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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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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容若回到家中,匆匆往颜氏侧夫人的房间去。

进门,容若看见阿玛额娘、卢氏脸上都带着笑容,便知道是要迎来“早生贵子”之喜了。

未等家人和郎中说明情况,容若便坐在袖云床侧,握着她的手温和道:

“途中我担心你身体抱恙,只怕自己日日相处却还是在细微之处疏忽了你,这会儿见大伙儿都高兴,我便是猜到一定是件值得纳兰家上下都欢庆的好事!”

觉罗氏亲口道出了喜讯:“容若,袖云她是有喜了!”

“太好了。”容若精神振奋,继而回应父母,“儿一定做个好阿玛,一定多陪着袖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卢氏亦是同喜,“尔谖贺纳兰家喜事,贺袖云妹妹为纳兰家开枝散叶。”

颜氏礼貌道:“袖云谢正夫人吉言,谢公子恩泽。”

“尔谖,你也要尽快怀上容若的孩子才好。”觉罗氏趁机提醒,“容若待你好,额娘都是看在眼里的。”

卢氏有些害羞般的低下头,“是。尔谖不辜负额娘的期盼,会珍惜着公子的好,早日为纳兰家诞下子嗣。”

明珠却是忽然咳了几声,让一家子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大家只听见这位一家之主道:

“照着满人的规矩,先拿皇宫来说,位分低的嫔妃生了小阿哥,是要把小阿哥送到位分高的嫔妃膝下去抚养的,这是为了提高小阿哥的出身和培养小阿哥的独立性。同理,放到咱们纳兰家,也有侧室的孩子生下来后,移交给正室抚养的规矩,但是——”

明珠把话锋一转,接着道:

“袖云进入明府已久,陪在容若身边也已久,最是懂得府中的秩序容若的心思,所以本官就做个主:孩子生下来以后,就让袖云亲自来养,不必让尔谖代行教养之责了。容若,你的意思如何?”

容若心中大赞明珠开明,道:“儿替袖云谢过阿玛,这正是儿所希望的。”

明珠又看向卢氏,问:“尔谖你呢?也如容若所说吗?”

卢氏应道:“是,阿玛能够顾及袖云妹妹的感受,真正将一份完整的亲情和长子的成长历程信任交付,尔谖跟公子一样,谢阿玛不流世俗、为家人着想。”

“如此便好。”觉罗氏欣慰道,“你们夫妻之间相互理解,各自栽培自己的孩子,也能免去‘认亲认生’的嫌隙,这对家里来说,是对举。”

“本官的苦心能为家人体恤就好。”明珠点了点头,“纳兰家长公子的侧夫人有喜之事,后日本官与夫人同去慈宁宫禀明太皇太后。这两天,容若你就留在家中陪着袖云,别进宫去见皇上了。”

“儿听从阿玛的安排。”

“真不知道索额图会怎么想啊!”明珠在儿子面前踱了几步,“这一向,纳兰家的喜事在索额图眼中,都能变成别有用心的预谋之事。”

“娶妻生子,人生常态,索额图要是这都不想让容若好过,”觉罗氏冷咒了一句,“那妾身以为,老天爷也不会饶恕他和赫舍里一族。”

“本官经过暗地里的追查,终于弄明白了那日容若在养心殿口渴,错拿了皇上的茶碗来饮茶的原因了,疑点就出现在:罗带香上!”

“妾身从未听老爷说过:养心殿有用民间的香的先例。”

“夫人,你可晓得那‘罗带香’是从何处而来?”明珠故意问,“探子回话说:是索额图从一众镖师运输的货物当中收缴来的,他自称此物奇妙,就献给了皇上。你说他的心思歹毒不歹毒?”

“京师之中,每日往来的镖货众多,怎就索额图能够正中下怀——收缴出‘罗带香’来?”觉罗氏问,“照妾身看,这一切都是索额图的自导自演。”

“容若,你怎么看?”

