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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壶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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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重生的虚无感开始渐渐地散去,将士们也稳住了心神,畅意地在雨中漫着步,马不停蹄地往驿站方向行去。

“你……你你你!”金崖的声音忽然穿过淋漓的雨声,直冲进众人的耳朵里。他指着云昭,惊讶道:“你不是边威大将军吗?!”

士兵们纷纷一惊,四周顿时听取“啊”声一片。

“真的是大将军?”

“将军不是失踪了吗?”

……

只能说,江迟做的人皮面具,像是真的像,却有一个弊端,那就是一沾上水就容易脱落。

适才紧迫,再加上平时看久了云昭的脸,顾文若还没觉得奇怪,经金崖一说他才意识到。

一时间云昭也有些慌神了,她将右脸斜过去,尽量掩饰着眼角的那颗痣。

“什么!”李容也不怕外面的雨了,他一个箭步冲出来,激动地问:“大将军来了?大将军在哪儿?!”

金崖指了指云昭挺拔俊秀的身影,说道:“殿下,这位刀兄便是了。”

既然已经败露,云昭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她略微偏过头,言辞平淡道:“云某事出有因,并非有意要欺瞒殿下。”

李容隔着雨幕定睛一瞧,果然是云骁本骁!他登时激动非常,差点就要从马车上摔下去了。他扶住被雨水浸透的木质门框,心切道:“上回令妹大婚,也没来得及和将军把酒言欢。这下可好了!将军,前面就是驿馆了,淋了这么久的雨,一会儿咱们好好坐下,温壶酒暖暖身子吧!”

闻言,顾文若和代望山异口同声道:“让我来陪殿下喝吧!”

这么多人,这下可热闹了!李容抚掌欣慰道:“争什么啊,一个都不能少!顾兄山兄,还有这位……这位现在该如何称呼啊?”

雨幕涟涟,江迟的眉间却似是凝着霜雪,看上去有种凄美的愁容病貌,可从他的身骨上却看不出来半分的病态,他抱拳朗声道:“谢长王殿下款待,某还是姓江。”

李容:“哈哈哈哈!江兄江兄!这回念不错了!还有将军将军,咱们一起喝点!”

“将军有旧疾,不便饮酒。”顾文若说完便迎上了云昭那道平静如湖水一般剔透的眼神,即便是大雨噼里啪啦地在她眼前洒落着,她也依旧不动声色地细细打量着他。此情此景,真的很难让人想象得到云昭以前的冒失和莽撞。她好像站在了顾文若的角度,用属于他的目光打量着他。

这道目光熟悉又陌生。

————

将士们冒雨赶到了驿馆,只见驿馆的人正围在桌子前推着牌九,间或还高声吆喝着。回头见到门口如落汤鸡似的众人,他们先是一愣,又手忙脚乱地热情起来。

那场面,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管事儿的笑嘻嘻地说——盼星星、盼月亮、盼他们盼了好些天了,就是没想到可巧,赶上大雨天来了!他差人赶忙去煮了一大锅姜汤,又拿了些热水毛巾过来。

湿透的衣服紧紧腻在身上很是不舒服,在场的又都是弟兄们,士兵们也毫不顾忌了,一个个的扒起身上的衣服来。

看到这个场面,顾文若第一时间便要寻找云昭。将军呢?他环视了四周,都没有看到云昭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升起的一丝急切,他抓住代望山的胳膊便问:“将军呢?”

此话一出,脱衣服的都不敢再动了,回神看了看周围,确实是没看到大将军的身影。他们方才不是一起进屋的吗?难道说他们刚才是让大雨给砸出了幻觉?其实将军根本没来?赵长虎挠着自己的脑袋也实在想不明白,呢喃着:“将军他到底来没来啊……”

代望山的假面终于被水洗了去,满脸都写着浩然正气四个大字,可他却用这张脸半开起了玩笑:“不知道,自己找去。”说完又拎了拎顾文若水汤汤的衣服。

顾文若:“嗯?”

代望山:“肯定是换衣服去了呗,笨。”

“……”当了这么多年的军师,这个字他都未曾用在别人身上过,没想到还会被自己用上。代望山这是什么意思?他有些懂了,又好像还是云里雾里的……

下一刻,李容的话却将他从纷繁的思绪中拉出:“诶,刚才还在马车里头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孟使臣也不见了?”

顾文若倏地一惊——孟光?不好!将军有危险!

孟光可是陈王的人啊!

金崖显然也有些慌乱了,他和顾文若交换了眼色,然后一头冲进了屋外的大雨里。他左看看、右看看,可惜雨势太大,任何痕迹都没有留下。这颇有些难办啊,他皱了皱眉,回过头去命令道:“所有人,分三队,务必找到孟使臣和大将军!”

