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辞修说：“就是想看你了。”
迟意澄笑了笑：“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会很后悔直接出来。”
“什么话？”段辞修开口问他。
“应该让这张脸更好看点的。”迟意澄笑着说。
段辞修说：“不带你这样的吧，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夸张了，要是再努力一点，别人还怎么活下去？”
他显然也是开玩笑的语气，迟意澄脸上带着没有经过任何掩饰的笑。
“他们也真是的，天天都在这边说你什么偏执阴郁还有什么来着，我也不记得了，但感觉和你也不像。”
迟意澄说：“你能这么想就好。”
段辞修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己总觉得他说句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带有非常多的玩味。
但是这也不重要了。
不多时，服务生就把菜上了上来，迟意澄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
明明今天中午的时候和闻章以及周嘉荣在一块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是现在，自己好像就是觉得有些无形的压力。
归根结底自己还是害怕在他面前有什么不妥的表现，哪怕迟意澄不会多说什么。
迟意澄看出来了他的不自在，于是告诉他：“我不会乱说话的。”
听到他这么说，段辞修一下子觉得很好笑，他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就好像是他在哄着自己一样。
吃饭的时候，迟意澄也很关心段辞修的口味。
原本就是段辞修点的菜，迟意澄还是这么小心翼翼，弄得段辞修总是没办法不觉得尴尬。
“你是不是太小心了？”
“你漂亮得像艺术品。”
迟意澄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就都有些沉默。
段辞修知道他刚刚会说出这样的话，多半就是因为自己刚才说出去的那句问句。
但是他做出这样的回答，似乎是不用经过任何思考的。
那也就意味着在自己说出这种话之前，他就多多少少对自己有了这样的判断。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段辞修不是不知道自己漂亮，只是被一个男人这么直截了当地夸漂亮，他还是觉得很奇怪。
哪怕他已经是自己的男朋友了，很多奇异的感觉也还是会涌上心头。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迟意澄语气里并没有任何质问，他似乎是真的好奇，段辞修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段辞修摇了摇头：“怎么会。”
说到你这些全部都是自己心里的想法，和迟意澄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他也没有必要为了自己的情绪负什么责任。
“宝贝。”迟意澄说，“对不起，让你不高兴，就是我的问题。”
“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段辞修说，“我分分钟不知道几个千万上下的男朋友，现在就陪我坐在一块儿浪费时间，怎么想我都觉得自己很幸运。”
迟意澄沉默了一下，而后道：“谢谢你这么夸奖我。”
段辞修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是在夸奖他，因为这些全部都是其他人看在眼里的。
哪怕自己不说，这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但是好像对于迟意澄自己来说，这些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东西。
他不会把这个当作是炫耀的资本，更不会觉得因为他有这样的能力就比其他人优越。
“你要是一直都这样的话。”段辞修说，“我会觉得自己特别废物的。”
“怎么会？”迟意澄开口道，“宝贝，你平时拿的奖似乎不少。”
段辞修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说很正常的客观事实，但是迟意澄也用同样的句式来说自己的时候，自己心里就会觉得很尴尬。
迟意澄自始至终都不会对自己有什么要求，但是对于提供情绪价值这方面，他又完成得非常出色。
“老公。”段辞修说，“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迟意澄显然是好奇的。
“我当时在那样的情况下跟你说那种话，你直接就答应了，是不是因为你真的很想谈恋爱？”段辞修开口问他。
迟意澄说：“是因为是你。”
因为听到这样的回答，段辞修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速度都变快了很多。
