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从宋余初那儿出来后,宋叙哲便按照他的要求准备好高调追人的各项事务。
不过在此之前,先得把英雄救美这一条提上日程。
万一太过于激进,贺宣涛都不愿意和他一起出来了,那就糟糕了。
和贺宣涛那边定下出游的日子后,宋叙哲出了趟门。
就他这细皮嫩肉的状况,有点剐蹭就会出血,还是准备点药物以防万一比较好。
顺路把贺宣涛给的那块帕子当了。
正当他在药铺里和老板讨价还价的时候,一锭银子被放到了柜台上。
宋叙哲顺着那双手看去,是一个老熟人——宫斯望。
“宋家这么苛待你的吗?这还要讨价还价?”宫斯望掏出他的钱袋子,又拿了锭金子出来:“我帮你付了吧。”
“不用。”宋叙哲把金子还了回去:“我自己有钱。”
见他还想说什么,宋叙哲又开口道:“我有钱,但不代表我想多花钱。”
“哦……好吧。”
他就静静的站在边上,看着宋叙哲和老板交谈,直到宋叙哲付完钱拿好东西,准备离开时,才跟了上去。
“你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你……”算了。
宋叙哲叹了一口气:“我要去当铺。”
“这些琐事你怎不让下人做?亲自跑一趟不累吗?”
我倒是也想让下人来做啊,他们不往我药里下毒都谢天谢地了,谁敢让他们来做啊。
这话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宋叙哲转移了话题:“你也是啊,亲自来药铺做甚?不让下人来?”
“碰巧。”宫斯望无辜道:“这药铺我娘家的,今儿来帮她拿账本。”
“嗯。”宋叙哲望着他空空如也的手:“那账本呢?”
“!!!”宫斯望如梦初醒:“我靠!我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就去拿。”
这孩子咋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过了好一会宫斯望才从里面出来,他身后的侍从拿了一叠厚厚的本子,他看见宋叙哲还在外面时,面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你还在这儿等我!”
总不能不打招呼就直接走了吧。
“嗯。”
“那走吧走吧,东西让他们拿回去就行了。”
“好。”
让我想想,等一下再去买点……
“陈公子干了啥让你直接出手了啊!我好好奇啊,你可以说说吗?”宫斯望的声音打断了宋叙哲的思绪:“真的,我巨好奇。”
他交这个朋友就是为了这些吗?
宋叙哲没有回答宫斯望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怎么这么确认这个人是我打的呢?”
“很简单啊,因为贺宣涛给你说话了。”宫斯望有些迷茫的看向宋叙哲:“你们俩不是一起把人揍了吗?”
“?”这下轮到宋叙哲傻了:“什么?”
“我本来也在那一块晃悠的,因为那边安静,最讨厌这种表面说是赏花实际上是相亲的活动了……对不起说岔了,然后我就听见远处有动静,我就往那边去了嘛,想凑个热闹,结果就被贺宣涛的人拦下来了。”
“再加上陈公子一上来就说你把他打了,贺宣涛又帮你说话,那你俩肯定是一伙的啊。”
贺宣涛当时也在那边?
太奇怪了。
“那你怎么能确定人是我打的?不是贺宣涛打的?陈公子曾亲自多次去贺家门口只为见他一面,你怎么不说是他为了包庇贺宣涛而甩锅给我?”
“……”宫斯望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了一句:“对哦。”
宋叙哲:……
宋叙哲有些无奈:“搞清楚了吧,那我先走了。”
“不不不不!”宫斯望拦住了他:“不是说好一起去的吗?”
“你还有事情想问?”
“什么啊!我才不是为了这些才和你交朋友的,我就觉得你人特别好。”宫斯望这才意识到宋叙哲误会了,连忙解释道:“真的,你相信我。”
“哦,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人特别好。”
“传闻害人啊。”宫斯望还在叭叭:“说实话,我真不信你是那种游手好闲的人,上次考试考这么高,你是不是在故意这么玩?”
“他们都说我作弊,你不信?”
“所以我说传闻害人啊。”宫斯望双手一拍:“那么严怎么可能做的了弊,全靠实力啊。”
“我觉得你这种性格的人,朋友应该很多吧?”当铺快到了,宋叙哲提前把放贺宣涛的帕子的盒子拿了出来:“我对你这么冷淡你还这么热情,你就不感觉不舒服吗?”