“是!”众士兵以最快的速度披衣戴甲,整装待发。分成两队人马跟着金崖和代望山去外面找,剩下的一队则跟顾文若和江迟在驿馆里头找。

江迟却不知道顾文若他们为什么要着急,人又不是没了好几天,不过转眼间不见,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

一个人没了没关系,重要的是两个人一起没了!顾文若知道他会想什么,只是此时也来不及解释了,只好捡重点的说了。他压低声音:“那人有问题,将军有危险。”

江迟脑子里惊雷乍起:“有问题为什么不早解决掉啊!”还留着他干什么啊!他抬手扶上腰间悬着的剑,喝道:“一半人随我去后院!”说完也冲了出去。

李容懵在原地,拿不清自己此刻应该何去何从,索性坐在了牌九面前把弄起来,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添乱就是最好的帮忙。

顾文若的心跳得有些急,往日不管是遇到什么情况,他都可以淡然处之,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云昭上次失踪就是因为他让她一个人在酒后走夜路,这次可千万千万不能有事啊……顾文若凝了凝神,恢复了熟悉的平静。他问驿馆里的人:“这里除了后院,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出去的?”

“没,没有了。”驿馆的人也在努力地思考着,摇了摇头,“咱们的人都在这儿看着,也没看到您说的两个人啊……”

楼上的木门吱呀响了一声——

顾文若警惕心起,他箭步冲上楼去,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云昭此刻已经换上了常穿的那套黑色衣袍,甲带护于胸前,头发还是高耸地束着,只是还点点滴滴往下顺着雨水,正沿着她右眼角处并不平坦的伤疤滑下来。她的眼中有些疑惑:“你们在做什么?”

见她无事,顾文若放下心来,他寻找着最平静的语气,镇定道:“找你。”

“找我干什么?”云昭更是疑惑了,“我上来换个衣服,又不是三岁小孩……”

“孟光也不见了。”顾文若知道,代望山肯定跟她转告过要多多提防孟光,因此也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原来如此。云昭似是不经意地抬头瞧了他一眼,问道:“这么担心我?”

“是。上次若不是卑职,将军也不会……”也不会被歹人刺伤。

云昭抬手扶上他的肩头,毫不介意:“没关系啊,我都忘了。你这人真是的,什么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不累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云昭平日里不爱说话,此时说这一大串,这是不是在点他……

她突然又撤回了手,温热的手掌从他的肩上移开,独留湿透的冰冰冷冷的衣服和穿堂的凉风拂过,让他觉得有些冷。

方才她手心的温度刚刚好……

“没人!后门也是锁的……”江迟又提剑冲了回来,不过只需要一眼,他胸中的气血便一下子演变成了愤懑。江迟看着楼上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当场就想骂道——娘的,咱们跑出去淋雨,这小两口在楼上卿卿我我的是吧?这是和好了是吧?

在场的每个人都在回忆着最后见到孟光的场景。这下好了,大将军倒是没丢,只是那个孟光跑到哪儿去了?但其实那个人几乎都没怎么下过马车。

眼见大家的神色都平稳多了,看来事态也不是那么紧急了,李容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他也不再去管桌子上搭起来的牌,忙道:“我敢发誓,孟使臣绝对绝对一直在车上!你们是没看到啊,那大水都漫进来了他也不说话,还敛着个袖子搁那坐着呢。”

其实云昭一直都有留神孟光的动向,只是这个人太沉静了,盯得她了无兴趣……别说露出马脚了,他连一点动作都没有。除了特殊情况几乎全都待在马车里,他也不嫌憋得慌。不过有一次在渠州城,云昭倒是看到他放飞了一只信鸽。孟光是大兴的使臣,收信送信的实在不奇怪,她也没放在心上。

既然长王殿下能够确定,进壶阳城之后孟光还在马车上,那肯定就是他自己跑了的,并不是他们把他丢在哪里了。

可是,他到底因为何事要弃整个队伍而不顾呢?要知道,他可是名义上的使臣啊。

外头的两队人马在雨中来回奔波了好久,都没找到人影,也只好悻悻然返回来了。

众人居然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反正那人的存在感也并不强,没就没了吧,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

说不管,大家居然就都不管他了。也不知道是这位孟光使臣他做的太好了还是太不好了,与这样一群热闹的人同行一路,居然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捞着。

晚些时候,驿馆给将士们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和壶阳特酿的清酒,谈天说地,畅意又痛快。

眼见着夜色渐渐沉了下去,雨也停住了。睡前的人儿卧在窗边嗅着绵长的雨意,这种感觉很是舒服。

奔波了一整天,第二天再睁开眼睛还要乘马上路,继续奔波,如此周而复始着一天又一天。

什么都甭管了,先趁着好夜睡觉去吧。

等天一亮或许又是一个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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