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她还是没变，还是那么自私，只想着自己。哪怕穆家没落，也一样，小瑶还真可怜，一辈子都要被她妈拖拽着走。”齐母突然念了一句。
池诺了然的轻点了点头。
原来是放不下范家给的好处啊。
人还真是复杂又简单。
“别碰我！你和他们没分别！”小瑶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苦着脸看向楼下。
“把相机都放下！不许拍！别拍！”
保安们接到指示，纷纷拦着媒体记者，还有一些偷摸拿出手机的自媒体博主。
但根本阻止不过来。
范大师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来，助理急急忙忙地说：“很抱歉给了各位不好的画展体验，今天的画展就此结束，请大家有序离开。”
“都是收了VIP门票的，我不走！”
“这就赶人了？那还退票不？”
“别推我！我是花大钱进来的，看看怎么了？”
楼下的公关一出，小瑶立即就被拽了回去，范洛廷捂着她嘴的手，被她愤恨地咬了一口，但范洛廷忍着手指的疼还是不撒手。
楼下一片哗然，推挤的很，池诺都差点和齐家其他人分开。
推推搡搡间，不知是谁的摄像机被砸到地上，顿时吵闹声更甚。
范大师阴沉着脸看着已经被扶起来的黄梅，他明显是想等大家都走了之后再算账。
黄梅疼得倒抽气，但大概是她做的对不起范老先生的事太多，她反而不那么害怕。
很快，大部分人已经被赶出了大厅，只剩下零星几个。
范大师再也忍不住，给了黄梅一耳光：“我的画展全都让你毁了！”
别看范大师岁数大了，但这一巴掌是使了全身力气的，黄梅嘴角一下子就被牙齿磕出了血。
她以为最多也就是挨顿骂，但看范大师气得直发抖，也明白事情大小了，眼皮上下一合，眼泪刷的就簇簇往下掉。
“我是被冤枉的，是悔你听我说，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你想想，画展是我一手操办的，我付出了那么多心力，为什么要自己毁掉它啊！”
黄梅凄凄惨惨地垂泪，越说呜咽得越厉害，她想去握范老先生的手，却被对方嫌恶的一把甩开。
“冤枉？黄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看在你一向知分寸，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吗？你和那新来的画师干的龌龊事！”
黄梅一怔，大抵是没想到老头竟然知道她今天和别人厮混的事，但她反应极快，一把就跪着抱住老头的腿。
“对不起是悔，我、我就是一时被迷惑，我爱的还是你啊！我发誓，别人都是假的，只有你，只有你才是真的！我只爱你一个啊！”
“所以你也在骗我？”范洛廷突然怔怔的松开小瑶，僵硬的往前走了两步。
然后反应过来，又顿住了，连带着脸都白了。
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门口被堵的记者们突然蜂拥跑了回来。
好笑，这么大的新闻，他们要是错过，就是侮辱他们的职业素养！
镜头是如此清晰，连他们几个人脸上的微表情都全都拍了进去，就连范大师抽搐的嘴角都有着最清晰的画面。
“你、你连洛廷……”
范大师两眼一翻，彻底晕了。
这下是彻底乱了。
池诺被人潮推着往外，不由自己，她方才完整的一直看到范大师晕过去，然后就被人潮带走了。
比起现场吃瓜的沉浸感，现在她开始忍不住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踩踏事件的受害者。
幸好她的担忧还没演变成实质性发展，她就被齐霄尧抓住了。
被齐霄尧半搂着，池诺很快就脱离了人海，被单独拎了出来。
齐家其他人也都聚在一起，见她平平安安地出来，纷纷松了口气。
齐霄尧却在这时眉头一蹙：“鞋脏了。”
池诺一愣，低头看了眼，还真是，她弯腰想擦擦，已经有人抢了先。
齐霄尧收起手帕站起身，平淡自然地说了句“可以走了”，池诺发现自己就移不开视线的跟在了后面。
这也太偶像剧了吧？
她的小心脏砰砰地冒着小粉心。
……
当晚报道就出来了。
范老先生心脏病发，画展被迫中断。
一看就是被人运作过。
但各种小道消息却层出不穷，压都压不下去，甚至还有网友发帖子像模像样的还原了范家的混乱史。
网上热议不断，偶尔会有几个画展上的小视频，但大都拍得十分模糊，网友们用八倍镜才窥见一点真相。
但足以让大家吃瓜吃上好一阵了。
池诺还是挺好奇张素霞母女俩的下场的，结婚是肯定不可能了，但以张素霞当时帮着范家的态度，多少应该也会有点补偿吧？