“欸?我觉得你对我不是特别冷淡啊,句句都有回应,这算是冷淡吗?不过有句话,我倒是得提前说明。”宫斯望见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我真的挺崇拜你娘的,所以一直想和你搭上关系,可我刚入学堂不久你就不来了,出榜考试那两次我本想上来找你的,但你走的特别快,根本没机会,这次也是,我看你往那个方向去也是为了找你。”
他这一大串话砸的宋叙哲有些懵:“你……”武将家的孩子喜欢秦韵岚倒也是正常,这理由也到是说得通。
不过……
“我娘已经下战场这么久了,你居然还能知道她的事迹啊。”
“旁支的堂姐说的,她比我大十几岁呢,在回府时候见我在习武时同我说的,只和我一人说过,她曾也想习武,不过家中不让,说是一届女子应该好好学刺绣,在家相夫教子。”宫斯望略有些遗憾:“她其实很适合习武来着,我老师也说过她有天赋,之后还是不了了之,便嫁人了。”
“她说她从小的梦想就是和宋夫人一样,在战场上厮杀,为国家做贡献。”
“不过说来,你可能……不,你一定认识我堂姐的。”宫斯望笃定道:“对,你肯定认识她!”
“?”谁?
“她叫柳莹。”
柳莹?
柳莹崇拜秦韵岚?
开什么玩笑?
她们俩不打起来都算好的了。
她还时不时跑到秦韵岚那边气她,然后你告诉我柳莹崇拜秦韵岚?
假的吧。
宋余初要是知道自己千宠万宠的小妾是秦韵岚的迷妹,怕不是要被气死。
但……这如果是真的,那就方便了。
柳莹可以算是府里宋余初最亲密的人了。
如果这是真的的话,是不是可以利用她去帮忙偷解药?
“这事其他人知道吗?”
“你肯定没认真听我说话!我说的有那么无聊吗?”宫斯望瘪了瘪嘴:“我再说一次,不准不认真听了哦!她只和我一人说过!”
得回去查查。
“很高兴还有人会喜欢我娘,只可惜我身子弱,在武艺上没什么造化。”
宫斯望见宋叙哲一副沮丧的模样,以为他伤心了,连忙摆摆手,安慰道:“哎哎哎,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会武也没关系的,我们俩照样可以当朋友的!比如说和今天一样出门逛逛,多好,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的。”
这倒也不用。
“谢谢你。”宋叙哲对着宫斯望笑了笑:“我都没什么朋友,以后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
——
回到府里之后,宋叙哲收拾好第二天要用的物品后,去了趟柳莹所在的院子。
“宋二少来了。”
在镜子前梳妆的柳莹手一顿:“他来做什么?”
“罢了。”柳莹放下胭脂:“我这就更衣,麻烦让二少在大厅等会。”
柳莹的院子挺大,无论是装横还是其他的,都和秦韵岚那边的差不多。
由此可见宋余初对她的喜爱。
柳莹出来时,宋叙哲正盯着下人端上来的茶发呆。
“二少今儿怎么过来了。”柳莹面带笑意:“若是让夫人知道了,怕不是会说些什么。”
“我想找您谈谈。”
“哦?”柳莹故作惊讶状:“当然可以,难道是一些不方便和夫人说的事情?所以才来找奴家?”说着,她示意身边的人全退下:“麻烦二少等等。”
直到人全部都出去了,柳莹才带着纸笔从内间走了出来。
她看了眼宋叙哲,用口型说道:“隔墙有耳。”
宋叙哲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接过纸笔:“姨娘知道我今儿来想说什么?”
柳莹把烛火点燃,美眸停留在宋叙哲写的字迹上,抬笔回道:“二少与斯望做了朋友,不知二少是否为了此事而来?”
宋叙哲点了点头,继续写道:“我不信,您看起来并不像很喜欢我娘的样子。”
柳莹笑了,整个眉眼都弯了起来:“若不是这个模样,老爷可不会让我在他身边呆这么久,他觉得我可以让秦韵岚不愉快,我每次去找夫人时,做事都留有分寸。”
“我知道二少可能不会信这些,但我知道二少所求,但这无法做到,夫人身上的毒,老爷也只提过一嘴,剩下的……从未提起。”
柳莹把写满的纸张放到烛火上点燃,又拿了张全新的,在上面奋笔疾书:“这些年来,我也在打探,只可惜毫无收获,唯一能知道的是,这毒并不是寻常的毒,是从塞外传来,二少若是还有其他事情需要拜托,随时可以来寻我,我会用尽一切帮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