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菲利克斯妥协了，作为从未在霍格沃茨就读、真正初来乍到的新人，他可不想才刚刚入职就得罪自己的同事。
不过，菲利克斯并不打算无条件的满足克瑞纳的要求，这可不是教育孩子的好办法。
“我可以提供三份材料，但你必须诚实。”菲利克斯说道：“如果你的实验成功了，成品得分我一份。”
他得确保克瑞纳没制造出危险物品。
“没问题！”克瑞纳爽快地答应了，但克瑞纳并不打算把阿蒙留下的单片眼镜送给菲利克斯，他打算弄个放大镜去糊弄爸爸。
菲利克斯伸手：“一言为定？”
克瑞纳握住了菲利克斯的手：“一言为定！”
已经活到第二世的哈利旁观了菲利克斯与克瑞纳的交易，他现在真的无法评价菲利克斯和卢修斯哪个才是最溺爱儿子的父亲。
交易达成后，克瑞纳才想起重要的事情，他把哈利拉到了菲利克斯跟前。
“爸爸！让我隆重地为您介绍，这位就是哈利·波特！”
菲利克斯这才把目光挪向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哈利，他的脸上挂着亲切、温和、迷人的笑容，主动与哈利握手问好：“您好，波特先生。”
“您好，教授！”
难得见到一个听到自己名字时处变不惊的成年巫师，哈利对菲利克斯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先不论菲利克斯的育儿理念，就从菲利克斯的外貌和能力来说，都是巫师里的佼佼者。
想到克瑞纳对黑魔法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还仗着拥有一套特殊的冥想法打算什么都试试的态度，哈利默默祈祷菲利克斯千万不要是一个黑巫师。
他可以接受菲利克斯把神奇动物做成标本的爱好，但没法接受一个黑巫师成了霍格沃茨的教授。
虽然知道有邓布利多坐镇的霍格沃茨绝对不会出太大的乱子，可见识过食死徒在霍格沃茨里大开杀戒的哈利对黑巫师有着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厌恶。
哪怕并不是所有的黑巫师都是食死徒。
“很高兴能见到您，走吧，到我的办公室喝一杯茶。”菲利克斯走在前面：“正宗的中国红茶，不添加任何香料。”
“谢谢教授。”
菲利克斯回到空荡荡的办公室，将克瑞纳提供的材料清单放在了办公桌上，原本安静地放置在桌上的羽毛笔和空羊皮纸就自动忙碌起来。
菲利克斯挥一挥魔杖，办公室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原本狭窄的空间被拉长变宽阔，放置着材料、书籍、羊皮纸卷轴的柜子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张墨绿色的单人沙发和一张圆形的木制茶几。
白瓷茶具凭空出现在茶几上，茶壶正往茶杯里添置茶水。
“尝尝看。”
菲利克斯对哈利说道。
“谢谢。”
没有添加任何香料的红茶更为清香，也令人神清气爽。
才喝了一小口，哈利对红茶就改观了，他承认红茶的确比南瓜汁好喝，他活了两世才发现自己不是讨厌红茶，而是讨厌英国红茶。
捧着茶杯细细品尝了一阵后，菲利克斯才看向克瑞纳：“克尔，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克瑞纳立刻就坐直身体，眼巴巴地看向菲利克斯：“爸爸，世界上的第一条蛇怪真的是海尔波孵化的吗？”
“我记得书上说的是培育。”菲利克斯淡定地强调。
“这不重要。”克瑞纳摆摆手：“重要的是，我们也能用相同的办法孵化蛇怪吗？”
“你也想拥有一条蛇怪？”菲利克斯问道。
克瑞纳立刻点头：“没错。”
“很遗憾，克瑞纳，这是违法的。”菲利克斯爱莫能助地摊了摊手：“你应该很清楚《禁止为试验而驯养动物》的规定。”
“可是我们需要蛇怪的帮助！”克瑞纳立刻说道：“我们需要抓一条蛇，它被制作成了魂器！它被藏起来了！蛇怪一定能抓到它！”
哈利和菲利克斯同时沉默了，他们都没有想到克瑞纳竟然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回忆起当初与蛇怪的战斗，哈利觉得克瑞纳实在太过异想天开。
就算霍格沃茨的蛇怪已经沉睡了几十年，可作为强大的黑魔法生物，蛇怪想要杀死一个小巫师依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桃金娘当初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就丢掉了性命。
哈利发现，他依然低估了克瑞纳的胆大和狂野。
“哦，亲爱的克尔，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控制一条蛇怪呢？”菲利克斯放下茶杯，双手交叉，看着自家年少轻狂的儿子。
“当然是因为它是被巫师制造出来的。”克瑞纳还是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海尔波既然制造它，肯定也有控制它的办法！只要学会海尔波控制蛇怪的办法就行！”
“你要上哪儿去找海尔波控制蛇怪的办法？”菲利克斯问道。
“不知道。”克瑞纳耸耸肩，猜测道：“也许可以靠占卜？”
听到克瑞纳提起占卜，哈利才想起来这个拥有银椴木魔杖的小家伙大概率拥有先知的血统。
菲利克斯轻笑一声，调侃道：“你怎么不往奥地利送一封信呢？”
“可以吗？”克瑞纳的眼睛闪闪发亮。
