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齐昼没心情去思考连赫怎么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手上工作还没有结束,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时候温存起来……于是,她在愣怔了几秒后,轻轻用手推拒着连赫的胸膛,想要结束掉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连赫感受到了她的推拒,顺从地分开了。
“我……”齐昼轻咳一声,指了指屏幕,“我还没弄完。”
她“完”字还没落到地上,便又被连赫堵了回去。
与方才那个轻柔到像蜻蜓点水的吻不同,这次连赫摁住她脑后,唇舌强势地掠夺着她的气息。齐昼被亲了个措不及防,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少有的无措来。她挣不开,只能被动地勉强跟随连赫的节奏,整个人都有些晕乎。所幸,连赫在她喘不过来气之前及时放开了。
连赫手仍搭在她脑后没放开。他一只手敲了敲电脑,说:“那就赶快把它解决掉。”
“……”
连赫终于舍得放开她走到一边去了。齐昼重新面对着电脑屏幕,却有一会儿都集中不起来精力——她今晚被连赫整得有点懵。
齐昼在电脑前干坐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今晚怕是没心思继续看演员资料了。干脆把电脑一合,决定洗漱完后看会儿书,早点睡觉。
她最近一直为试镜一事忙前忙后,今日过后,终于能稍稍轻松一些了。她想。
*
《四大才士访谈录》访谈节目后台化妆间内,肖璐坐在化妆椅上,工作人员在一旁走来走去不断忙碌着,化妆师团队占了小半个屋子。
肖璐长发挽成发髻,浓密的乌发间点缀着亮闪闪的饰品,散发出珍珠般光泽,她那张靓丽逼人的面孔在妆造的烘托下,也比平时多了几分柔情。
“啪嗒”一声,不知是谁手一抖,将一盒眼影掉在了地上,原本干净的地面粘上了五颜六色的粉块。
失手的是个刚进肖璐团队的年轻化妆师,见自己出糗犯错,一时间开口声音都是抖的:“对不起璐姐,我不是故意的……”
团队中较为年长的化妆师虽是平时待人一向温和,在这时却也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埋怨了一句:“怎么搞的……”
“没事。”肖璐说,“别着急,收拾一下吧。”
那年轻的化妆师手忙脚乱地去清扫地下了。所幸她是在肖璐的团队里。肖璐此人咖位虽大,但没有什么大明星架子。曾经她被人造过耍大牌的黑料,还有圈内人士帮其澄清,说肖璐人很好,私下对待所有人都温和有礼——与她那张艳丽到招摇的脸倒有些反差感。
肖璐天生丽质,那张脸非常给她的化妆师省事。这次和往常一样,虽然多了个小插曲,但也没花多长时间就上好了妆。
《四大才士访谈录》是由四位在文艺界享有盛名的大家主持的。这四位大家中,一位作家,一位词曲家,一位画家,还有一位导演。虽然他们职业不同,可却是如出一辙的博学多才、如出一辙的风流开放、如出一辙的颜控……在肖璐之前,已经有许多娱乐圈的神颜大腕惨遭这四位大师调戏、灌酒、套话——上这节目,需要嘉宾具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厚脸皮。尽管如此,不论是在实力派还是偶像派的明星之间,这档节目都非常受欢迎。即使不谈四位主持人的资源地位,单讲玄学,能上这节目的就没有糊咖。即使来的时候是,以后也一定会飞升变顶流。许是因为有这玄学在,大批人挤破了头想来。肖璐只跟其中的那位导演认识,不过,他们还没有合作过。而其他三位,她之前和他们并无交集。
“好了,我们今天要请出的这位呢,可是位娱乐圈的重磅人物——张凯,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珠宝消失术’是吧?”
张凯是内娱第一梯队的导演,名气仅在齐昼这种级别的之下。他主攻文艺片,本人是个沉默寡言的慢性子。听到李大作家发问,从喉咙里发出几个含糊的音节表示肯定。
“这个‘珠宝消失术’是什么意思呢?我来跟不了解的观众朋友们解释一下。”大作家李芸女士眉飞色舞地讲道,“话说这位小姐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华容婀娜令人忘餐……”
她被紧挨着她的画家女士拍了一下。
“……真真是姑射神人。皆因如此,让一众珠宝商对她是又爱又恨——怎么什么饰品到了她脸上,就全都消失不见了呢?它们当然不是皇帝的新饰,只不过大家都只顾着看她的脸,压根看不到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宝……”
“是的,”作曲家先生在一旁与她一唱一和,“那么她是谁呢?哈哈——!”
他抢着说道:“让我们有请肖璐小姐!”
肖璐听他们可算侃完请自己上场了,便缓缓走来。李芸往一旁挪了挪,她和画家女士中间便空了一个位子出来,肖璐坐到了两位女士中间。
“晚上好,肖小姐。”李芸用像唱歌一般悦耳的声音对肖璐说,“你今天的妆很漂亮。”
“谢谢您,李老师。”肖璐微笑着对作家女士点头。
“肖小姐名不虚传,”作曲家胡潇先生一边赞叹,一边往肖璐的方向挪了挪,“看来老张没骗我。”
话最少的张凯导演抬了抬眼皮。
“张导抬举我了。”肖璐谦虚地说道。
“肖璐,你这几年是很厉害啊。”胡潇说,“内娱厉害的大导演都被你收入囊中了吧?”
