,抬脚跃上了半空,在那侍从没反应过来之时,稳稳落到了他身后,一个手刃把他打晕在地。
他这一击没有留手,估计要晕个好久。
“怎么?还打吗?”他从袖中拿出扇子,目光在撇到陈公子额角的细汗上:“今儿有这么热的吗?怎么这儿都是汗?”
陈公子后退了几步,指尖颤抖的指着宋叙哲:“你!你!你怎么可能武功那么好,你不是个废物吗?”
“我吗?”宋叙哲无辜的眨了眨眼:“我是废物啊。”他笑盈盈的抓住了陈公子的手腕,伴随着咔嚓一声,陈公子的手无力的垂到了地上,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裂开,宋叙哲压低了声音:“但是你们连个废物都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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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叙哲,这是第几次了?偷偷溜出去?光今天就两次了吧!”秦韵岚温柔的帮宋叙哲整了整被风吹乱的衣领:“你是不是觉得你娘不会生气哦。”她的这句哦拖长了音调,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宋叙哲顿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躲开了秦韵岚的触碰,颤颤巍巍的低下头:“娘。”
他的这句话并没有唤回秦韵岚的最后一丝母爱。
秦韵岚轻轻的“嗯”了一声,又帮忙收拾了一下宋叙哲衣服上的挂饰,若是旁人看来,定然会夸赞一句母慈子孝,是一副温馨到极致的场面。
但宋叙哲现在只想拔腿就跑。
“来,和娘说说,你去干嘛了?”
我说我去把陈公子打了你会不会杀了我?
宋叙哲咽下这句话,干巴巴道:“我去看花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闲情逸致?”
我到底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人设啊!
“就……就突然觉得这花特别好看,你看看这宫里又不是随时可以进来的,这奇珍异草,这漂亮风景,都是府里看不见的,再说人家都出去社交赏花了,就我一个人在座位上吃吃喝喝也不好,娘你说是不是。”宋叙哲越说,底气就越足,他抬头看向秦韵岚,眼中带着坚定:“我又不是那种天天惹事的人,人与人之间要多点信任……”
“出事了,出事了。”小太监尖细的嗓音打断了宋叙哲的辩解。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朝着小太监所在的位置,只见他慌慌张张的,冲向越黎戚所在的地方,在女官耳边耳语了几句,又匆匆忙忙的退离了现场。
什么情况?
宫里的太监这么不合礼数的吗?这么多人,这么大庭广众之下……
越黎戚在听完女官的叙述后,微微一怔,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端庄的模样:“只是一点小事,大家不必慌张,这个小太监刚刚才调到御花园做事,做事有些没大没小的,本宫会罚。”
既然长公主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都低声附和着,宴会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似乎这个插曲从未发生过一样。
宋叙哲也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打算去个小角落吃吃喝喝度过接下来的时间,屁股还没坐下,就见门那处走过来几个人。
除了陈公子还能有谁?
他手上的伤口被二次包扎过,又肥又油的脸上尽是拳头留下来的淤青。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游离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在角落吃水果的宋叙哲。
“宋叙哲!”
“这陈公子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秦韵岚本还在感慨打人的人下手不知轻重,下一刻就听见自家孩子的名字,拿茶杯的手一顿,缓缓的看向身旁的宋叙哲:“他这样子和你有关系?”
“你又不是那种天天惹事的人?”
连续的两句发问成功的封锁了宋叙哲最后的退路。
他在秦韵岚要吃人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真会给我惹事啊,回家给我好好解释,先把这件事情处理了。”秦韵岚低声道:“你看见没?陈夫人那表情,难办哦。”
“我们不认就行。”眼见着陈公子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宋叙哲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站起身与他对峙:“陈公子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打了我还能和你没关系吗?”
“啊?”宋叙哲略显夸张的指了指自己:“我吗?”
“就是你!”那侍从揉着后脖颈:“把我家少爷打成这样。”
“可是……你那么壮硕,我又不懂武,我怎么可能当着你的面打你的少爷?你不要随便冤枉人。”宋叙哲说着,还望秦韵岚身后缩了缩,把一个废物只靠家人的纨绔子弟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是啊,宋叙哲不是公认的废……武学不佳吗?怎么可能打倒他们俩?”
“就是啊……”
“……”
“他就是装的废物!”陈公子见所有人都不信他,更气了,嗓门也大了不少:“他武艺很厉害的,别被他骗了!”
“哎!你可别胡说,我天生体弱,学不得这些,还说我是装的,我图啥啊,图别人叫我废物吗?你别是不知道是谁打了你,随便找了一个名声最差的来污蔑吧!”宋叙哲也不甘示弱,反击起来:“如此血口喷人,你的用意何在?要说我打的,你还是得拿出证据来吧!”
“你!!那好,我拿证据,你刚刚不在这边对吧?”
“不在这边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能说是我打的你呢?”
“那按你的说法来说,你也不是完全清白的对吧?长公主已经派人在那边查了,就等着证据来吧!”
“可以啊!能拿的出来再放大话吧!”
正当两个人僵持不下时,一直在边上默默看戏的贺宣涛搭上了宋叙哲的肩。
“宋叙哲刚刚和我在一起赏花。”
他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