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口中,谢新滢才知道自己随便逃的路,居然正好是原本谢家姐弟的目的地。
虽然这一切听起来确实很合理,整个故事也是有理有据的。
甚至林知越都敢让谢新滢立刻送信去谢家,去查查谢家究竟有没有林知越这么一个人。
可偏偏就是如此的合理,才更让谢新滢觉得奇怪。
她是知道的,自己一觉醒来就已经在马车上了。
根本没有见过那个负责驾车的家仆。
甚至如果不是林知越说起,她都不知道还有人会在前面驾车。
并且谢新滢明白,自己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所以这个该死的熟悉感,真是让谢新滢感到麻烦。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谢新滢现在都成一个“文盲”了。
让她去写信给谢家,那真是笑死人了。
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不过还好,这个林知越并没有做出什么对谢新滢不利的事情。
反而谢新滢此刻能平安进入桦县,并且还能安稳的待在客栈请大夫来给谢新宜看病,都是多亏了林知越的一手操办。
记得当时林知越刚到谢新滢身边时,谢新滢根本不敢让他近身,直接把他当成透明人,理都不理一下。
可等到谢新滢来到桦县门口之时,却因为没有路引而被拒之门外。
多亏了林知越及时在马车上找到了路引,她才得以顺利进去。
如今她安置的客栈,也是林知越找的。
因此,谢新滢对他的戒心才少了一点。
毕竟他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合格的家仆。
思绪回到如今。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谢新滢压低了嗓音。
让店小二把热水和饭菜送进来,随后便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吃起了饭菜。
当然了,她也没有忘记谢新宜。
由于谢新宜如今还是昏迷不醒的样子,谢新滢只好让人给他煮了些粥给他喂下去。
你还真别说,虽然谢新宜如今昏迷不醒,可这流食,他还是能喝下去的。
有的时候谢新滢都要怀疑谢新宜是在装睡了。
可偏偏他是真的昏迷不醒。
望着在床上如同一个睡美人的弟弟,谢新滢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正当她还在为了谢新宜的昏迷不醒而感到心烦意乱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这声音似乎很是急切。
谢新滢听到这声音,她感到非常奇怪。
毕竟就在刚刚,店小二才送来了饭菜,至于林知越,他也刚出去一会。
难道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谢新滢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想到。
不过处于谨慎起见,她并未急着把门打开,毕竟她知道,自己还处于被追杀的情况下。
于是只见她压低了声音,向门外询问到:“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公子,是我,林清啊!”
“当日你派我回去给家里送信,如今我把信都送回去了,如今我就来找你了,这些你都忘了吗?”
门外站着一个相貌平平的仆从打扮的年轻男子。
他本来在敲谢新滢的房门,可听到谢新滢的问话后,立刻便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大段话。
听到这位名叫林清的人的话,谢新滢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她没有记忆,也不知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想到他姓林,之前那个林知越也姓林,谢新滢忍不住思考起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可正当谢新滢还在思考之际,她的房门却突然被人踹开了。
“二公子,别来无恙啊!”
此刻,站在残破的大门面前的林清,他望着一脸镇定的谢新滢,笑意盈盈的对谢新滢带来问候。
如果忽略刚才他一脚踹开大门的行为,任谁看来,他都是一个关心主人家的好仆从。
可惜了,他的行为却一点都不友好。
刚才无论是他在门外敲门,还是回答谢新滢的问题,其实都是“林清”早就精心准备好的。
他不为别的,只是借此试探一下,此刻“谢新宜”是否就在这个客栈里罢了。
好在结果并未让他失望,一脚踹开房门后,看到站在房间里的“谢新宜”。
林清知道,他找对了地方。
不给谢新滢任何反应的机会,林清说完那句问候后,立刻便抽出了腰后别着的利剑朝谢新滢刺来。
看到林清这迅速的动作,谢新滢不禁朝天上翻了一个白眼。
“又来?老天爷可真是对我不友好!”
脑海中闪过此种念头后,谢新滢立刻转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剑,与林清缠斗了起来。
二人剑法如影,招招都是往对方的致命处使去。
“没想到传闻中体弱多病的谢大人,身手居然如此好,果然是传言不可信啊!”
