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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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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佩莉大叫了一声,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奇怪,桌上的镜子显示出佩莉的样子。

一条黑色的龙,四只脚,有翅膀的那种,油光水滑的样子,算不上巨大,不过比人形的时候要高多了。

佩莉细细端详着镜中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龙形看上去一点也没有恶龙的风范,反而带着一丝麻木与疲惫。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这番转变正应验了塞格之前的诺言,同时也就意味着,面前的这一切,正是诅咒带来的

“城堡!”

幸好只是外貌变成了黑龙,声音来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此刻的佩莉才得以在夸张聒噪地啰嗦了起来。

她捧起身上盖着的被子,眼含热泪。

“这个柔软的布料究竟是什么,应该供奉起来才对吧!”

“记不太清了,填充物似乎是鹅绒,外层的面料是绸缎还是真丝来着?”

四周的壁纸绘制着粉色的玫瑰与花鸟,是一种十分柔美甜腻的风格,蕾丝制成的帷幔落在脚边,卧榻的顶棚和支柱都精细地绘制着天使与云朵。

四周再也不会漏雨漏风,温暖的明黄色灯光在床头亮起,灯具也别出心裁,做成了花朵的形状。

此刻的佩莉俨然已经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她掀开自己珍贵的被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床垫弹性很好,这让她飞跃起来后又重新摔回床上。

塞格吓了一跳,连忙询问她的状况,然而佩莉没有出声,只是震撼地从床上蹦下来,自房间里探出去脑袋,张开翅膀笨拙的飞到顶端,指着城堡的穹顶。

“这里……是天堂吗?”

佩莉所手指的地方,是城堡的穹顶,那里绘制着一整片繁复精美的壁画,围绕着穹顶中央的半圆形玻璃花窗,细微之处也精巧绝伦,视觉效果十分震撼。

“你说壁画?这是那副恶巫之中很有名的《地狱狂欢》,虽然是请了原作者绘制,但终究只不过是仿品。”

说道尽兴的地方,塞格没发现那条恶龙已经离开了,仍旧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己对穹顶壁画的看法来。

“不过这幅画构思的确巧妙,将地狱描绘成奢华无比,可以纵情狂欢的享乐之地。颜色丰富,笔触细腻,连角落里醉倒在酒液之中的小鬼都细腻刻画,实在……人呢?”

塞格茫然地转了一圈,却发现佩莉已经趴在城堡的柱子上,一副老泪纵横的伤感表情。

“连柱子都是金的,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城堡的内部构造是较为黑暗的色调,华丽炫目,主题多则选用地狱、恶魔、三头犬、魔法、扫帚等特色。

此刻变成恶龙的佩莉,正端坐在巫师雕像的脑袋上,对着柱身啧啧地品鉴着。

不过她不能像塞格那样叽里呱啦说出一大堆什么风格什么起源的,她所能品鉴的,只有那金灿灿的材质。

“这是纯金的吗?”

龙爪眷念地抚摸着金灿灿的柱子,构造简单的小眼睛被染上金黄色的光芒,如果不是怕破坏,佩莉就要上嘴咬一口来试验一下这黄金的真假了。

“怎么可能是纯金的,有些是金粉,有些是鎏金,纯金的话,只有上面的一些装饰品。”

这下佩莉可不乐意了,她叭叭地从雕像上跳下来,极其不乐意地看着塞格道:

“怎么扣扣搜搜的,都是诅咒了还不大方点,全都换成金的呗!反正这种魔法制造的幻境都是虚假的。”

塞格沉默片刻,而后嗫嚅这解释:“可能……有些不太行。”

佩莉并没有时间去听他解释,在巨大快乐的冲击下,也全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此刻的她兴奋地探索着这座梦想中的城堡,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塞格有些慌,不知道她又跑到哪里去了,茫然地巡视了一圈,在张狂笑声的提示下,终于找到了佩莉的所在地。

在城堡花园中央的喷泉池内,水流从那个著名女巫雕像的魔杖上流出,使得水流像是女巫的魔法。

狂放的笑声从这里迸发,定睛一瞧,在喷泉池里肆意打滚的正是忘乎所以的佩莉。

“这就是贵族般的享受!”

塞格拿面前这位贵族恶龙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等着她终于结束那贵族般的享受,才讪讪开口道:

“这里地形比较复杂,你不要跑丢了,如果想参观的话,我可以给你引路的。”

“什么叫参观!这我可不爱听!”

佩莉气得立起来叉腰,对着宏伟的建筑敞开胸怀道:

“这里现在是我的地盘,得说是视察才对!”

塞格的嘴角微微抽搐,但想到自己还有一件要事没做,便憋屈地应了下来。

他微微俯身,伸出手,像个导游一样好脾气地哄道:

“好吧,尊敬的佩莉小姐,请允许我引领您前去视察一下您的新领地吧。”

佩莉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此刻的她身边有一袋金币的话,她可真想学从前看到过的那些剧目一样,哗地一下撒出去一把金币,用以奖赏塞格这满意的服务。

说不定城堡的某处就藏着一个装满金币珠宝的宝箱,不!是一堆财宝!

想到这里,佩莉立刻配合跟上塞格,指挥着他开始视察这座已经属于自己的城堡。

塞格对这里似乎很熟悉,尽职地做好了一个引路员的工作,开始逐一地为佩莉讲解起这座城堡里的每一个房间和物件。

“这座城堡的卧房有五十间,你刚刚苏醒的地方是其中一间主人房,不用担心,没有人用过。”

“那是什么?铠甲哇!”

