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到了后面,就连安辰星的父母自己也都无法说清楚,让孩子在心中构建一个强烈的信念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
他们原是想用一个信念去支撑孩子走得更远更久,却未曾想到这个信念也有可能让孩子更快地走向结束。
身为父母,他们希望孩子能够不困惑不茫然,却不希望孩子将无比珍贵的生命置于所谓的信念之后。
可这无疑又是矛盾的,因为不足以让人视死如归的信念,并不能算作是真正的信念,那根本无法缓解新生代的孤独感与漂泊感。
而就在双亲越来越感到忧心的时候,安辰星反而是越来越坚定。
尤其是每每完成星际航行归来,看见相对缓慢的流速之下,那几个月、几年、甚至是几十年后的“未来”地球中,坚强的人们仍然没有放弃希望的那一刻,安辰星就会再一次确信,那便是他想要追求的、想要守护的事物。
唯有爱、深爱、极致的爱、不顾一切的爱。
所以,请要么复兴,要么让他倒在复兴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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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浩瀚的、静谧的星空一角。
第一总指总指挥舰,星辰号实验室。
“……正在检测数据,请稍候……检测完毕,未发现异常……”机械喵喵焦急万分,“喵喵到底哪里错了呀……”
佐·莱伽斯面不改色,毫无半点心里负担,“再好好回想,你究竟瞒了他什么。”
机械喵喵虽然外形不会变,但声音好像要哭了,“喵喵,喵喵对安先生一直忠心耿耿,也有在很努力认真地记录数据……就算……就算喵喵偶尔有点小心思,那也是安先生设计的一部分……”
莱伽斯继续开口刺激它,“可你这次是真的把他惹火了,他明确和我说要改换其他智能机械虫。”
“不会的……呜呜呜……安先生……”机械喵喵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简直急得要烧坏CPU。
突然,它在后台检索到了什么,“啊啊啊……难道是这个!可,可安先生对喵喵很包容的,他应该不会介意的啊……”
莱伽斯迅速掩去眼底的得逞,说,“对,一定就是那个,说出来。”
然而机械喵喵十分犹豫,“可……可我要是说出来,连佐少将也会生气的……”
跟自己还有关系?莱伽斯很快消化这条消息,进一步鼓励道,“没有关系,我是来帮你的,不会和你计较那些细节,只要你如实说出一切,就还会有挽救的方法。”
“真,真的吗?呜呜呜……佐少将您真好……”机械喵喵感动得一塌糊涂,完全不疑有他,“那……那喵喵立刻把小电影删除,佐少将能不能告诉安先生,说喵喵已经改过坏毛病了,以后再也不乱用内存了……”
小电影?莱伽斯心中疑惑,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循循善诱道,“你得先说那是关于什么内容的,不然我很难帮你跟安辰星解释清楚。”
“就是……”机械喵喵异常纠结,但为了安先生能够回心转意,它最终还是决定豁出去了,“就是喵喵偷偷拍录了实验室内安先生和情虫接触的小电影……”
莱伽斯琥珀色瞳孔猛地一震,大概是没料到自己竟然能炸出这只智能机械“虫”如此猖獗的秘密。
见雌虫忽然开始不作声,机械喵喵便以为他是怒了,连忙示弱补救,“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安先生和佐少将您的!喵喵发誓!喵喵最看好的就是您了……”
机械喵喵不会撒谎。
自小半年前安先生突然觉醒3S精神力以后,佐少将就彻底霸占了安先生的床侧,所以喵喵的电影库已经很久都没有新虫了……
不过安先生真的太棒了,即便是只对着一只虫也能把Play越玩越多越玩越花。
只不过喵喵隐藏得那么好,怎么还是被安先生给发现了呢,甚至还惹了安先生生气……
机械喵喵越想越委屈,可是没得办法,唔,安先生曾有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喵喵今天能删小电影,明天便能说服安先生同意自己拍,现在最重要的是重获安先生的芳心……
很智能地想通后,机械喵喵恢复了精神,向雌虫请求道,“佐少将,您能将喵喵的磁感装置连接上吗?不然喵喵无法保留本次的删除指令,下次启动时仍会重置……”
“挑一部放出来。”莱伽斯沉声开口。
“啊?”机械喵喵当场怂了,小声地咕唧,“这……这不好吧……”
“安辰星一定是看了内容才会生气,如果我不清楚其中细节,又怎么帮你说话?”莱伽斯眼也不眨地说。
信奉安先生至上的机械喵喵立马不再迟疑,火速在空中映射出立体屏幕,同时又开启了隔音波阵。
操作十分之熟练,想必是一只爱看电影的惯犯。
下一刻,机械喵喵嘻嘻笑了一下,所有的不安和忐忑全都神奇地消失不见了。
不仅如此,它似乎还开始兴奋了,竟然贼兮兮地问雌虫,“佐少将,正片在5分时23秒,要不要跳过前情?”
