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我睁开眼,看着眼前昏暗的光线,有一个高大的男子正担心地望着我。
“烟儿,你醒了?”男子满怀喜悦地说。
“你是谁?”我看着眼前衣服上有着血渍的男子,疑惑地问。
“烟儿,你不记得朕了吗?不,你不记得我了吗?”男子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我。
“我叫烟儿,烟儿是我的名字吗?”我努力地想着,可头脑中却一阵酸痛,我捂着脑袋痛苦地哭嚎。
男子非常自然地上前拥住我,“咱们不想了,不想了,以后我会慢慢地告诉你。”
我窝在男子温暖的怀里小声地哭泣。
“我叫容风,你以前叫我风大哥。”面前的男子眼光一转,试探着对我说。
“风大哥,这是哪儿?”
“烟儿,我们原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因为种种误会而分开,在我携带侍卫寻找你的途中,遭到仇家的追杀,才会沦落于此。”
看着风大哥真诚的眼神,我有些相信了,但心底好像有一个身影慢慢地浮上心头,我想抓住,刚有一点头绪,影子却越来越淡,直到消失不见。
“风大哥,”我抬起头无邪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我们真的是夫妻吗?”
“真的,风大哥没有骗你。”风大哥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你的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
真的,我要做额娘了吗?我摸着尚还平坦的肚子,一种幸福的甜蜜慢慢地弥上心头。
风大哥满含柔情地望着我。
我抬头一看,这好像是一个山洞,只有外面一缕微亮透过洞口渗透进来。
“烟儿,你在此稍微等一下,我去采集一些野果。”
看着怪石嶙峋的山洞,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害怕,“风大哥,你快点回来,我害怕。”
风大哥的眼睛立刻柔和了下来,“就在洞里,不要出去,我过一会儿就回来。”
望着风大哥一跛一跛地走出洞口的身影,我心里不知怎么的,竟涌起一阵酸楚。
我独自呆在洞中,仿佛过了很久,外面的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
风大哥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在树林中遇到了什么意外?
我忍着全身的痛楚,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洞门口。
差点被一个黑影迎面撞上。
“烟儿,是你吗?”听见风大哥关切的声音。
“风大哥,我以为被你丢下了,我好害怕。”情不自禁地,我趴在风大哥的肩头哭泣了起来。
“傻瓜,我是不会丢下你的,哪怕你曾经丢过我。”风大哥用手轻抚我乱糟糟的一头乱发,语音喃喃地说。
“风大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睁大眼睛望着风大哥。
“烟儿,不必听懂,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就在一起了。”
风大哥小声地说。
“难道我们曾经分开过?”
“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以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风大哥一低头,想吻上我的唇。
我一摆头,风大哥失望地掉转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让我去这样做,意识里面的一个白色的人影又冒了出来。
风大哥采集回来很多野果,我本不想吃,可在风大哥的目光下,还是咬着牙吃了几颗。
晚上,山洞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风大哥坐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黑夜中他的漆黑的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让我有了莫名的心安。
“烟儿,你先睡吧,不用害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说着脱下身上已经血迹斑斑的长衫,铺在一块尚算平坦的山石之上,扶着我的手慢慢走到山石前面,又扶着慢慢躺下来。
风大哥的散乱的一丝长发飘在我的鼻翼之上,我不禁“啊嚏”一声,风大哥摸摸我的额头,“怎么有些发烫?”
我糊里糊涂地躺在山石之上进入了梦乡。
梦中,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痛苦地看着我,“玉儿,你又忘记我了吗?我们答应的,一辈子都不分开。”
我进入了一座用烈火做成的山中,满山的大火呼呼地烧灼,我的身体像是着了火,难受得要命。有一个眉眼不清的男子用手上的扇子,把一股清凉送入我的口中,烈火已然全部熄灭。
“姑娘,你醒了?”一个慈祥的老奶奶看着刚睁开眼的我说。
“风大哥呢?”我微弱地说。
“你的相公没事,要不是我的老伴清晨上山采药,看见了你的相公在洞门口昏迷不醒,同时也看见了在洞里的你,你们夫妻啊,可就没命啦!”老奶奶絮絮叨叨地说。
“多谢搭救!”我在床上欠身行礼。
“我老伴姓彭,叫我彭婆吧!”老奶奶慈祥地说。
“彭婆,风大哥在哪里?”
“你们夫妻俩真是有趣,你的相公看见了我老伴,第一句话是救我的妻子;而你醒来着急自己相公的去向,真是一对恩爱夫妻。”
我不由地因为彭婆的这句话而红透了脸。
看着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彭婆说,“你去看看相公吧,他的伤挺重的,血流那么多还能坚持这么久,真不容易啊!”
我一惊,连忙站起身准备去看风大哥。
彭公和彭婆将风大哥安排在隔壁的一间房里,一走进门,就看见风大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身上尚有缠血的崩带,一簇簇的血迹让人有些触目惊心。
“风大哥,你怎么呢?怎么会这样?”我扑向床头,看着他风大哥身上的血迹。
风大哥悠悠醒转过来,“烟儿,你没事吧?”
虚弱的声音显示他确实伤得很重。
印象中,仿佛也有过这样的情景,有一个人茫然无措地望着我,好像我是他唯一的支撑和依靠。
“夫人,你家相公的伤势很重,不能移动。你的伤势只是皮外伤,我家老婆子每天要洗洗浆浆,老头儿我每天要上山采草药,家有一小女,唉,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所以,从今天起,每天替你家相公换药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外面进来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对我说道。
想必这位就是求助我和风大哥的彭公。
我弯腰施下一礼:“多谢彭公救我夫妇性命,如若不是,我等定命丧树林。”
彭公朗声大笑,“救人一命,胜于七级浮屠。夫人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