佩莉好像没有完全听进去塞格的话,下一秒就从塞格身旁窜出去,一下子落在城堡走廊上摆放着的一具银光闪闪的崭新铠甲上,在塞格匪夷所思的目光中落下眼泪来。

“这可是骑士的梦想!这么漂亮的盔甲,嘿嘿嘿,现在是我的了!”

佩莉又哭又笑,对着铠甲亲了又亲,又观摩了好一阵铠甲手中一看就很贵的银剑,这才念念不舍地回到了等在一旁一脸无语的塞格身边。

“只恨我现在是只恶龙,不能给你们幸福!”

佩莉伤心地对着铠甲挥了挥不存在的小手绢,而后毫不留情地指挥着塞格继续前行。

“咂,真是位善变的小姐啊。”

塞格感叹着,也算是了解了佩莉大惊小怪的脾性,因此他时刻准备着,在适当的时候伸手拦一下,避免她再一次窜出去。

塞格一边讲解一边进入城堡的内厅,这里看起来的用途像是待客,显然是整个城堡最繁华的地方。

硕大的枝形水晶吊灯柔和悬挂在头顶,明亮的灯光透过吊灯上的每一个灯球折射出斑斓炫目的彩光来。

比起城堡穹顶的壁画,客厅四周的壁画要显得更加阴森可怖,似乎是写实派风格的,详细刻画出了历史上有名通缉犯的恶行。

一群被称之为恶魔的家伙。

佩莉在那些栩栩如生的壁画上看见了那一个个形态各异的恶魔。无数的人类因为心底那一丝怨气而被挑唆诱惑,当终于发现觉醒时,早已经身处万劫不复之地,最终成为恶魔的养料。

这样恐怖的壁画让佩莉后背一阵发凉,她没忍住向后逃去,直到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壁炉出现在她眼前,遮挡了她的去路,眼前传来了灼热的温度,壁炉的雕像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烈火的颜色映照在此刻的佩莉眼中,这让贪财的佩莉无端有些后悔。

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居然这么草率地就做了决定,要知道对面可是邪恶巫师,虽然不清楚具体是干什么的,但光听名字就知道应该不是善茬来着。

“佩莉小姐,不要乱跑啊!”

塞格的呼唤起了反作用,佩莉真的是被吓到了,情急之下,她大声叫嚷了起来,跳起来推开了城堡的大门。

“不要,我不想被困在这里了!”

“等等!”

塞格的话没有阻拦住佩莉的步伐,只在她逃出大门的一瞬间,四周的环境巨变,佩莉的身形迅速变形,塞格捉她的那只手此刻正放在她的头顶。

城堡也没有了,四周是她那破烂的小木屋,屋外一阵阴风吹过,引得佩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塞格显然也没有回过神来,手掌搁在她的脑袋瓜子上好久,才勉强回过神来。

他显得有些恼怒,收回手来不满地问佩莉道:

“不是说好了想要解除诅咒要提前告诉我的嘛!你这样突然袭击很耗费我的魔力的。”

佩莉呆愣愣地听着塞格的训斥,如梦初醒一般环顾着四周,漏风漏雨的小破屋,生锈的铁剑,以及单薄的床铺。

贫穷对于佩莉来说显然比黄金壁画要恐怖多了,她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尴尬地笑了一下,主打一个能屈能伸,火速道歉。

“不好意思啊哥,刚刚有点装了,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塞格还没有得到诅咒成果的证明,此刻也很想配合,但是……

他坐在佩莉家那把嘎吱作响的三条腿椅子上,捂着额头作沉思状,十分地窘迫。

“我也想,但是……我的魔力不太够了。”

此言既出,俩人都沉默了下来,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俩人挤在那间小木屋里,尴尬地等待着塞格魔法的恢复。

佩莉很心急,盯着一直望着地面的塞格,时不时就要问一句。

“你好了吗?塞格。”

“没有。”

“哦好吧,那现在呢?”

“没有。”

“抱歉,我的意思是,要不然你努力一下?”

“……”

这么循环往复多次之后,塞格终于受不了了。

“佩莉小姐,恢复魔法不是在上厕所,没有努努力就能出现的情况,你明白了吗?”

“那好吧,我不打扰你了。”

自知理亏的佩莉挠了挠脸颊,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可是塞格恢复魔法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由于今天兴奋太过,佩莉实在是没忍住,栽倒在自己破破的小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意识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佩莉感受到了照在她脸上的那一缕有些刺眼的阳光。

四周不再寒冷,也听不见树木被风吹动时的沙沙声,她明白自己已经回到了那座美丽的城堡,嘴角不自觉浮现出微笑。

佩莉迫不及待地想要睁眼眼睛继续探寻她的城堡,然而遗憾的是,她的眼皮粘合得比她的经济条件还要紧,努力很久也无法撼动分毫。

冷静下来后,佩莉想起来了,这是诅咒的缘故,虽然在她的一顿屠龙刀操作下减少到只要沉睡十一个小时,但沉睡的分量还是丝毫不差的,不到时间根本醒不过来。

反正四周环境舒适,被窝暖和,佩莉也不再执着于醒过来,索性就睡了一个回笼觉,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世界就又变成了那个漂亮的城堡。

“吼!我美好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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