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不说这真是个让人愉快的万圣节。临近九点钟,收到礼物的阿切尔十分惊讶。
她咯咯笑着,钩子表面折射出黝黑的光:“我记得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我的生日?你们是从哪知道的?”
弗雷德甜蜜蜜地说:“谁让我们总是在——”
乔治也甜蜜蜜地说:“教授的办公室帮忙呢——”
“知道这件事——”
“难道不是轻而易举——”
“顺理成章的吗——”
就连斯内普也给了阿切尔礼物,他知道阿切尔生日是因为教职工手册,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邓布利多他们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的礼物让阿切尔十分惊讶。
“送给我的吗?”
“是的,教授。”德拉科用一种纯血家族特有的恭维腔调说,“家父家母从斯内普教授那里知道了您的生日,特意给您准备了礼物,让我转交。”
阿切尔看了一会儿这个铂金色发的小脑袋,笑:“那我就收下啦,替我谢谢马尔福先生和夫人。”
不得不说,刚开始,阿切尔对这个常被教子和他的朋友们挂在嘴边,姓马尔福的铂金头发小男孩,只是赞叹他的好看。但是自从在斯内普的地窖里看到过这个男孩以后,她就对他改观了。
——那些漂亮的恭维话,足以证明这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人,但是小毛病也不少。
就像他第一次来自己的办公室问题目,结果差点被Ruin房子上的花藤缠断手。
拿着手上的礼物盒,阿切尔对德拉科终于感兴趣起来——坏脾气的小少爷管教好了也是一个好孩子呢。
跟哈利、赫敏、罗恩,还有弗雷德、乔治都截然不同的好孩子。
多么有挑战性并且有趣的事啊!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还十分乐于凑到她眼前来!
黑色单只眼罩下,无杖魔法课教授的目光微闪,这个劳动力,不抓白不抓。
“对了。”她带着轻快的笑意问,“为什么我那么久还没有见到哈利他们?他们去哪里了?”
这也是韦斯莱双胞胎他们着急的。
已经九点了,许多吃饱喝足也玩够的学生,都要返回宿舍了。按道理,哈利他们应该回来了才对!
德拉科忽然说:“他们不会忘记今天是教授你的生日了吧?”
弗雷德和乔治对于德拉科在布拉赫尔教授面前,明目张胆上眼药的行为,十分生气:“这不可能!”
斯内普皮笑肉不笑地说:“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众所周知,波特那小子一向健忘。”
“西弗勒斯。”阿切尔不赞同地说。
就在这时,远远的忽然响起一声“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什么声音?”斯内普皱着眉。
天性爱凑热闹的阿切尔已经跳下主宾席过去了,邓布利多他们更是走到了最前面,韦斯莱双胞胎紧跟其后。
“教授?”德拉科忍不住看向斯内普。
“我记得你有腿。”斯内普即使面对德拉科,毒舌也是日常。
“这里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费尔奇无疑是被那个喊声吸引过来的,他用肩膀挤过人群。接着,他看见了洛丽丝夫人,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惊恐地用手抓住自己的脸。
“我的猫!我的猫!洛丽丝夫人怎么了?”他尖声叫道。
这时,他突起的眼睛看见了哈利。
“你!”他尖声嚷道,“你!你杀死了我的猫!你杀死了它!我要杀死你!我要—— ”
“费尔奇!”邓布利多赶到了现场,后面跟着许多其他老师。阿切尔当然也在那里。
一眨眼的工夫,邓布利多就走过哈利、罗恩和赫敏身边,把洛丽丝夫人从火把支架上解了下来。
“跟我来吧,费尔奇。”他对费尔奇说,“还有你们,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
洛哈特急煎煎地走上前来。“我的办公室离这儿最近,校长——就在楼上——你们可以——”
“谢谢你,吉德罗。”邓布利多说。
沉默的人群向两边分开,让他们通过。
洛哈特非常兴奋,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匆匆跟在邓布利多身后;麦格教授和斯内普也跟了上来。学生是不允许跟过来的,他们必须返回宿舍睡觉。当他们走进洛哈特昏暗的办公室时,墙上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哈利看见几张照片上的洛哈特慌慌张张地躲了起来,他们的头发上还带着卷发筒。
这时,真正的洛哈特点燃桌上的蜡烛,退到后面。
邓布利多把洛丽丝夫人放在光洁的桌面上,开始仔细检查。
哈利、罗恩和赫敏紧张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便坐到烛光照不到的几把椅子上,密切注视着。阿切尔走到他们身后,低声询问他们什么事。
“阿切尔……”哈利把他听到的奇怪嘶哑的声音告诉阿切尔,他的神情不安极了。
“不要怕,孩子。”阿切尔说。尽管她心里已经在谋划,如果邓布利多不相信哈利,还是决定把哈利开除的话,她到底带哈利去德姆斯特朗学习,还是去瓦格度呼吸新鲜空气更好了。