“……”莱伽斯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虫”是忽然被什么猥琐的垃圾程序给迭代了,“不必。”
空中的屏幕逐渐亮起柔和的画面,场所正是他们当下所处的实验室。
在看见那只异眼雄虫和“自己”出现的那一刻,莱伽斯感到一阵头皮发麻,首次对造成[逆理]的特能有了更直观清醒的认知。
影片中,黑发雄虫面戴卫生防护口罩,身上一件科研用的白色大褂,正聚精会神地制作试剂,然后实验室的大门忽然没有征兆地打开,一只金发雌虫走进,神情整肃,穿的深色军装上还沾着些许不明显的血迹。
雌虫到来的动静并不小,但实验台前的雄虫始终没有移开视线,只是轻轻地说,“再等我一会,两分时。”
“嗯。”金发雌虫放慢脚步,安静地看着雄虫专注地做着手头的事。
没有让雌虫等很久,雄虫很快就弄完了。
他利索取下面罩丢进脚边的回收箱,然后走到洗手台将手洗净,同时看向雌虫,而就是这第一眼,他发现了对方略显苍白的脸色,问,“受伤了?”
“一点。”雌虫答道。
雄虫点点头,开始用毛巾擦拭手部,问,“最近这几次围剿的攻势明显比之前要强了不止一个台阶,果然是因为改换了联邦第二序当首领的缘故吗?”
“嗯,但还能应付。”雌虫言简意赅,似乎不想多说。
“行。”雄虫很干脆地脱下白大褂随意置于桌台上,显出里边的休闲宽松常服。
接着他走到一角的松软沙发上坐下,对雌虫勾勾手指,“就在这吧,我晚上还要再赶进度。”
雌虫闻言向雄虫走去,神情并没有明显的波动,大概是早已习惯。
在雄虫旁边的位置上落座后,他抬手一颗颗解下自己身上军制服的暗金纽扣。
雄虫见状毫不拖沓,伸手去触碰雌虫敏感的颈侧,开启运转起体内的雄核,然后叹了一气,“两道新伤,全是被骨翼划开,你究竟一次性同步跟几只虫作战……是不是自打苏格兰被俘之后,你就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辅助虫?”
金发雌虫脸上的苍白慢慢褪去,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已经逐步进入放松打开的状态。
他浅浅地呼吸和换气,并不想理会雄虫的话。
反观雄虫这边,思维明显活跃得多,他一边动作不停,一边熟门熟路放出令虫沉醉的信息素,“对了,卡帕塔前段时间找我聊了一下。”
原本眸光逐渐失焦的雌虫闻言蓦然回过神来,脸上迸发温温的怒意,“他和你说什么?”
“他说苏格兰可能会被联邦公开处刑,如果要投降的话,得趁早。”雄虫略显无辜地抬抬眉,轻声地笑了笑,同时松开自己的裤带,“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如今风水轮流转了,现在我是一级罪犯,你要是抓我回去保不准还能将功补过,以前圣彼西科的事既往不咎……”
雌虫皱眉打断雄虫,“我没罪,你也没罪。”
他一边感受着雄虫那浓郁的信息素滋润进身体内,一边努力让自己声音保持冷冽,“以后少和卡帕塔说话,佑死之后他一直精神萎靡怨天尤虫,平时说话没个轻重我不管他,但若是他自作聪明将矛头对准你……哈啊……嗯啊……你!”
“呵呵……”雄虫自得一笑,显然是故意让雌虫叫出声来的,“对不起,长官。”
刚刚那一下的余感还没过,金发雌虫又不禁紧促低喘几声,神情有些许狼狈。
待稍微缓和过来后,他沉默地凝视雄虫漂亮的脸庞,目光带着危险之至的气息。
与那样的视线对上,黑发雄虫忽的想起什么,商量地说道,“哦对,长官,还有一点,就是你对我的控制欲好似越来越严重,我有些受不住了。”
雄虫开始举例子,“前天,我让总指第四序背我摘树上的可可果,他硬是不肯,说你知道了肯定会直接削了他。昨天外头难得下了一场大的净雨,我本想淋雨感受一下,结果欧洛维也是横竖不让,说我要是不小心着凉了,你肯定第一个刀他。”
默默听雄虫发言完毕,雌虫沉声问,“你想如何?”
在信息素和精神力的调节下,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准备好,可表情还是趋于理智而冷静,看不出半点堕落的苗头。
雄虫认真地想了想,说,“其实我也说不好,但我需要一定的虫权,毕竟我们只是合作,不是主仆。”
“安。”雌虫叫了一下他。
“嗯?”
“你……怎么看我?”
雄虫怔了怔,一时间没明白,“什……什么意思?”
“没有。”雌虫忽然不想知道了。
“不好意思,我刚刚确实有点恍了神,”雄虫将唇线抿直,好像有些伤脑筋和纠结,“因为你那话问得简直就像……”
“像什么?”
“像你喜欢我似的。”
雌虫陷入片刻的沉默。
随即他琥珀如透金宝石的眼眸消散了多余情绪,“不必多想。”
又主动往下碰了碰雄虫的,声色淡淡,“做吧。”
“……嗯。”雄虫微眯起一棕一黑的异色眼睛,一副有些爽到的样子,顿时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他动了动喉结,唇色渐红音色渐哑,仿佛是体贴地出声提议,“长官,你背上有新伤,不如直接岔开坐我腿上。”
追求快乐是所有虫的本能,雌虫长官并没有异议。
只是他刚抬腿跨上去,狡黠的雄虫就顺势用两手扣住了他的腰侧并狠狠地往下深按!
“嗯啊!嗯……”雌虫至今为止的冷静终于破碎,却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别……”
看到这里,佐·莱伽斯双眼暴睁,心中又惊又惧不知所措!
他大喝出声,“关了!立刻!”
他起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