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8－6－7 晴

从回船上的那天算起，我睡了将近两天时间，这都破我的睡觉时长记录了。

醒来之后，我赤着脚下床，试探着走路，发现关节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不见了。庞帕和伊卡库刚好进来给我送饭，看我醒了，伊卡库冲过来特用力地抱了我一下，拉着我上蹿下跳。

“哎哎哎，轻点轻点，我可是‘病号’诶！”

“你可拉倒！这两天船长那么尽心的给你护理，你再有哪里没好可说不过去了哦。”

“嗯……船长还给我两管助眠药剂，让我往喂给你的汤里加一点，不然你太早醒了会疼得厉害。”庞帕看到我醒也很高兴，在旁边笑着说。

……破案了，难怪我睡了这么久。

“但我还是很累嘛。”我撇了撇嘴，又秒切换表情：“嘿，等下去找船长！”

“好啦你，一说船长就有劲哦？他在楼下驾驶舱呢。”

……

红心号，驾驶舱。

“咳咳！船长，我来啦。”

“你醒了啊。”他看见我，嘴角扬起浅淡的笑，然后又扭过头：“白雁，舵就给你了。沃克、唐尼，你俩过来看一下潜望镜，没问题的话就准备上潜。”

“好嘞，船长！”

我跟着罗走到后方的一个玻璃窗前，看海底漂浮着的的美丽生物，这种景象就算看过千百次，也还是不免赞叹大海造物的神妙。

“……你膝盖那些地方，是鞭伤。”在我感谢他之前，他先一步开口了。虽然是陈述语句，却感觉出他想问点什么。

“嗯，他们用鞭子打的，可疼了呢。”

“……那些剩下的人已经都被我解决了。不过，你那个时候还有力气报仇呢？看你提一把刀跑的比谁都快……好歹等我一起啊。”

“君子报仇，刻不容缓！不过我哪来的力气嘛，可能是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他垂下眼睛思考这个新鲜词汇。

“就是在我老家那边，一个人死之前——”

“你不会死。”

我还没说完，他罕见地打断了我。

“啊、我、我不是说我要死了啦……我是说类似这样的哦。”他看向我的眼睛像某种摄魂法器，让我慌张了一瞬。

“这样……”他又把眼睛移向窗外，接着说：“总之，你们是我的船员，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然后，又小声地、像在确认什么：“嗯，因为是我的船员…”

“那当然！船长是最最靠谱的人！嗯……船长，你看窗外这个是什么鱼？”

他微微躬身朝我靠过来，顺着我手指向的那个位置：“这个是‘Lyretail Antiacia’。”

“名字念起来像咒语一样……它好漂亮啊！”

“嗯，是挺好看。你想养一条吗？”

“不，我们中午就吃这个吧！”

“……”他诡异地沉默了两秒，接着说：“这不能吃，有毒。”

“船长，要准备上潜了！贝波正在通知大伙！”旁边突然响起白雁他们的声音。

“好。”他应了，转过来对我说：“找个东西抓着，这次——”会晃得比较厉害。

“嘿嘿。”话没说完，我已经抓住了他。

他愣了一下，又反手抓紧我的胳膊：“……这样笑好呆。”

“我撤回了！”我马上变脸。

船体缓慢上潜，在破开水面时大幅度晃了几下，然后趋于平稳。

“我约了个军火商，一起上去看看？”

我们松开互相扣着的胳膊，一起爬到顶层甲板。

……

“刚刚一排过去的船，里面都有像这么多的兵器？！”我被数量庞大的军火数量惊得目瞪口呆。

“是啊，这还只是一部分而已。今天我们挑手枪这些的就好，其他的基本买过了。”

“嗯好，那就这把吧。”我拿起一把改良式的马卡洛夫，在指尖转了一圈。

他有点儿诧异：“这么快？”

“因为它好看啊。”我弯起眼睛笑着。

“……”他语塞了。

“噗……开玩笑的啦！喏，你看。我在书上看过，这把枪后坐力小，伊卡库核心不是很稳，这就很适合她；这把材质特别耐用，欧普大叔用东西一点也不仔细，买给他刚好；还有这把，重心低，准头好的夏其用起来肯定锦上添花……”

他就安静地站在我身边，听我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没有过多考虑：“可以，那就这些。喂大伙，都挑好了吗？”

“好了，船长！”

代理人尼克森叼着根大烟，过来跟我们签单子，还叫了伙计帮忙把东西搬到我们船上。

白色的烟一卷进鼻腔，我就厌烦地皱起了眉头。

啊……好讨厌烟味。

船长朝我这瞥了一眼，开口对尼克森说：“尼克森当家的，你还是这么喜欢抽烟啊。不过下次跟我谈生意的时候还是掐掉吧？我讨厌烟味。”

“啊……船长先生，你早说咯，真不好意思呢……”他拿下了烟，按灭在桌案上，一边意味不明地低低笑了几声。

……

我现在对这些商人的印象可真不怎么好了。一个人渣汉姆弗，一个看起来很神经质的尼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