“回阿玛,索额图献物归献物,至于得到索额图所献之物后,皇上想要如何利用罗带香,就不是索额图能够左右的了。”

“你是往索额图收缴到‘罗带香’纯属巧合的方向看吗?就不觉得索额图对你不安好心?”

“儿也难下定论。只能叫自己在往后小心提防一切。”

沈宛从未提及,所以容若自然是不知道她把“罗带香”一并放入镖物之中送往江南之事,这就使得纳兰父子基本上都把索额图当成了“错拿茶碗”事件的始作俑者,对索额图本人和索党的忌惮又增进了几分。

“好。”明珠用眼神示意觉罗氏上前,“容若,你就留下来陪着袖云吧!阿玛和额娘就不碍着你俩说些私语了。”

“儿恭送阿玛和额娘。”

*

明珠夫妇进宫向太皇太后报喜的当日,竟然在路上与索额图父子擦肩而过。

原来,索额图只是来为在宫中当二等侍卫的儿子格尔芬做打点,行事完毕之后,父子一并归家而已。

岂料明索二人竟是各看各的冷眼,一方猜忌更比一方深:

明珠坚信索额图用“罗带香”来迷惑圣心和加害容若;

索额图以为明珠夫妇是前往慈宁宫争取孝庄的支持,好早日把纳兰惠儿册立为皇贵妃。

*

慈宁宫。

苏麻喇姑给明珠夫妇看了座之后,孝庄见二人喜上眉梢,便问:“纳兰家有何欢喜之事?说出来让我和天生的睿王爷都沾沾喜庆。”

殿内只有自己人,所以孝庄可以在明珠夫妇面前提及容若的祖王父父多尔衮。

明珠恭敬道:“回老祖宗,纳兰家承蒙老祖宗懿恩照拂,容若侧室颜氏怀上身孕。”

“纳兰家添子添福,的确是好事。”孝庄说着,便叫来管事太监李福连,“传我懿旨,恩赏一只羊脂玉镯子、一对抱子双耳瓶给颜氏侧夫人。”

“奴才先替颜氏侧夫人向太皇太后谢恩了。”李公公一弯腰,“这就到内务府去办差事。”

苏麻喇姑道:“纳兰公子为家里开枝散叶,实在是可喜可贺。奴才恭喜明珠大人、觉罗夫人。”

明珠大人一并谢过苏嬷嬷:“同喜同喜,都托了太皇太后的鸿福。”

孝庄自然是知道,明珠夫妇此番前来,出了报喜之外还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叫她这个后宫的当家人亲口跟康熙皇帝说这事,免得让皇上和朝野生出不该有的误会来。

她道:“皇上近日以来专注朝务,多是在养心殿内批阅奏章,少叫侧臣到身边陪着,所以一时之间疏忽容若的身上的喜事也是有的。老祖宗我肯定是得为皇上兼顾上,毕竟纳兰氏对我来说就如第二亲族一般。”

“容若能够不耽误自个的感情,奴才已经是要跟老天爷谢恩了,怎敢冒然惊动皇上?”明珠做出感激的模样,“老祖宗指婚的卢氏,虽是入家门晚了些,但跟容若之间也是恩爱谐好,时时把老祖宗的心意惦记着。”

“我只当是纳兰家的家事有颜氏侧夫人分管着上心着,就为容若挑选了一个知书达理的可人姑娘卢氏。我倒是不指望卢氏能够做得来八面玲珑之事,只盼着她一心一意对容若,就等于是她向我孝庄报恩了。”

“老祖宗说的是。”觉罗夫人道,“德才兼备的女子可遇不可求,容若能够得一聪明伶俐的侧室和一端庄温柔的正室,恰是相得益彰。”

这时候,有人来报:“惠妃娘娘到——”

“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吉祥。”

“免礼,都是一家人,惠妃坐下说话。”

“臣妾谢太皇太后。”

苏麻喇姑悦颜道:“惠妃娘娘,纳兰公子大喜,要当阿玛了。”

惠妃虽已先一步从梁九功梁公公口中得到消息,却仍旧流露出了惊讶之喜,道:“谢苏嬷嬷告知!恭喜伯父伯母,恭喜公子。”