“倒也不是,”肖璐笑笑说,“我还没和张导合作过呢。”
蒲芒眼睛中闪动着灵动的光,她促狭地看了张凯一眼,说:“会有机会的。张凯兄跟我们提过你几次,看起来是很有合作意愿。”
张凯语气平淡地说:“以后会考虑的。”
“真的很厉害啊,”李芸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肖璐,视线几乎黏在了她脸上,“前两年和齐昼合作过了吧?前不久还得了金铃兰奖提名,这成就可不小。”
“是啊。”肖璐笑道,“我表现一般,全靠齐导提携。”
“你谦虚什么,”胡潇大大咧咧地说,“齐导对你评价不错,跟我们夸了你好几次呢。”
肖璐一愣。她和齐昼虽说关系不错,但没想到齐昼还会和旁人夸赞自己……肖璐顿觉心中像是被蓬松绵软的棉花糖填满了一般。
蒲芒见他们说着说着就聊到了齐昼,瞬间来了兴趣。
“和齐导合作体验不错吧?”她问肖璐。
肖璐说:“不是一般的不错。”
她顿了一下,又由衷地补充了一句:“齐导太好了。”
蒲芒眼中的光芒更盛了。
李芸看到她那副样子,意味深长地说:“她喜欢齐导。”
肖璐点点头,说:“那很正常啊,我也喜欢齐导。”
蒲芒摊手:“对啊,这有什么,我就是喜欢她,爱就要勇敢说出来。”
胡潇便去问张凯:“老张,我记得你和齐导不是很熟吗?”
张凯慢吞吞地回答道:“还行吧,同行。你很幸运,”他对肖璐说,“和齐导合作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李芸叹息道:“神话一般的女人。我不笑话老蒲,其实我也爱。”
张凯手支着下巴,身体前倾,说:“很有才华的女人。天才。完全可以这么说。”
肖璐说:“当然……张导也是导演界不可多得的天才。”
张凯听了她这恭维自己的话语,却是摇了摇头说:“我顶多算个人才。导演界里,没人敢在齐昼面前自称天才。你去国外问也是一样。”
齐导自出道以来,正儿八经拍的电影仅有五部。她就是凭借这寥寥几部电影,在不到三十岁时就坐稳了国际名导的宝座。
这不是神话是什么?
李芸由衷地说:“老蒲,不愧是你爱的女人。”
蒲芒骄傲地点头。
“好了,我们停止吹齐导的彩虹屁。”胡潇说,“现在来说说你吧,肖小姐。”
肖璐见他目光盯在自己身上,不禁坐直了身子。
“肖小姐,许多人看到你的脸会产生一些疑问,你的鼻子简直不像是亚洲人能长得出来的……那么,你是否真的整过容呢?”他言语犀利地抛出了问题。
肖璐立即摇头说道:“当然没有。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是原装的。”
胡潇大笑起来,用欣赏的眼神把肖璐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从头到脚都没整过?好吧,我相信你。不过这么说来,你真是一个奇迹!你究竟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遗传吧。”肖璐柔声说,“我妈妈长得特别漂亮。”
李芸风趣地说:“那你可真是好运……我妈妈也很漂亮,不过很遗憾,我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她。”
蒲芒说:“你都是李芸了,长成什么样真的重要吗?”
胡潇说:“拜托,国内没被你拿过的文学奖还有哪个?不要再扯你那些微不足道的缺点了好吧。”
李芸哈哈大笑:“那倒是。如果才华和美貌只能选一样,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不过看看人家肖小姐,长成这样照样不耽误人家拿影后拿到手软。”
蒲芒夸张地说:“什么叫人生赢家……肖小姐,你真的还有什么缺点吗?”
“怎么可能没有。”肖璐扶额,“大师们,你们是看不到我那些满天飞的黑料吗?”
胡潇轻描淡写地说:“混娱乐圈嘛,这也正常。”
“说实话,”肖璐说,“其实好多有关我的黑料,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指前段时间那条说你和商界某大佬有一腿的?”李芸敏锐地说。
“哦,这个嘛,”肖璐不疾不徐地说,“有一腿可能是有一腿,不过人就不一定是那个人了。”
几人听她放开了说出这样的话,爆发出一阵大笑。
胡潇说:“懂了。公式对了数代错了是吧。不过你真的和某一位商界大佬试过?”
肖璐说:“其实不止。”
“啧啧啧……”胡潇说,“肖小姐,你要是走偶像路线的话,节目播出后得被冲烂了……”
蒲芒说:“说实话我觉得这都不算什么黑料。这在娱乐圈里其实挺常见的吧?”
“非常稀松平常。”肖璐说,“再说了,都说我图他们的钱,可怎么就不能是他们来图我的美色呢?”
李芸说:“你这叫做,恃靓行凶?”
“哦,不不不。”肖璐慢悠悠地说,“称不上‘行凶’。我还是有道德底线的。违背良心的事我没干过。”
对于肖璐这种出身平凡、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女明星,几乎是自小有名气以来就被各种绯闻黑料缠身。到了肖璐这里,这种情况简直是变本加厉。还好她有演技和奖项傍身,大家看待她私生活的态度也就是图一乐。业内业外都知道她的私生活混乱,她干脆也不去给自己竖立什么“玉女”形象,大大方方承认,这反而变成了一种可以用来开玩笑的人设。
从跑龙套到影后,这期间经历过的辛酸可谓是数也数不清。肖璐只能庆幸自己贵人缘还算不错。正如张凯所说,和齐昼合作的机会,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