“小瑶出国了。”
池诺蓦地仰头，齐母状似感慨地说：“张素霞这次算是彻底孤家寡人了，那也是她自己作的，只偏心财势，不爱人。”
“妈，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啊？”池诺好奇。
齐母笑了，“都是一个圈子的，像这种丑闻，传得向来是最快的，尤其张素霞平时就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别人不落井下石，已经算好的了。”
范大师翻车这事，最受影响的大概就是齐霄筱了。
作为范大师的粉丝，齐霄筱的滤镜碎了一地。
尤其发现范大师也不是什么无辜角色，直接粉转黑了。
“大嫂，求安慰。”齐霄筱可怜巴巴地望着池诺。
池诺想了想，摸了摸她的头。
“可以粉的偶像还是很多的。”
“比如？”齐霄筱虚心求教。
“我？”
池诺说笑，齐霄筱却还真的认真想了下。
“也不是不行。”她嘿嘿一笑。
有她的瓜达人嫂嫂，她就有吃不完的瓜了。
好像还挺……划算。
两天后。
池诺早上刚听齐霄尧说自己要出差一个月，新经纪人陆泽的电话下午就打了进来。
一开口，还是兴奋难压的高音调。
“姐！我碰好时间了，明天你有空吗？上午九点半，我去接你。”
“不是去公司吗？”池诺眼睛盯着电脑，奇怪地问。
“啊我可能忘了说了，这次的综艺有点特殊，所以导演的意思还是尽量低调点。咱们公司门口蹲点的人太多了，姐你懂的。”
确实，南星传媒楼下时不时就被碰上一个狗仔，确实烦人。
也幸亏公司出名的艺人不少，她这个刚出道的，就没那么显眼，也没太多人注意。
……
“这不还是个恋综吗？”
会所的个人包间里，池诺翻看了几眼手里的合同，发出灵魂质问。
“是，本质上还是恋综的体系。”导演Kris是个帅哥，听说是那位名导徐仲鹰的徒弟，染的一头金发分外惹眼。
过于立体的五官，一看显示出他是个混血。
“融合了一些时下流行的恐怖元素，我打算开创恋综新河，是爱得心动还是怕得心动，这个是很好的噱头。”
池诺点着暂定的《暗色的心跳》五个字上，犹豫着。
“参演者的装扮抽签决定，所有人都必须在指定的地点进行活动，虽然活动时间都是在天黑后，但我们会保证参演者们的安全，这一点大可放心。”
他看池诺还举棋不定，又说道：“这两位参演者是我们已经定好的，其他人也还在协商中。和你提前透露也是看在南星的面子上。”
“这次可能和你们平时接触的不一样，为了保持神秘性，我们节目组是不会提前告知你们参演者其他参演者的身份，也就是说，你们会和观众一样，只有在参加了之后，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
的确挺不一样，挺吸引人的。
池诺摸了摸下巴，但她更关注的是其中一个确定了的参演者。
她停顿的时间过久，连陆泽都忍不住催促，“姐，还没想好吗？”
“唔，我想再考虑一下。”池诺歉意地说。
Kris立即问：“是对片酬不满意？”
“不是。”
池诺的目光依旧停在参演者的照片上。
陆泽立即会晤，悄声道：“诺姐，这个人和你有过节？”
池诺古怪地看他一眼：“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这是原书的女主角莫心婷！
池诺扶额，不是她不想参加，可她就是个小小配角啊！
甚至是书里都没写超过一百字的那种超级边缘化的配角，她不知道现在碰上主角是不是个坏事。
她的目标只是赚够了钱就脱离一切，逍遥自在。
但要是她没攒够钱，齐家就因为提前和原书主角有接触呢？会不会提前加速齐家的悲惨命运？
池诺一无所知。
“我再想想。”她还是坚持那句话。
Kris微微蹙眉，“那我最多只能在再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毕竟我们这边还有别的准备，不能拖延太久。”
“好，我知道了。”
池诺回去的路上表情一直很严肃，严肃到陆泽担心地偷看了好几次。
“姐，你要真的不喜欢恋综，我就回去和岳哥再商量商量。”
陆泽搔了搔耳朵，他还以为池诺是抵触恋综的类型，不想拍。
池诺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愣了下，“我没说不拍。”
“啊？”
“我就是觉得应该再谨慎点，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池诺开始还不理解王经纪怎么会让陆泽替自己接恋综的类型，但后来想了想，又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