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切尔没把这张便条放在心上,她看过就扔了,然后想着巴巴吉德的信。
从某种角度来说,邓布利多不再是首席魔法师对她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没看见阿不思刚被驱逐出威森加摩,下一秒,她的校友帕特罗夫就在威森加摩新上了一个台阶;
他前脚刚被驱逐出国际巫师联合会,后脚,她的朋友巴巴吉德就成了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长了吗?
阿切尔慢悠悠地喝着茶,只觉得一阵惬意。
没有了被小虫子烦扰的烦恼,阿切尔终于有时间去思考眼下盘综错杂的关系。
乌姆里奇——魔法部调查官?
不,最大的问题并不是乌姆里奇。阿切尔清楚地知道。想要让这只小虫子不再烦人很简单,可是如果不解决制造这种小虫子的根源,她就算解决了乌姆里奇,还会有乌姆里奇二三四号。
不过——她为什么要帮邓布利多解决乌姆里奇呢?
她的工资里可不包括解决乌姆里奇这一项。
只要乌姆里奇知趣不来烦她,阿切尔才懒得管她要在霍格沃茨搞几号教育令。
这些,明明应该是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应该考虑的事情!
她只是一个无杖魔法课教授!
教授的任务是什么?
教书育人。
也就是说,除了教书育人以外,其他事都轮不到她来操心。
这一点,从阿切尔明明跟妖精、人鱼等其他魔法生物关系很好,却不愿意为白巫师们去奔走联系;从阿切尔虽然知道凤凰社的地点,但是她始终没有真正加入凤凰社;从阿切尔即便在再三思考后还是选择了哈利·波特,但也没有完全断绝伏地魔对于她能为他所用的希望……就足够明显。
她从始至终追求的都是她自己的利益。
阿切尔回来的第一节无杖魔法课,是给四年级的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上课,也就是金妮·韦斯莱与卢娜·洛夫古德那个年级。
“也不知道布拉赫尔教授回来,会怎么上这节课……”
“谁知道呢……”
说话的学生飞快地瞟了一眼教室后面——那墙在深深的林莽和高阔的山野间,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手持弓箭,由猎狗伴随,金角鹿拉车,与侍奉她的二十个仙女以狩猎为乐的壁画依然鲜明。并没有坐着什么高级调查官。
他这才继续说:“但是布拉赫尔教授一向讨厌有人打断她上课的进程。不是吗?”
“这倒没错。”金妮说,“就连弗雷德和乔治在她的课上恶意捣乱,都会被她关禁闭呢。”
卢娜恍恍惚惚地说:“他们还是布拉赫尔教授最喜欢的学生。”
“前面弗立维教授给我们代课的时候,那个女人,压根就不许弗立维教授真正教我们无杖魔法!”之前说话的那个学生气愤地说。
“哦,如果她让布拉赫尔教授那么做,她会知道后果的。”卢娜沉思着说,“也许教授会拿黑利奥帕去对付她。”
“那是什么?”科林马上被吸引注意力。
“它们是火精灵,”卢娜说,凸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使她显得比平常更加疯狂,“是浑身冒火的庞然大物,在大地上飞奔而过,能把面前的一切烧得精光——”
“看这一张张动人的小脸啊——你们在说什么?”一个甜腻的声音响起,乌姆里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教室。
他们马上不说话了,一个个陷入寂静的沉默。
乌姆里奇撅起嘴,似乎很不高兴他们的反应。不过她显然是刚到不久,并且没有听到他们之前的话,不然她非借此大做文章不可!
阿切尔踩点走进无杖魔法课教室时,乌姆里奇早就在屋后的一个角落找好了位置,手上拿着她的写字板。
“布拉赫尔教授,”她用她那甜腻腻的嗓音说,“我想你应该收到我的便条了吧,这节课我会调查你的上课情况。”
“当然,乌姆里奇教授。”阿切尔无所谓地说。
她将自己要讲课的课本放下,目光扫了教室一圈,原本有些坐不住的学生马上就安静下来了。她的嗓音这才轻快愉悦地说:“众所周知,前面两个星期,我因为个人原因不得不向邓布利多教授请假,并且请弗立维教授……”
“咳,咳。”乌姆里奇教授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咳嗽。
阿切尔没理她,神情自若地继续说:“……并且请弗立维教授代我给你们上课。可是我却听说,在这两个多星期里,你们一次无杖魔法也没有练习?”
“咳,咳。”
直到乌姆里奇引起足够多的目光,她才像是心满意足了似的。
这位全身粉色的高级调查官对着阿切尔,用她那矫揉造作的小姑娘嗓音说:“很抱歉,布拉赫尔教授——你是上课铃响时才来呢。这不是一个好教授应该有的教学态度。你应该比学生早到一些。”
“是吗?”阿切尔轻声说,学生们看见她的嘴角的笑意有点儿的冷。
给她点颜色看看!给她点颜色看看!
假如这里有心声背景板,整个教室的学生——不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拉文克劳,无疑都透露着这种希望。
然而阿切尔什么都没有说,她看着自己蠢蠢欲动的学生,就好像她从来没有被打断那样讲了下去:“我很惊讶,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你们竟然一次练习也没有。弗立维教授跟我说……”
“咳,咳。”乌姆里奇从教室的角落站起来,很满意所有人的目光又都在她这儿了。
她那双眼皮耷拉的眼睛斜斜地看着阿切尔:“布拉赫尔教授,关于你的着装……”
“乌姆里奇教授,”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教授,就让自己的打扮沉闷的阿切尔忽然扬起一个微笑,那笑容简直夺目四射,“关于我的教学态度的问题,能否请你把你的调查稍微延后到下课?今天上课的内容对于四年级的学生们来说非常重要,直接关系到他们是否能在我这门课上得到很好的分数。我想你应该会谅解。”
听到这句近乎妥协一样的话,所有学生都忍不住又回头去看乌姆里奇,想知道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