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雨找到宋祁,将最后一把瑞士军刀偷偷递给了他。
“这个你拿着或者给秋姨,你们也都随时携带趁手的武器,以防万一。”
宋祁接过刀,“多谢,你们也务必小心。”
随后队伍继续前行,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如此谨慎地行了一日路程,并未遇到任何异常情况。
“那些凶手会不会是抢了那些百姓的水之后跑远了吧?”有人小声嘀咕着。
“对啊,我们是不是可以稍微放松些了?” 众人心中也不禁泛起了同样的疑问,毕竟这走了一整日都不见有异常。
宋大爷听闻,随即郑重说道:“不管那些凶手是否跑远了,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这一路上的危险难以预料,我们必须时刻做好应对的准备。”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呼喊。
“大家注意,前面有人。”
“前方约有二十多人,看着像是逃荒的流民。”
“我们保持警惕前行过去。”李大爷发话。
前方一行人也看到宋家村队伍打头的几人,便停下了脚步,待他们清楚地看到这支队伍有一百多人时,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他们交头接耳,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谷小雨观察到他们有人身上挂了彩,想必是与人起了冲突,就是不知道是被抢还是抢别人。
宋祁拖着板车靠过来,轻声提醒:“待会儿不要心软,这些人中几乎没有妇孺,此事定有蹊跷。”
他话音刚落,旁边就响起了哀求声。
“求求你们给我些水吧,我家孩子快不行了……” 一位妇人跟着在他们一侧哀求着。
妇人紧紧地拉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孩子,那孩子虚弱地靠在她身上,嘴唇干裂,气息微弱。她隔着宋祁专门跟在一侧,不停的看着谷小雨哀求。
见谷小雨不为所动,她转而向后方的谷小雨的舅妈陈月苦苦哀求。
陈月看着那可怜的母子,心中不忍,在这个妇人跟了一段路后,陈月的内心愈发纠结。她看着旁边虚弱的孩子,悄悄取过自己的竹筒递给那个妇人。
在那妇人拿到水之后,旁边那群人瞬间涌了过来,都在求着给水,还有人抢过妇人手里的竹筒往自己嘴里猛灌。
谷小雨第一时间将陈月拉到身后,宋祁两父子冲上前拦住了那些疯狂的人。刘长风父子拿着刀作势直接砍了过去,周边的村民也拿起武器涌过来一致对外。
他们记得每天宋大爷都会叮嘱遇到歹人不要心软,要团结一致。
那群人被震慑住了,纷纷开始后退。
见此情形,那群人开始急切地解释道:“各位饶命呀!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们也才开始逃荒没几天,带的水被一群劫匪抢了,这才如此窘迫。”
“我们是良善之人,绝非歹类。我们只是想求些水和食物,让我们能活下去。我们也不想抢夺,实在是孩子快要不行了,我们才一时冲动。请各位行行好,帮帮我们吧。”
宋祁和谷小雨都觉得被抢水是真,良善之人未必。
“哼,你们刚才可是将孩子的水抢了喝了。这等行为,如何能让我们相信你们是良善之人?” 谷小雨立马点出他们的不当之举。
宋祁已经凑到宋大爷身边,低声说道:“爷爷,当务之急是早日走出旱区,我们不便与之在耗时耗力,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宋大爷微微点头,说道:“别耽误时间,我们走。”
大家开始继续前行,但依旧警惕地看着这群人,手中紧紧握着武器,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那些原本有歹心的人,被刚才宋家村的阵势所震慑,不敢再轻举妄动,知晓这支队伍不好惹。
唯有那妇人再次凑过来苦苦哀求,她的声音里绝望与无助比刚才更甚。
谷小雨明白自己不能心软,她扭过头去,不去看那妇人和小孩,试图狠下心来继续前行。
然而她终究无法漠视那孱弱的生命。
她先观察了周边情况,选择好时机和角度,确保那群人看不到她的举动,这样便不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随后她快步走过去将那妇人扶起来,顺势给她怀里塞了一些干粮和一个小竹筒水。
就当和自己的心软做最后一次告别吧!