孝庄笑着预测道:“觉罗夫人连续三胎都是儿子,惠妃你所出也是皇子,照我看,侧室颜氏这胎也会是个男丁。”

“照着公子的性情,定是男孩女孩都喜欢的。”惠妃婉声道,“最好是侧室颜氏诞下双胞胎,一男一女便是皆大欢喜,男男女女便是要长得一模一样才好,这么一来,辨认谁是谁也是日常生活中的乐事一件。”

“惠妃会说话。”孝庄神情满意,点了一下头,“就是这个理,不管是男是女还是双子,要紧的是容若对孩子们都肯花心思、都疼爱。一家人在同一屋檐下日子过的舒心,就是最大的福报。”

孝庄道:“觉罗夫人,到时候你把孩子抱进宫来给我看看,我那些重皇孙和皇孙女们,都在位分高的妃子那里养着,没法一起聚过来共享天伦。”

觉罗氏起身道:“一切都听老祖宗的。”

“容若公子六岁的时候进宫,常在老祖宗身边陪伴,后来便是有曹寅,所以他俩跟老祖宗都亲。”苏麻喇姑道,“老祖宗至今还是叫容若公子‘孩子’呢。”

“那是容若的福气。”明珠一并起身言谢,“到底在这皇宫里面,还是老祖宗待容若最好。”

*

顾总管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孙儿给皇阿奶请安,皇阿奶吉祥。”

“皇上来的真是时候。”孝庄示意玄烨到近侧坐下,“皇祖母有个喜讯要跟皇上说:容若跟妻妾相处的好,正室和侧室两方都顾着,终于是给自己也给纳兰家添了福分。皇上你也应当对后宫的妃子们雨露均沾、多为大清延续香火才是。”

玄烨一下子就把孝庄的话听明白了。

皇阿奶虽然没直言一句“纳兰要当阿玛了”,但言语之间无不是这个意思,还把皇嗣之事也往上沾边,当真是一箭双雕。

“朕的皇后才刚刚崩逝,纳兰就要有自己孩子了?”

玄烨表情复杂,喜中有妒,妒中有喜。

顾总管用手臂一推梁九功,用眼神道:看着吧,接下来就是惠妃娘娘发挥用武之地的时候了。

惠妃进言道:“皇上,臣妾尚且记得皇上获得第一子时的喜悦,想来天子之喜和天子之宽悦一定是胜过臣子的初为人父之喜的,臣妾愿意跟皇上一同静待愿景。”

玄烨耿直道:“你是与朕一致心情,还是在为你表兄说话?”

惠妃道:“臣妾是跟太皇太后一样立场的,皇上有皇上的责任,朝堂后宫,亲贵百姓,皆兼顾;纳兰公子有纳兰公子的生活,笔墨柔情,文质英姿,皆所得。皇上放眼天下,事无大小,臣子之喜就是皇上之喜,皇上之忧亦臣子之忧。”

玄烨脸上浮出一笑,“惠妃,你不愧是明珠调教出来的,朕对你的一番话,收下当中的‘为君要点’就是。”

惠妃行礼道:“臣妾只是多得了皇上的眷顾和恩惠,从皇上身上学到了一切罢了。”

“都好,不管你是师从明珠还是心许于朕,你识大局、能辩理这两点,在后宫本就难得。”玄烨渐渐松和,“朕的后宫,既需要胭脂粉黛的佳人,也需要聪慧淑敏的谋士,六宫的协理之权,仍旧是由惠妃你代领着。”

“是,臣妾遵皇上旨。”

玄烨转向明珠,朗声道:“朕打算给纳兰的长子命名。”

明珠慌忙拉过觉罗氏,一同洗耳恭听。

“就叫做:富格。朕但愿纳兰的长子像他一样:学富五车,别具一格。”

明珠一面谢过圣恩,一面在心中暗想:

皇上的意思,莫不是在暗示本官,纳兰家过于‘有钱’,容若‘格调’过雅,是时候有所收敛了?但是本官和容若并未做一件危害江山和架空皇权之事啊!

