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失去了那耗子,非常伤心。
“好啦,罗恩。你不是一直在说斑斑多么讨厌吗,”弗雷德爽快地说,“而且它好久以来就没了精神头,它在一点点儿消耗啊。死得快很可能对它更好。——它很可能都没觉得。”
“弗雷德!”金妮义愤地说。
“斑斑不过是一天到晚吃了睡睡了吃罢了,罗恩,这是你自己说的。”乔治说。
“有一次它还替我们咬了高尔!”罗恩凄惨地说,“记得吗,哈利?”
“没错,有这回事。”哈利说。
为了让罗恩的心情能够好一点,哈利在去参加他拿到火/弩/箭后的第一次魁地奇训练时,带上了罗恩,并且答应训练结束后会把火/弩/箭借给他骑。后者对此快活极了。
当哈利扛着火/弩/箭,和罗恩两人走出暮色四合的看台,一路讨论着火/弩/箭极其平滑的动作、出众的加速和拐弯时的精确性。就在这时,哈利向左边一看,看见了让他心头一紧的东西——
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
哈利停下来一动不动,心儿狂跳起来。
“怎么啦?”罗恩问。
哈利一指。罗恩拿出魔杖咕哝道:“荧光闪烁!”
一道光线落到草地上,照到了一棵树的根部,照亮了树枝:蜷伏在快要发芽的叶子中间的是克鲁克山。
“滚开!”罗恩吼道,弯腰抓起草地上的一块石头,但在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举动以前,克鲁克山的姜黄色长尾巴一闪就消失了。
“看见啦?”罗恩狂怒着说,把那块石头又放下了。“她仍旧让它到处乱逛——现在它很可能再吃两只鸟帮着把斑斑咽下去……”
哈利什么也没有说。他深深吸口气,感到浑身一阵轻松:刚才有一会儿他满以为那是不祥的眼睛。他们又向城堡走去。哈利对刚才的惊慌稍稍有点儿不好意思,但他没有对罗恩说什么——在他们走到灯火通明的城堡以前,哈利也不再左顾右盼了。
紧接着,第二天,一个更好的事情发生了。
阿切尔送给了他一根项链,尽管它精巧到跟一个典型小狮子性格的男孩子的气质不符合,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阿切尔笑眯眯地说,有了这根项链,教授们不会再阻止他前往霍格莫德,只要他身边有一个教授陪同。
这让哈利差点高兴地跳起来,不过他衷心地希望以后陪同他去霍格莫德的教授永远也不要是斯内普。
斯内普对此不以为然,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甚至可以说,他是亲眼看到阿切尔完成这条项链的。
时间倒换到前一天的晚上——
接到阿切尔消息的斯内普疾步在城堡里行走着,路上遇见卢平,他冷飕飕的目光,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最后他到了阿切尔的办公室。
“哦,西弗勒斯,晚上好。”阿切尔自然地打了招呼,就好像今天跟往常一样,都是一个再平静不过的夜晚。
斯内普打算问她叫自己来做什么的话,就这么噎在了喉咙里,连要嘲笑她底下两个小崽子闹翻了——专门指赫敏和罗恩——也忘记了。
他缓了缓心情,刚想发问,这时他看到阿切尔正在对一条非常精美的金红色项链施咒,那条项链底下有一只小小的HP字样的流水形吊坠。
“你说的要做的事,就是在这里倒腾一条项链?“斯内普对此难以置信。
“啊,个人认为,人总是要为她喜欢做的事情留出一点时间的。”
阿切尔在头也不抬地说完这句话以后,终于用她戴着白色龙皮手套的手,举起那条精致得任何人看了都不能不为之赞叹的项链,放在灯光底下看。
“看来是完成了。“
“呵,”魔药学教授对此不置可否,甚至想冷笑。
“你先别做出这副模样,西弗勒斯。”阿切尔笑眯眯地说,接着她向斯内普介绍那根项链的用法。
“……平时它可以伪装成一根普通的项链,但是在遇到阿尼马格斯,尤其是变形的阿尼马格斯时,它会立即发出亮光并且从主人的脖子上脱落,紧接着变成锁链追捕那个阿尼马格斯——以及一旦锁住,锁链就可以让那个阿尼马格斯再也动弹不得。最重要的是,我在这根项链上还装了定位,只要哈利戴着这根项链,我们就能找到他。”
斯内普的目光变了。
好东西啊。
“缺点是什么呢?”作为一个新研究出来的炼金产品,它的缺点也必然不可能少。
“制作与定位有关的材料太贵也太稀少了,我只能凑出那么一条项链的用量。”说到这个,阿切尔也有些苦恼,“再有就是——它不分敌我,倘若戴上它的那个主人恰巧是个阿尼马格斯,并且那人还非常不幸地在戴着它的期间变形的话,它会将他彻底禁锢。尤其是——我还没有研究出解开它的办法。”
“它需要谨慎使用。”阿切尔说。
“你还是怀疑……布莱克是阿尼马格斯?”斯内普问,他明白阿切尔为什么要做这样一条项链了。
“嗯,”阿切尔摆弄着那条项链,“毕竟太巧了不是吗?布莱克刚从阿兹卡班逃出,哈利就遇见了一条黑色的大狗,并且此后也一直能看到,从麻瓜世界到魔法世界。我不清楚摄魂怪能不能发现阿尼马格斯。但是我猜,那天摄魂怪突然从看台上跑出来——”
“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巧合。”
斯内普沉默了。
他看着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的金红色项链。
“投入生产的话当然不可以,但只是拿来保护波特小崽子,已经够用了。”明白了前后,他的眉眼显而易见愉悦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条项链给波特?”
