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ych Islands 篇(三)
会场离酒店不远,我们很快就到了。
进入大厅,人差不多都来齐了。
我们被侍者带到自己的席位,很快就有别的团队来和我们寒暄,其中还有几个是从前和原团队有过合作的,吓得我后背冒冷汗……但是船长竟然都能应付下来,他这几天应该又在熬夜准备了吧?
我们和其他团队的核心聊了好久……不对,其实是船长和他们聊了好久,我们几个都在偷偷摸鱼。
然后,几个人过来邀请船长去做学术交流,船长推脱不成,就先和他们去了。
我正百无聊赖呢,又来了几个人,分别邀请我和伊卡库去“聊聊天”。
还是来了吗……
虽然早就知道那些有钱的赞助人会在这种酒会上给自己或家族成员挑选伴侣,但说是伴侣……谁知道是什么呢。
在这种酒会上的女性科研者无疑是高智高知的,如果再加以出色的外形,那么很快就会被盯上。
这些“上等人”,为所欲为地把这样优秀的女性当做货品,既要她们给自己“长面子”,又要把她们禁锢在身边,像供人娱乐的鸟雀一样……真是,很让人生气啊。
我短暂停顿了一下,强忍恶心搭上对方的手,走之前,小声对旁边的乌倪说:“半小时后来找我,把我叫走。”
走了两步,我又像想起什么,折返回去拿起故意落在桌上的包,头小幅度转向乌倪:“带上除味喷雾,在二楼洗手间。”
我跟着他们走了。
……
一路上,人越走越少,原先叫走我的四五个人就只剩下一个人——看来就是他了盯上我。
他故意把我领到一个无人的走廊,装模作样地问了几句专业问题,然后开始问一些家庭、婚恋问题……好强的目的性。
那恶臭的嘴脸简直让我作呕,我还得一边压下胃里的翻涌一边滴水不漏地应承他,好累。
不过这地方倒是正合我意啊……乌倪应该也快来了。
“啊,虽然很冒昧,但是身为女士,您竟然能有这样的手臂线条呢……”
他说着,手就要伸过来。
我不露痕迹地拿开手,矜持地微微笑着:“只是因为体质很虚弱,所以平时偶尔有在锻炼呢。”我接着说:“您的身材也很好呢……诶?没有健身竟然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吗?哇,那真的是很厉害了呀。”
有时候,我很佩服自己睁着眼瞎话张口就来的能力。
……我能对着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男人夸身材,我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他嘿嘿地笑了,看起来很受用。
我们正“愉快”地聊着,乌倪来了,找了个理由把我叫走了。
“那我就先失陪了,您在这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来哦。”
……
拐出走廊,我马上换了一副嘴脸,随手从旁边的餐车下面拿了一把撤下来的餐刀和一块桌布,然后把高跟鞋脱下来用手拎着,快速跑回那个走廊。
我在拐口等待时机,在那个男的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把餐刀掷过去扎进他的肩膀——嗯,反正他肉挺厚实的,没关系。
乌倪马上拿桌布过去蒙住他——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事了。
我走过去暴揍他,手打累了,就站起来用脚踹,把他打晕了,就拎起来扇,最后,用高跟鞋尖猛敲他刚刚打算摸我的手——真是太解气了!爽!!
虽然我已经用过除味喷雾了,但是以防万一,我还是在现场喷了好几圈,避免香水味暴露我。
乌倪就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完事了帮我收拾现场,把东西复位。
然后我让他先走,去人群里混眼熟,不要消失太久。
我则整理了一下妆发,折回那个走廊,开始表演。
我硬生生挤出一点点眼泪,假装失魂落魄地跑出走廊,摆出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向人群求助:“救命啊!有没有人帮帮忙!有位先生受了很严重的伤,请来人救救他吧……!”
……
很快来了一堆人把他架走,等人群散了,船长走到我旁边,笑着问我:“你做的?”
“是呀,实在看不惯,就打了。我做错了吗,船长?”我假装朝他瘪了瘪嘴,摆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
他看着我愣了一下,一副“又开始了”的表情,然后我们俩又一起笑起来:
“做的不错,但演技太差。”
“啊呀呀……我知道啦。”
我完全不担心那个男的会怀疑到我头上,毕竟我对他立的“弱女子”人设已经深入他心了呀~
我和船长随便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挨着坐下来躲清静。
我向侍者要了一杯橙汁和一份布朗尼,船长就只要了一杯酒。
我们慢慢聊着打发时间,我偶尔会吃两口蛋糕,他喝酒却像喝水一样,总是续杯。
讲到后来,他像是有点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瞳孔失焦地,用一种清醒状态下不可能有的专注看着我……被酒精浸湿的眼神在我的眼睛和我的嘴唇上移动,好像在缓慢地处理信息。
……
我们好像越来越近了,我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惊慌感。
这种惊慌感一直持续到我回过神来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
我几乎是不经思考地就用手掌挡住了他的嘴,他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
一个吻落在了我的手心。
就像是被火的高温灼烧到一样,我立刻拿开了手。但那样的高温已经不可逆转地顺着我的血液游走,直到盘踞在我的脸颊……
他顺势把头靠在我的颈窝,乖乖的,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还好除了这个就没再做什么了——真是的,谁让他一下喝那么多酒哦?!
……虽然,我还开心的啦……
等他没动静了,我就拿过他脱下来的外套垫在桌子上,把他的头放下来让他稍微休息会儿,清醒一点了我们再回去。
我撑着下巴看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描摹他的鼻梁,抚摸他眼下淡淡的乌青,触碰他的嘴唇——哎,我们船长可真好看。
四
酒会上被我暴打的那个男的醒了。
主办人员委婉地问他这件事是否跟我有关,因为有人看到最后是我单独跟他待在一起。
但他们没有、也不能直接来问我,这毕竟太冒犯了——我们可是“贵客”啊。
“怎么会!她后来有事暂时离开了,肯定是对家趁我落单来寻仇的!”他回忆了一下,语气更加笃定:“对……对!前阵子我刚抢了门特家族的一笔单子!肯定就是他们……!”
他似乎还嫌为我开脱地不够,又作了补充:“再说了!那位小姐温柔和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况且她身体不好,又怎么会有那样的力气?你们真是……!”
……
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听起来比我还急,佩金跟我讲这事的时候,我和伊卡库笑成一团,差点喘不过气来。
不过说起伊卡库,还好那天请她去的人还算正常,听说是个书香门第呢,对方也是被长辈强行安排的,两个人一拍即合,待够时间就借口不合适各自走了。
下午我们原本打算去游乐场玩,但昨天喝了酒,船长和夏其还有点晕乎乎的,就改成了明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