从慈宁宫出来,走在皇宫的厚实砖地上,明珠向觉罗氏坦诚:自己心中忐忑。

“老爷你说,皇上给咱们的孙儿取名字,是早就酝酿过的,还是心血来潮?”

“夫人啊,以前本官就奇怪,为何皇上爱叫容若给皇嗣择字取名,只告诫容若要慎之又慎。今日见皇上朗朗而出‘富格’二字,倒是明白了。”

“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是步步在向容若暗示:必须服从于君!”

“那就是说,咱们儿子的将来……”觉罗氏替容若担心,“也被皇上紧紧掌控在手了?”

“是啊。”明珠边走边捋须,“皇上会给容若安排什么职务,难说啊!”

*

夜间。

明府渌水亭长廊。

明珠把在慈宁宫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向容若说了一遍。

“如今我纳兰家的家事,都要处处受制于皇上了,这当中的滋味,岂是那些巴结者和外人能懂的?”

“阿玛何须这般不满?”容若问,“儿倒是觉得,皇上对纳兰家的控制从未松懈过、也从未变过。”

“袖云肚子里的孩子的名字,本就该由你我父子商量着来取,现在被皇上一锤定音,算什么?”

“万一袖云怀的是个女孩,不就不必顺着皇上的意思来了吗?”容若乐观一笑,“趁着这段自由的日子,我不让自己积极些、过得自在些不行啊。”

明珠听的出来,“你也料到皇上会给你安排新官阶了?”

容若小分盘中酥点,问:“阿玛,您会觉得儿棘手吗?似乎什么官阶都能得心应手,又似乎什么官阶都格格不入。这般身不由己,走不出京华,也走不出康熙皇帝的手心。”

明珠拿了一块龙井酥来吃,“幼时老祖宗选中你到皇上身边,阿玛和你额娘心里高兴的很;但是步步走到今日,阿玛才幡然醒悟,侍奉君侧:煎熬多于快活,谨慎多于自如,思敏多于寻常……你我父子,都一样、都一样啊!”

这时,觉罗氏走了过来。

“给额娘请安。”

“容若,府上的大事小事,之前都是袖云玲珑操持着来办的,如今袖云要好好养胎,不可再让费神。额娘就寻思着,是不是让尔谖也学着管一管家计?”

“不成。”明珠立刻反对,“夫人是忘了太皇太后说的话吗?尔谖不必尽善尽美,她只要待容若好,就是尽到了嫁入纳兰家之后的一切责任。”

“那也是需要她出一份力。”觉罗氏道,“仅仅是让她管一管府内之事,又未让她到八旗亲贵和往来人情当中去走场子,已是简单的了。”

“夫人觉得尔谖能跟惠儿和袖云的能力比吗?”明珠坚持己见,“惠儿协理的是心机斗争不输前朝的后宫,袖云打点的是明府从内到外的复杂人际和各种过场。尔谖做不来。”

容若道:“儿与尔谖共处一年,逐步知晓她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子。阿玛不妨听取额娘的想法,就让尔谖去试一试。尔谖不出错是应当,做得来自然是最好;退一步说,她要是没做好,我跟额娘都在她身后呢,会教导和善后一切。”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她学着去做。”

明珠看向容若的房间,“你回房去吧!跟尔谖说说这事。我跟你额娘在这亭子里再说会话。”

“儿告退。”

*

容若原本以为卢氏已经在房中,却与她在回廊处相遇。

问后方得知,卢氏是刚刚探望完袖云回来。

入内坐下。

“尔谖,额娘的意思是叫你学着大理明府上下,阿玛同意了。我的想法是:你有不懂的地方,就多去向额娘和管家金叔请教;你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就多来问我,我跟你一块用最善的办法应对。”

卢氏不惊不喜,亦不对自己的能力生疑,只平静应道:

“不瞒公子,尔谖从公子的桌案上看过明府的地图【注1】,便是先从明府的布局构造开始,慢慢了解这个家的每一处风景和每一间房屋,心中的确是萌生过为家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的想法。”

容若心弦被触动,道:“我还以为明府之大,只有我一个人走遍了,没想到还有你。”

“公子为什么这么说?”卢氏问,“阿玛和额娘也没有走遍这个家吗?”

