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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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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久宁狐疑。

凭借越褚沂的性子能一个人跑到深山?该不是被人打得落花流水上山避难罢。如此看来,越褚沂非但不能将她平安带回去,保不齐还惹来追兵。

温久宁心头一凉。

届时……

如此场面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她眼神飘忽落在越褚沂身上。

不成。

她忽想起洞口不远处有片草药地,从前在医术上看到此草药能止血。若能暂时缓解越褚沂的伤势,二人说不定还有逃出去的希望。与其留在这坐以待毙,不如早做打算。

捏定主意后,温久宁复看眼越褚沂血淋淋的小腿,锐意满满,“你在这等我,我去找些止血的草药。”

说罢,她三两下撕去不便行走的裙摆,握着手中银簪转身跑出洞穴。

洞内湿寒之气氤氲缭绕,阴冷潮湿跗骨相随。汗渍和污血混合着,黏在骨髓里又冷又疼,砭人肌骨。

越褚沂看着对方急匆匆的背影,并无动作。

复而,他阖着眼,倚在洞壁闭目养神。

此处幽静,外头传来的细微脚步声都能传入耳内。淅淅沥沥的雾气化成水珠沿着石壁淌在地上,同漏刻般数着温久宁离开的时辰。从半山腰跑到洞内也不过一炷香,她却足足消失半个时辰。

越褚沂睁开眼,嘲讽弹出口雾气。

温久宁,她跑了。

不算意外的答案。本就是心系大夏的人,如今靠近关内道怎会不跑。恐怕一路北上温久宁都惦记着如何逃回长安报信罢,今夜兵变正合她意。当真没良心,枉费他屈尊纡贵来救人。

早知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一定把人锁在床上,让温久宁唱一辈子的小曲儿。

原本习以为常的伤势此刻变得些许刺痛,纤长的睫羽在越褚沂面上带层青霜,他薄唇微启,“打断腿,带回来。”

总有她学乖的一天。

闻言,黑暗处飞快窜出个人。程三毕恭毕敬称好,转身没入浓浓夜色。

他前脚方走,须臾的功夫洞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越褚沂!”

洞口跌进来的人同团柔软的棉花,她扑在越褚沂面前抖落出披帛内兜着的草药。由于路上潮湿,温久宁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全是摸爬滚打的泥渍,偏生来人还乐呵呵腆张脸邀功般,“我聪明罢?这回算我救你,以后你得报答回来。”

极微的月色里,温久宁拿出捣碎的药渣小心翼翼贴在越褚沂的腿上。

她纤细的指节同羊脂玉般挑起破碎的衣衫,碧色的药汁沁入伤口带着痒意。似乎担忧越褚沂抗拒,她撅起嘴轻轻呼口气,缓解上药时的疼痛。两颊鼓囊同家养的肥硕白兔。

“我也不知晓管不管用,程一何时能找来呀?若遇到逃兵,我们从前头跳下去罢,我瞧见底下是水应当不会摔死。唉,你说都叫甚么事,以后别收纳不三不四的人……”

念叨完,温久宁没察觉到对方有回话的意思,她仔细扎紧伤口处的系带,“不说那些,活着最要紧。”

倏忽,一双还沾有血腥味的大掌捏住她的脸颊。

温久宁,“?”

她茫然抬头望去,但见越褚沂面无表情拿指腹揉搓她脸颊上的黑泥,和拨弄面团般随心所欲。

“蠢货。”

仍旧是熟悉的语调。

温久宁一阵牙酸,怎觉他骂人时眼尾略朝上。

“主子,没逮到温久宁,她——”

程三不合时宜的话卡住,他盯着凭空出现的温久宁神色尴尬。

“逮我?”

“夫人听错了,属下说的是没找到您。”

越褚沂稍俯身,在温久宁下意识的闪躲中扛麻袋般把人拦腰抱起。分明是浑身挂彩,他抱人走路却半点不虚,大步流星迈过崎岖山势。

天穹上稀稀落落的星子漂浮在二人头上,温久宁仰面能看到越褚沂清晰的下颌和生硬的唇。

好俊俏的嘴,说起话来怎和炮仗般。

她暗自嘀咕两句,复望向逐渐露出帐篷的驻扎地。

“叫喜来过来接人。另外,今夜是她失职,去暗卫营领罚。”

有越褚沂坐镇,兵卒登时井然有序,生怕惹首领不快。

越褚沂神情晦暗看着温久宁一瘸一拐蹦入帐篷,待瞧不见后方转身进了主帅帐。里头早坐满数十位军中将领。

“大人,万玄的事我等绝不知情,都是他鬼迷心窍啊!”

越褚沂不紧不慢捏捏眉心,随手点向端坐的几人,“拖下去,杀了。”

“大人!我是冤枉的,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杀我!”