“事不宜迟,当然是越快越好。”阿切尔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明天早上给他吧。今天似乎有些晚了。”
斯内普:“……”
他忍无可忍:“你别太溺爱他了。”
阿切尔微笑起来。
“啊,对了,西弗勒斯。”她轻快地说,“为了研究这个,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过好觉了。如果可以,下次哈利戴着这条项链的时候,你陪他去霍格莫德好吗?”
斯内普刚要脱口而出的拒绝顿住。
如果布莱克真的是阿尼马格斯……
如果他很不巧地在霍格莫德……
斯内普笑起来,圆滑地说:“当然,阿切尔。”
对此并不知情的哈利,目前还在享受火/弩/箭带给所有人的震撼当中,他尤其满意地是他看见斯莱特林队好像遭到了雷击一样。
“看见他的脸了吗?”罗恩高兴地说,回头看了看马尔福。“他简直不能相信!这太棒了!”
伍德也为火/弩/箭反映出来的光荣丽得意。
“把它放在这里,哈利。”他说,把扫帚放在了桌子中央,而且小心地让它的牌子朝外。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院的学生很快都围过来看。塞德里克·迪戈里过来祝贺哈利得到了这么好的一把扫帚来代替光轮,珀西在拉文克劳院的女朋友佩内洛问她可不可以真的拿一下火/弩/箭。
“好了,好了,佩内洛,别破坏!”珀西高兴地说,这时她正仔细地检验火/弩/箭。
“我和佩内洛打了赌,”他告诉球队说,“看比赛结果,十个加隆呢!”
佩内洛把火/弩/箭放下了,谢了哈利回到她自己的桌子那儿去了。
“哈利——千万要赢啊,”珀西紧张地低声说道,“我可没有十个加隆。哎,我就来,佩内洛!”他赶忙跑过去和她一起喝酒去了。
“你肯定能对付那把扫帚吧,波特?”一个冷漠、拖长的声音说。德拉科·马尔福走过来想看得更仔细些,克拉布和高尔就在他身后。
“对,大概吧。”哈利不经意地说。
“有许多特征,这把扫帚?”马尔福说,眼睛里闪着恶意的光芒。“可惜它没带着一把降落伞——以防你太靠近摄魂怪。”
克拉布和高尔窃笑起来。
“可惜你不能再多一条臂膀,马尔福,”哈利说,“不然它可以为你抓到那金色飞贼。”
格兰芬多大笑起来。
十点三刻的时候,格兰芬多队出发到更衣室去了。和他们与赫奇帕奇队比赛的时候相比,天气真是大大不同了。这是一个凉爽晴朗的日子,风很小;这次应该不存在能见度问题,而且哈利尽管紧张,却开始感到只有魁地奇比赛才能带来的那种兴奋。
他们听得到学校里其他人陆续来到球场周围的阶梯看台的声音。哈利脱掉学校的黑色长袍,从衣袋里抽出魔杖,把它塞到他要穿在魁地奇长袍下面的T恤衫里面。
但愿用不着这根魔杖。
他忽然想到卢平教授不知在不在人群之中,是不是也在观看比赛。
至于阿切尔,双胞胎早说了她睡得昏天暗地,谁都不可能把她叫起来。哈利并不责怪阿切尔又不来看他比赛,他知道教母为了他到底做了多少。
阿切尔其实来了。
她打着哈欠坐在看台上。
斯内普实在看不下去:“你如果真的很困,你就回去睡觉。”
大概炼金术士都有那么个毛病,在她们狂热地投入研究一样新事物时,她们往往感觉不到身心上的疲惫,永远精神饱满,干劲十足;而一旦她们把那样东西完成,身体的后遗症就会马上降临。
阿切尔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不用……”她一边说,一边又打了个哈欠,“我猜这场比赛一定会赢得很干脆利落的!”
比赛开始了,李·乔丹作为解说员,在“火/弩/箭”的介绍上花了太多时间,以至于麦格教授不得不几次提醒他解说比赛状况。
阿切尔又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觉得太阳暖融融的,似乎也很适合睡觉。
她耳朵里只听得见“格兰芬多八十比零领先拉文克劳”,然后就是“拉文克劳正在扳回比分”,再然后是两个学院之间只相差五十分。
她的神思忽然清醒了。
“我是不是看错了?”阿切尔咕哝,“德拉科他们是在赛场上吗?然后被哈利发射了一道咒语?”
斯内普没有回答她,他的脸色难看得厉害。
这时,哈利抓住了金色飞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