“是啊,家虽大,但是家人们的活动范围无非就那几处。”容若又补充道,“包括西郊的庄园,平时也只有我一个人骑马过去,阿玛和额娘是不去的,只会吩咐劳工定期去打理和打扫。”

“那以后,公子在外有想去的地方,不管是家产之所在或是风景之所属,也让尔谖陪着一同好不好?”

“你乐意,当然好。”

卢氏拿来笔墨。

“其实,家计上面的事情,比起问额娘我更想问公子。感觉公子对这个家,比谁都上心,不管是明处还是暗处,公子都在为了保全这个家而拼尽一切。”

“因为我喜欢这个家和跟这个家相关的一切。”容若心境清然,“钱与雅,本就是不分的,所以我认为:后世之人没必要提起明府之时,就本末倒置来说里面的奢侈。”

“公子只为渌水亭写序,为何不为明府也做一篇章?”

“谁说我以后就不会写呢?”容若无奈一笑,“只是当下我的笔墨最终都要归皇上,皇上不是没有透露过要抄我家和拆我的渌水亭之意,所以我不能写。”

“皇上这般无理对公子,公子也能忍吗?”

“我对皇上不存在一个‘忍’字,皆是侧臣对君主的‘效忠’而已,效忠是难分明确的是与非的。”

*

待墨研好,容若握住了卢氏的手腕。

他问她:“尔谖,关于家计,是你问我答,你一边记录?还是我来写几条简明扼要的点儿,你再把笔墨收下来看?”

卢氏深情道:“让我来记录公子的话吧!”

容若有条有理地对夫人细说:

“日常问安你是做到了的,这个最为简单。家中用度和伙食安排,也是管家该尽的份内之责,你只需定期过问就是。”

“接下来,便是对家中的侍妾和仆人们的各项月例安排和工作分配:袖云虽是侧室,但是月例银子和吃穿用度也是额娘亲自恩准,这便不必做别的考虑;仆人们的各项拨给,明府中有详细的造册细则可看。”

“所以我觉得管家计并不难——”

容若温柔地看着夫人,为她分析要点:

“关键是通过叫尔谖你管家计,额娘和阿玛分别想从你的表现当中得到什么。对他俩而言你是儿媳,对我而言你是正妻,亲密疏合各有不同。我支持你着手家计,并没有那种‘要求自己的正夫人面面俱到’的心思。只要你能够从中学到东西,我就高兴。”

“额娘是盼着你能立竿见影,确立长公子的正夫人的威信;阿玛是盼着你卓有成效,一举一动,一行一策都能起到可以眼见的成果。那么,你就要从这些方面着手——”

“公子。”卢氏忽然打断。

“怎么了?”容若温声问。

“公子这般细致地教导尔谖,是不是同时也在心里渴盼着源自阿玛和额娘的温情?公子是把尔谖视为:可以代替你在将来获得阿玛和额娘的认可、和得到明府上下夸赞的分身吗?”

“你别这么想,我没有。”容若依旧温润,“我只是把自己悟到的和想到的全部,都对你和盘托出而已,没有将你当作承接亲情和赞扬的替代品。”

“公子你在说谎。”

“从未有人像你这般疑我。”

容若心中平静如水,他对卢氏辩论不起来。

也许卢氏是在害怕,她怕自己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被公子规划和安排的太过妥当,反而丧失了发挥和挑战的余地。

容若走到卢氏身边,轻轻拉她起身。

他与她相对面,他看着她的眼睛,真诚道:“尔谖你要相信我。”

——我只是为你着想,才会细致到无以复加。

——我不会因为自己被康熙皇帝掌控,就转过来主宰你的接在手里的担子。

【注1】这些地图,是之前容若画给沈宛的。容若问沈宛想要明府的平面图还是俯瞰图,见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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