他明明也不是刻意在和自己说什么，甚至也不是在交代自己什么，只是在告诉自己，他当时会做出那样回答的原因。
迟意澄永远都是坦荡的，哪怕有些回答，对于自己来说可能是不可思议的，他也不会有任何隐瞒。
“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
段辞修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过冒犯了，所以连忙补充了一句：“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你想听实话吗？”迟意澄说，“我可以说让你高兴的话。”
段辞修其实开口之后就已经后悔了，但是他听到了这样的回答，就已经能够明白迟意澄是什么意思了。
他对自己可能是有喜欢，也可能在当时是因为是自己，所以才答应了。
但是那样的喜欢程度，并不足以支撑他对自己说，他真的很喜欢自己。
可是他同样也告诉自己，如果自己想要听的话，他也可以说给自己听。
迟意澄永远都是冷静的，他知道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自己或许也是后悔的，所以甚至给了自己选择的机会，这样的感觉非常微妙，他就是很尊重自己，但是哪怕如此，也一样不会丧失理智。
段辞修觉得这算是一种很特别的能力了，他非常干脆，与此同时也非常真诚，但是自己不会生气。
“不用了。”段辞修说，“恋爱总得慢慢谈吧，又不是什么奇怪的那种关系。”
他还是没有办法直接就把他觉得非常恶劣的行径说出来，但是迟意澄能够明白他在说什么。
“宝贝，你真可爱。”迟意澄笑着说。
段辞修已经不知道这是他这么几天里面第几次和自己说这样的话了，总而言之，自己已经听习惯了。
“这个词，我可以用来夸奖你吗？”
“诶？”迟意澄显然是非常意外，“你居然会觉得我也可爱吗？”
段辞修点了点头：“你就是很有意思。”
第一次用这样的词去形容迟意澄，段辞修心里莫名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因为他很确定，除了自己之外，估计不会有人用这样的词去形容自己眼前这个人。
也就是迟意澄是自己的男朋友，才会一句话都没有反驳自己。
“尝尝甜品？”迟意澄看到他不太有动筷子的想法了，就开口问了他一句。
“可以。”段辞修说，“就让他们现在拿过来吧，谢谢你。”
迟意澄让人送了过来，段辞修其实没有多少吃甜品的心思了，但是他还是看着迟意澄，而后每个都尝了尝。
“你尝尝？”
段辞修想要喂他一口，他也没有拒绝。
他看着迟意澄，总觉得有些人对他实在是带有太多偏见了。
“怎么样？”段辞修问他。
“你喜欢吗？”迟意澄问他。
“这是什么意思？”段辞修问他，“总不能是我喜欢你就喜欢吧？”
“为什么不能？”迟意澄看着他问了一句。
段辞修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迟意澄实在太过坦然了，他似乎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问题。
看着迟意澄明显带着一丝不解的眼神，段辞修开口道：“就……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
“没有。”迟意澄没有任何犹豫就告诉了他。
“就是你其实对它们也没什么感觉？”段辞修又问了一句。
这一次，迟意澄点了点头。
段辞修感觉他这样，其实和自己的猜想也没什么差别。
“知道了。”段辞修说，“下次我就自己吃，不来麻烦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迟意澄说，“没有不愿意让你和我分享的意思。”
迟意澄听到了，但是他也只觉得这是安慰自己的话，如果说他真的感兴趣的话，应该也就不会表现出刚才那样的态度了。
很显然，就是他真的不喜欢。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回答达不到你的预期。”
听到他这么说之后，段辞修突然就消气了。
他也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任何跟他生气的必要，毕竟这也不是有问题的。
事实上，迟意澄上的做法，反而非常聪明，因为他什么都说了，自己就肯定不会在得到他的答复之后才觉得失望。
“知道了，谢谢你。”
段辞修一下子也意识到了，为什么他刚才不能够给出直接的回。
感情这种东西确实不是靠最开始的激情就行，相处之后总会发现有些人在其他人面前不会表现出来的状态。
比如迟意澄，他此时此刻让自己看到的样子，也是其他人都看不到的。
“宝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的回答？”迟意澄说，“我会找到更加合适的方式和你相处。”
“我突然觉得。”段辞修说，“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迟意澄永远都是冷静的，可是与此同时，他也不会忘记自己是个活人，也知道要照顾自己的情绪。
这下轮到迟意澄不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