那妇人抱起孩子,将这些救命之物紧紧藏在两人中间,并继续更加卖力地苦苦哀求着,生怕被人发现。
谷小雨故意大声说道:“你别跟着我们了,没用的,还不如省点力气去想想别的办法。我们自己的物资也很有限,不可能救济你们。”
那妇人闻言,抱着孩子就呆立在原地,她这般模样骗过了后面那群人也骗过了宋家村的人。
队伍中的人看到这一幕,有的心生怜悯但不敢再伸出援手,有的人则觉得谷小雨做得对,不能再被这些人缠着。
宋祁走到谷小雨身边,轻声说道:“你这是何必呢?明知给了她东西不一定守得住,就算守得住,那孩子也不一定救得过来。”
他从谷小雨转头走向那对母子时,就紧跟她身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瞧见了谷小雨偷偷给予那对母子帮助的举动。
谷小雨叹了口气,“就当我给自己求得片刻心安吧,虽然知道这样做可能无用,但也希望有奇迹发生吧。”
“往后你会遇见更多可怜之人,帮不过来的。” 宋祁低声说道。
“不会了,仅此一次。” 谷小雨坚定地回答,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仿佛在给自己立下一道不可违背的誓言。
然后转身回到父母身边,她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父母和弟弟都第一时间迎上来围着她,满脸担忧。
“你这丫头,要吓死娘呀,万一那妇人起了歹心呢?那可如何是好。”
“闺女,以后别单独行动,找爹陪你一起。”
“我的姐呀,你自己天天和我们说的人心叵测,你这是在干嘛呀?”
看着家人关切的模样,谷小雨刚才那点不愉情绪瞬间消散了,她笑着说道:“爹娘放心,我这可不是冲动行事,我是评估过没有危险才过去的,而且我还带着刀呢,我很高兴大家有这么高的警惕性,要继续保持哦,待会逃荒记的故事继续开讲。”
在这逃荒途中,谷小雨担心父母和弟弟缺乏经验,每天都会和他们讲看过的历史上的逃荒故事和看过的逃荒小说情节,就是为让他们知晓逃荒路上的重重艰难与潜在危机,尤其是人心的险恶。
旁边的刘时秋瞧见一直跟在谷小雨身边的儿子,脸都笑开花了,直夸她儿子反应迅速且知晓跟在谷小雨后边护着她,完全忽略了旁边一脸期待求表扬的宋泽林。
见自己媳妇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自己后,宋泽林无奈地弯腰继续推动板车继续往前走。
历经此事,在队伍大休整时,宋大爷又一次在宋祁的提醒下,给大家敲响警钟。
他们极有有可能会遇上抢劫之人,从刚才遇到的那群被抢村民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抢劫的人约有十来个且身手不凡,主要是打劫水和食物。
众人纷纷猜测这些劫匪应该是那些背主杀主的护卫。
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他们务必要加强警惕,随时做好应对危险的准备。尤其是全员睡觉的时候,值守人员增加一倍。
因知晓单人对上那些身手不凡的劫匪毫无胜算,宋祁提议以三人为一个固定小组,作战时相互配合,作战时若一个小组不敌,旁边的小组迅速支援,采取车轮战死磕战术也得把这群劫匪击退。
让大家明白,只有团结一心,共同御敌,才能在这艰难的处境中保护自己和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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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小雨瞧着渐渐西斜的太阳,阳光不再那么炽热,约莫还半个时辰队伍将会再次出发赶路,便再次催促父亲:“快去吧,我睡饱了。”
谷云峰见女儿精神饱满且一脸坚定,他犹豫片刻后,嘱咐了几句后,便去休息了。
谷小雨绕着队伍巡视一圈,发现大家带的水已所剩不多,坚持不了几日了。尤其是有牲畜的几家,更是没多少水了。
刚睡觉之前她还瞧见外公偷偷把自己喝的水倒出来一半给自家的牛喝,虽被她及时制止并且把自己的水给外公补上,但是她能猜到,外公还是会背着人悄悄把水省给牲畜。
大家为控制用水,如今每户都是限定每人每日的用水量,只是为了能让这珍贵的水资源支撑大家走得更远一些。
谷小雨从队尾折返回来,瞧见宋祁醒来了正坐在那思索的模样。
她缓缓走过去,轻声询问:“宋祁,我们还有几天能走出这片旱区呀?”
“还有三四日可以抵达苔山边缘,越过苔山就是栩州,苔山深处可能会有水源。”宋祁回答道。
“行,加上我空间里的水,可以撑过四五日。”
“今晚赶路时,注意安全,他们见过我们队伍携带大量水,这一路没水补给,也没有多少难民够他们抢,约莫已经将注意打在咱们身上了。” 宋祁再次提醒。
谷小雨笑着接话:“我也是这样想的,依据他们沿途抢的水的数量,结合他们的人数和行程来判断,最多能支撑到这两日,而且他们知晓我们人多,选择我们晚上休息的时候偷袭的可能性极大。只是他们不知晓我们晚上不休息是赶路,如此一来,或许我们到时可以视情况将计就计。”
宋祁见谷小雨也将局势分析得如此透彻,便也就不再多言,内心也对这老同学新搭档的聪慧机灵多了几分赞赏。
启程的铜锣声响起,两人回到父母身边,帮着整理行囊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