林清看着谢新滢与他对打的一招一式,忍不住开口吐槽道。
虽然他暂时还看不出谢新滢使剑的路数,但他敢肯定。
此等身型和剑法,没有个三五年的功夫,绝对达不到。
此刻他只觉得传言误他。
听到林清称呼自己为谢大人,谢新滢明白了,来人定然是把她当成弟弟了。
看着如今与自己缠斗的林清,谢新滢突然起了心思。
她想着,自己如今没有原主的记忆,要是能把眼前之人活捉,估计能靠他,炸出许多有用的信息来。
这样想着,谢新滢很快便换了身型和剑法,一切以活捉林清为目的,使出了十分的力气和手段来对付林清。
没错,刚才谢新滢并未使出全力。
虽然林清一心想要了谢新滢的命,但谢新滢初初与林清交手之际,便料定了林清打不过她。
之所以还陪着林清过了几招,也不过是想看看,眼前之人能否给她带来些有用的信息。
事实证明,眼前之人确实很有价值。
有了目的后,林清在谢新滢手中不过三招,便被谢新滢卸了手中佩剑,整个人被谢新滢踩在了脚底下。
“说,究竟是谁指使你来刺杀我的?”
谢新滢在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冷着一张脸,语气中的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嗬,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了,我等着你来陪我的那一天!”
听到林清这话,谢新滢立刻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她伸手便想卸了林清的下巴,可惜她终究是晚了一步。
一口黑血突兀的从林清的口中吐出。
不过眨眼间,林清已然是服毒自尽了。
“人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吗?”谢新滢简直是不敢置信。
按照一般的套路来说。
像是这种前来刺杀的人,不都应该垂死挣扎。
然后在严刑拷问中,不屈不挠。
坚定的表示,自己不会透露出任何消息吗?
怎么这就死了?
这简直就是相当不合理啊!
“他当然要立刻死,他要是不死,难道还要给你留下把柄抓在手里吗?”
突兀的男声猛然间从窗外传来。
不待谢新滢反应,东边的窗户猛然被人暴力破开,一个身着玄服的男子从窗外翻了进来。
看到有人翻窗进来,谢新滢立刻伸手取下了挂在床边的佩剑,左手持剑,右手则是握着剑柄。
伴随着谢新滢手的力度,半拔出的剑身显示出了持剑人的不客气。
看着眼前这箭拔弩张的氛围,男子突然打开了他随身携带的折扇,轻笑出了声。
“呵,怎么几日不见,谢大人就如此生分了?”
说完这话,他收起了手中的折扇,自来熟的便坐在了房内桌子旁的凳子上。
看见桌上放着的茶具,他似乎是挺渴的,直接便上手想为自己到一盏茶喝。
可惜今天早上谢新滢刚喝完了壶中的茶水,还未来得及喊店小二来为她添满茶水。
“咦,你这房间连茶水都没有吗?”
“谢大人,你这过的也太惨了点吧,好歹也是一个朝廷命官,连口茶水都请不起吗?”
男子在看到壶中连茶水都没有后,便随意的把茶壶又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转而一边可惜的连连摇头,一边则是开口奚落起了谢新滢。
语气中似乎带了些挪耶的意味。
随后只见他大大方方的打量起了屋内的一切。
在看到屋内的尸体后,则是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神色,仿佛他已经得知了幕后真凶是谁。
看着他那一副自来熟且并无恶意的样子,谢新滢收起了拿在手中的剑,转而一脸镇定的坐到了男人的对面。
拿不准弟弟和他的关系,谢新滢没有贸然开口。
主打的就是一个敌不动,我不动。
谢新滢不开口,男子也不开口,两个人就这么一起沉默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最后,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谢新宜,你可真行啊,我不说,你就不问是吗?”
“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还是这么一个锯嘴葫芦似的人。”
说完这句话后,男人那一脸的无奈都要把自己气死了,不过他最终还是接着开口道。
“此人名唤林清,听说先前曾是你府上的一介仆从。”
“不过他却并未入奴籍,两年前,他因家贫,才来你了府上签了活契以工抵债。”
“哦,然后呢?”谢新滢听到这里,还是不太懂这背后有什么关系。
看到谢新滢还是并未理解到话中之意,男子又接着解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