“越褚沂,你是南贼就能随便杀人了么?我跟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喊冤的声儿断断续续,最终化为棍棒交加的声儿和凄惨的哀嚎。原本还作壁上观的众人纷纷端正神情,一五一十汇报近来军中的不太平。烛火燃到底,两侧的灯盏慢慢熄灭,摇曳的残风送走帐内最后位将领。

程一捧来上好的金疮药,“听闻夏澄明在大肆找温娘子,泾州都是他们的眼线。”

斑驳乱影内,越褚沂缓缓折断手中竹简,“呵,我的人还轮不到他觊觎。”

***

行至初秋,泾州丹枫如火。往常粟谷金黄的田中不见农人劳作,但见无数汉子携家带口朝其余州县迁移。自打南北两方军队驻扎于泾州,城内城外人心惶惶。原太守李家都投奔南贼,拥护新帝的世家整日祈福祷告。

泾水倒映两岸斑斓秋色,雁阵惊寒,嘹唳声声。

南军营地前两座宝轿由守卫拦下,“来者何人?”

“泾州李家求见。”

随宝轿掀起,几个衣着得体的男子亮出腰牌。

“后面轿子坐着的是何人?”

“都是女眷,望大人们莫搜身。”

说罢,帘子后露出个身量高挑的美人,她肤如凝脂眉眼般般入画,举手投足面首钗环不颤。

守卫颔首,“进了营地不许乱走,否则格杀勿论。”

李华煦微松口气,低声叮嘱,“待会儿你们可千万小心,沂哥哥若要杀你们我可拦不住。”

“娘子莫慌,奴都是老实本分的。路上除了玉箫不懂规矩谁给您添过乱?”

被点到的人神情羞愤,“奴也不想的,谁知晓出恭的路上迷了路。”

“行了,都少说两句。”李华煦蹙眉。

见轿内重新恢复太平,玉箫微不可察勾起唇角,攥紧袖口内的玉佩。

越褚沂麾下副将亲自出面迎接李家人,吩咐女眷都暂去后方歇息。由小兵带路,李华煦多几分心思,“听闻越夫人也在?”

“夫人的住处层层把守,未通报程一前不允入内。”

“哎呀,我们娘子又不是甚么不三不四的人!”

李华煦来不及呵斥玉箫的无礼,但见原本还神情严肃的小兵忽改口,“几位当然可进。”

她怔怔看向玉箫,对方欢喜搅着发丝,瞧不出有何异样。暂时压下怪异感,李华煦整好仪容缓步入内。

扑面而来的梨花香浓郁醉人,床榻由檀木精雕而成,上覆锦衾绣褥。在军营这般物资紧缺之地还能摆出博古架,瞧得出这位夫人的养尊处优。

难得有人拜访,温久宁搁下手头东西扭头望去,登时讶异。

这不是船舫上的黄鹂鸟么。

李华煦也看清她的面,神情难看。

这不是死皮赖脸的粉耗子么。

“我要见越夫人,你在这作甚?”

“不好意思,我就是越夫人。”温久宁笑眯眯凑上前,毫不客气伸出手,“好久不见。”

李华煦不可置信,“你?凭甚么,沂哥哥都不娶我!”

“他不娶你关我甚么事。”

“不行,一定是你骗了沂哥哥,他眼光不至于这般差。”

温久宁没忍住瞪了眼李华煦,竟然敢说她配不上越褚沂。她能嫁给越褚沂,妥妥下嫁。

按说李华煦也不敢在越褚沂的地盘撒野,偏偏胸口闷得慌没忍住拽了温久宁下。前刻还落落大方的两人莫名就撕扯在一块,温久宁扒拉对方珠翠,对方就挠她胳肢窝。等婢女们反应过来不对时,地上头面七零八落。

喜来三两下拨开李华煦将人往地上一甩。

李华煦趴在地上耍无赖,“你,你凭什么打我呀!我再也不和越家人打交道了,每次都在你们手上受委屈!”

见对方哭得梨花带泪,温久宁心虚缩回手。

她打得也不重呀。

玉箫见缝插针,赖住喜来不松口,“你们也太无礼,还不带我们娘子下去梳洗!”

喜来抿紧唇,到底是同意了,她扶着哭哭啼啼的李华煦去隔壁重新梳妆。见主子不在,李华煦的几个婢女和鹌鹑般缩着脖子装瞎。玉笛还想着怎么和越夫人赔罪,就看到自个的‘好姐妹’一把拽住了越夫人。

她战战兢兢。主君都不敢开罪的人玉箫上赶着作甚?

红烛一脚欲踹开玉箫,对方飞快扯出袖口的玉佩。

半个手掌大的玉佩上刻有栩栩如生的凤凰,一个华字傲然其中。全紫禁城谁不识此为华阳公主的贴身信物,仅此一枚见玉如见人。温久宁曾在长安摸过无数次,由十八位匠人一齐打造的宝玉绝无他人仿造的可能。

“娘子,时间紧迫奴来不及多说。外头早就变了天,先帝驾崩明帝继位,公主让奴务必带您回去。”

“明帝?”

“是昔日东宫夏澄明陛下!他捏着温家罗盘回来的,滴血验亲证实过他的身份。也是明帝通过捡拾罗盘的位置推测出您在南贼的地盘,如今陛下和公主御驾亲征驻扎于几十里开外,娘子亲眼见到陛下就甚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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