邓布利多长长的鹰钩鼻的鼻尖几乎碰到了洛丽丝夫人身上的毛。他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片仔细端详着它,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这里戳戳,那里捅捅。
麦格教授弯着腰,脸也差不多碰到猫了,眯着眼睛细细地看着。
斯内普站在他们后面,半个身子藏在阴影里,显得阴森森的。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就好像在拼命克制自己不要笑出来。
洛哈特在他们周围徘徊,不停地出谋划策。“肯定是一个魔咒害死了它——很可能是变形拷打魔咒。我多次看见别人使用这种咒语,真遗憾我当时不在场,我恰好知道那个解咒法,本来可以救它的……”
洛哈特的话被费尔奇无泪的伤心哭泣打断了。
费尔奇瘫坐在桌旁的一张椅子上,用手捂着脸,不敢看洛丽丝夫人。
哈利尽管不喜欢费尔奇,但此刻也忍不住对他产生了一些同情,不过他更同情的是他自己。如果邓布利多相信了费尔奇的话,他肯定会被开除。
这时,邓布利多低声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并用他的魔杖敲了敲洛丽丝夫人,然而没有反应。
洛丽丝夫人还是僵硬地躺在那里,如同一个刚刚做好的标本。
“我记得在瓦加杜古发生过十分类似的事情,”洛哈特说,“一系列的攻击事件,我的自传里有详细记载。当时,我给老百姓们提供了各种各样的护身符,一下子就解决了问题……”
他说话的时候,墙上那些洛哈特的照片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其中一个忘记了取下他的发网。
阿切尔听到斯内普嘴唇蠕动:“信他还不如信我一下能变出一瓶魔药。”
这句话说得实在太好,阿切尔没忍住:“我赞成这一点。”
完全没想到这句话居然被阿切尔听到的斯内普:“……”
他面皮抽动了一下,看起来更加古怪了。
“它没有死,费尔奇。”邓布利多轻声说。洛哈特正在数他共阻止了多少次谋杀事件,这时突然停住了。
“没有死?”费尔奇哽咽着说,从手指缝里看着洛丽丝夫人,“那它为什么全身——全身僵硬,像被冻住了一样?”
“它被石化了。”邓布利多说。
“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洛哈特马上那么说。
阿切尔又听到斯内普吐槽:“我看即使阿不思说那只猫之所以被石化,是因为看到了美杜莎的眼睛,那个傻子也会那么认为。”
这下轮到阿切尔拼命忍住让自己不要笑场。
“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
“问他!”费尔奇尖叫道,把斑斑驳驳、沾满泪痕的脸转向哈利。
阿切尔的脸冷下来。
“二年级学生是不可能做到这点的,”邓布利多坚决地说,“这需要最高深的黑魔法——”
“是他干的,是他干的!”费尔奇唾沫四溅地说,肥胖松垂的脸变成了紫红色。
“你们看见了他在墙上写的字!他发现了——在我的办公室——他知道我是个——我是个——”费尔奇的脸可怕地抽搐着。
“他知道我是个哑炮!”
“我根本没碰洛丽丝夫人!”哈利大声说,他不安地意识到大家都在看着他,包括墙上所有的洛哈特。
“我连哑炮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胡说!”费尔奇咆哮着说,“他看见了我那封快速念咒的函授信!而且——而且他有那样一个教授作为教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请允许我说一句,校长。”斯内普在阴影里说。
“也许,波特和他的朋友只是不该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斯内普说,嘴唇扭动着露出一丝讥笑,仿佛他对此深表怀疑,“但我们确实遇到了一系列的疑点。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到上面的走廊去呢?他们为什么没有参加万圣节的宴会?”
哈利、罗恩和赫敏争先恐后地解释他们去参加忌辰晚会了。
“……来了几百个幽灵,他们可以证明我们在那儿—— ”
“可是在这之后呢,为什么不来参加宴会?"斯内普说,漆黑的眼睛在烛光里闪闪发光。“为什么到上面的走廊去?”罗恩和赫敏都看着哈利。
“因为——因为——”哈利说,他的心怦怦地狂跳着。
他隐约觉得,如果他对他们说,他是被一个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没有形体的声音领到那里去的,这听上去肯定站不住脚。
可就在他打算说出别的理由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一只手按住。
那是阿切尔的手。
温暖的,可靠的,值得信任的。
他忽然又冷静下来。
本来想说的“因为我们累了,想早点儿睡觉”,也变成:“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他说:“一个喊着要撕裂,要杀,嗜血残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