“当然不行！”菲利克斯警告道：“我可不想都这个年纪了，还被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吼叫信轮番轰炸。”
“好吧。”克瑞纳怏怏地垂下脑袋，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爸爸，您还没有回答我最初的问题！”
看着执拗的儿子，即使是菲利克斯也免不了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霍格沃茨丰富的藏书能够治好克瑞纳“十万个为什么”的毛病，没料到这病其实更严重了。
以拉文克劳的特质，显然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
为了自己的耳根子能清静点，也为了自己在霍格沃茨的行动不会被克瑞纳盯上，菲利克斯决定为好奇宝宝解答疑问。
“蛇怪是仪式魔法的产物。”菲利克斯说道：“你们还记得书上是怎么描述蛇怪的诞生的吗？”
哈利看向了克瑞纳。
“邪恶的希腊黑巫师海尔波将一枚公鸡蛋放在一只癞蛤蟆身下孵化！”克瑞纳立刻说道。
菲利克斯点点头：“那枚公鸡蛋又是怎么来的？”
“七岁的公鸡在天狼星当空……”
说到这里，克瑞纳的脑子里忽然钻出一句话“群星到达正确的位置时……”
想到这里，克瑞纳立刻改口：“天狼星到达正确的位置时，年满七岁的公鸡就会下蛋！”
“不错，克瑞纳。”菲利克斯夸赞了一句：“你已经渐渐理解仪式魔法的深层规则了。”
听到菲利克斯夸赞克瑞纳的话，哈利反而担忧起来。
这实在算不上一个好消息。
古代魔法、仪式魔法……这些东西远远比经过改良的现代魔法更危险，更容易失控。
哈利不明白为什么菲利克斯会放心的让年幼的克瑞纳接触这些对大部分成年巫师来说都很危险的知识。
难道就像阿奎拉说的那样，只有不断地消化新知识，克瑞纳才不会被知识同化吗？
没有答案，也不觉得自己有权评价别人家的教育理念的哈利保持沉默。
从菲利克斯刚刚的话里，他也知道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隐秘知识。
看起来，克瑞纳背后肯定藏着一个神秘、古老、强大的魔法家族。
哈利的思绪稍微飘远了一点，不知道克瑞纳的家族与英国的二十八纯血家族相比又如何？
“就是这样。”菲利克斯说道：“这其实是一个古老的仪式魔法，那你们知道海尔波为什么要创造蛇怪吗？”
直觉告诉哈利，绝对不可能是“海尔波是个疯狂的黑巫师”这种幼稚的理由。
旁人提起海尔波的时候，总会加上“卑鄙的”前缀，但菲利克斯从提起这个名字起，就没说过这个词，肯定有他的理由。
难道历史书上隐去了某些不可外传的记录吗？
克瑞纳直接放弃了猜谜游戏：“不知道。”
“克尔，这可不像拉文克劳的学生。”菲利克斯调侃。
“我对蛇类一无所知，我之后会补上相关知识的。”克瑞纳并不觉得承认无知是一件丢人的事情，谁不是从无知变成有知呢？
而且有知也不等于全知。
他们只是巫师，不是神。
更何况也不是所有的神都是全知的。
菲利克斯也不再卖关子了，耐心地为两位好奇的小巫师解答起来：“好吧，我想你们一定也没有听说过万蛇之父伊格的名字，伊格是所有蛇的保护神，如果人类杀掉了蛇，就会被它诅咒，生不如死。”
“那可真是一段黑暗的日子。”菲利克斯说道：“几乎所有的书籍都抹去了相关记载。”
哈利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疯了。”菲利克斯没有隐瞒：“记录下那段历史的人疯了，阅读了那些书的人疯了，所以那段历史成为了隐晦的传说。”
菲利克斯的解释让哈利立刻联想到了克苏鲁与哈斯塔，以及阿奎拉说的不能轻易被提及的神明。
“您又是怎么知道的？”敏锐的傲罗直觉在这个时候被激发，如果阅读这些知识会发疯，那菲利克斯还是正常人吗？
哈利的质疑并未让菲利克斯感到意外，他微微一笑：“波特先生，掌握知识和力量最好的办法都是循序渐进，更何况这只是散落在许多本不相干的书籍里的一点皮毛，我也是费了大功夫才把它们窜成一条线，不过我可不会继续深入调查，你们最好也不要那样做，否则一定会招来不幸。”
这话与阿奎拉的警告有异曲同工之处。
难道万蛇之父伊格也是和克苏鲁、哈斯塔类似的存在吗？
没等哈利想个明白，菲利克斯便继续往下说：“传说中，海尔波就是为了对抗万蛇之父伊格带来的灾难才创造了蛇怪。”
克瑞纳立刻追问：“海尔波成功了吗？”
菲利克斯微微一笑：“在那之后，万蛇之父伊格的传说从欧洲消失了。”
尽管没有得到控制蛇怪的办法，也不知道菲利克斯究竟是为了蛇怪还是八眼巨蛛才来到霍格沃茨。
离开的时候，克瑞纳还是感到心满意足。
每次获得新的知识，都会让克瑞纳感到开心，感觉遮掩世界真相的迷雾又被拨开了一丁点。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图书馆，去查找更多蛇怪的资料。
哈利却对另外一件事起了疑心，当克瑞纳提起有一条蛇是魂器时，菲利克斯似乎毫不惊讶。
就算菲利克斯早已知晓魂器的存在，也不该对把活物制作成魂器无动于衷。
哈利的心脏突然跳漏了几拍，即使已经是个身经百战的成熟傲罗了，可他依然看不透来历神秘的菲利克斯。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菲利克斯与伏地魔没有任何关系，菲利克斯压根就瞧不起食死徒。
可是心悸的感觉却始终无法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