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莎!”男人说着把门缝开得大了一些,灯光不仅照到了她,也照到了她的姐姐。“真是令人又惊又喜!”
“西弗勒斯,”纳西莎紧张地小声说,“我可以跟你谈谈吗?事情很紧急。”
“当然。”他退后一步,把她让进了屋里。
她那仍然戴着兜帽的姐姐也跟了进来,尽管没有受到邀请。
“斯内普。”经过他身边时,她简单地招呼了一声。
“贝拉特里克斯。”斯内普回道,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一个略带讥讽的微笑,咔哒一声在她们身后关上了门。
“那么,我能为你做什么呢?”斯内普在姐妹俩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问道。
“这里……这里没有别人吧?”纳西莎轻声问。
“当然没有。”斯内普倒出三杯血红色的葡萄酒,递了两杯给姐妹俩。纳西莎嘟哝了一句“谢谢”,贝拉特里克斯什么也没说,继续狠狠地瞪着斯内普。但这似乎并没有让斯内普感到局促不安,他好像觉得这挺好笑的。
“为了黑魔王。”他说着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姐妹俩也举起杯子一口喝干了。斯内普又把她们的杯子斟满。纳西莎接过第二杯酒,一口气说开了:“西弗勒斯,真对不起,这个样子来打扰你,可是我必须来见你。我想,只有你一个人能帮助我——”
纳西莎颤抖着深深吸了口气,又开始说了起来。“西弗勒斯,我知道我不该来这儿,我被告知,对什么人也不能说的,可是——”
“那你就应该管住你的舌头!”贝拉特里克斯吼道,“特别是当着眼前这个人!”
“‘眼前这个人’?”斯内普讥讽地重复道,“这话我该作何理解,贝拉特里克斯?”
“就是我不相信你,斯内普,其实你心里很明白!”
纳西莎发出了一点声音,像是无泪的抽泣,然后用手捂住了脸。斯内普把杯子放在桌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两只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笑眯眯地看着贝拉特里克斯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纳西莎,我认为我们最好听听贝拉特里克斯迫不及待地想说些什么,免得她没完没了地打搅我们。好了,你接着说吧,贝拉特里克斯,”斯内普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有一百个理由!”贝拉特里克斯一边大声说着一边从沙发后面大步走了过来,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从哪儿说起呢?黑魔王失势时,你在哪儿?他消失后,你为什么不做任何努力去寻找他?这些年来,你在邓布利多手下苟且偷生,究竟做了些什么?你为什么阻止黑魔王得到魔法石?黑魔王复活后,你为什么没有立刻回来?几个星期前,我们奋勇战斗,为黑魔王夺取预言球时,你又在哪儿?还有,斯内普,哈利。波特为什么还活着?他有五年时间可以随你任意处置!”
她停了下来,胸脯剧烈地起伏着,面颊涨得通红。在她身后,纳西莎一动不动地坐着,脸仍然埋在双手里。
斯内普笑了。
“在我回答你之前——噢,没错,贝拉特里克斯,我是要回答你的!你可以把我的话转告给那些在背后议论我的人,可以把关于我叛变的不实之词汇报给黑魔王!但在我回答你之前,先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认为黑魔王没有问过我这每一个问题吗?你真的认为,如果我没有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我还能坐在这儿跟你说话吗?”
她迟疑着。“我知道他相信你,但——”
“你认为他弄错了?或者我竟然骗过了他?竟然捉弄了黑魔王——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世界上最有成就的摄神取念高手?”
贝拉特里克斯没有说话,但她的神情第一次显得有点儿困惑。
…
…
“这么说,黑魔头指望那个男孩杀了我?”邓布利多低声说。
斯内普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他刚要说什么,门外响起一道门口令——
“酸味汽水。”
“不用担心。”邓布利多轻笑,神情甚至有些安详,“应该是阿切尔。我让她今晚到办公室来的。”
走进来的果然是阿切尔·布拉赫尔,她看着心情很好,嘴里轻快地哼着一种很奇怪的悠扬小调,韵味十足,连走路的步伐瞧着也跟随时随地会跳起舞来似的。
“你倒是开心。”斯内普不满地说,“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怎么就能那么轻松?”
“比起西弗勒斯你,我当然轻松许多。”阿切尔停止哼唱,嗓音轻快又悠扬地说,听得斯内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阿切尔才不在乎这么一个白眼,她愉快地说:“对了,阿不思,你叫我来做什么?”
邓布利多刚要示意斯内普离开,给她们留出一个单独的谈话空间,她就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等下,凤凰社的人是不是都要报告她们知道的某些消息?”
“你有什么事需要报告吗?”邓布利多安静一瞬后询问。
就连准备离开的斯内普也停住了脚。
实在不怪他们这样惊奇,实在是阿切尔这个人吧,她就算当初说她加入了凤凰社,她也一副该怎样还是怎样,我行我素的姿态啊。
凤凰社的行动——她当然也都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
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有一天居然会主动说她要报告某些事情?
阿切尔一如既往自觉,在办公室找了一张舒服的椅子坐下。
“嗯——你们知道,卢修斯把德拉科的教育全权交给了我。”阿切尔笑得更欢了,整个人看起来都在发光,“说起来,这还得多亏西弗勒斯。继德拉科认为是西弗勒斯夺走了他父亲在黑魔王那里的宠爱以后,他转而把信任移交到了我身上。”
斯内普的脸黑了:“你要说的事就是这个?”
“那倒不是。”阿切尔说。
两个人的目光聚在她身上,尤其是斯内普,他的眼神阴森森的,大有一种如果她不说出什么所以然来,他就认定她今天是来嘲笑自己的小心眼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