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舒夏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想起来刚才江诗予被吓晕了,但是他们光顾着逃命完全忘了这件事。
还没等他们把气喘匀,倒吊女离他们不过五米远,季楚二话不说开始往前继续跑,见季楚跑了,剩下的人自然而然也开始跑,原地只剩下顾淮书和徐舟野,徐舟野现在的腿都是软的,可见他没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见顾淮书不仅没回头,反而向着倒吊女跑爬去吓得徐舟野脑袋一麻,
顾淮书身后敏捷一个滑铲就轻松贴着地面越过了倒吊女,一股阴风在顾淮书越过她的时候从他的上方传来,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头顶,远处看稀疏的头发在此刻就是密密麻麻是针林,整颗头都被头发包住,要不是脚尖和脚跟根本分不出前后,
他的速度太快,倒吊女的两条胳膊试图去抓住从她倒吊的头顶掠过的人,但很可惜什么也没抓空,可令徐舟野惊讶的是倒吊女只是稍作停留却仍然倒退往后跳,徐舟野照猫画虎贴着地面以他们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划了过去头也不抬,根本不敢看,从下面过去的时候激的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阴风中似乎在往往散播死亡的气息,因为在他和倒吊女离得最近的那一刻,一种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
“去死吧,去死吧。”
徐舟野的脸都白了,可只能强忍着恶心和害怕拼命跑,虽然狼狈好歹命保住了,他挣扎着起身把这招告诉他的朋友,可尽管他喊了出来,一转头却发现那些人早就没了身影,徐舟野并没有在原地等待转身去追寻顾淮书。
又跑了一会儿,徐舟野追上了顾淮书,发现顾淮书虽然再跑但却放慢了速度,每路过一间教室就往里探头,似乎在寻找什么,徐舟野学着他的模样往里看,可每扇门上的玻璃虽然很长一条仅有一个巴掌那么窄,他们又是在奔跑的途中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他猜测可能是在找他们原本的那件教室,不过顾淮书是那么善良的人吗?他不会是因为要就江诗予才回去的吧?
徐舟野摇了摇头,慢慢的他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每跑一步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他就像是童话里的美人鱼,每走一步都是在刀尖上。
“不行了,顾老师,跑不动了。”
顾淮书回头看向徐舟野,脑海里自动把徐舟野和视频会员挂上了勾,脚步也停了下来,的确,他们这么跑下去根本不是办法,那倒吊女出现的奇怪,虽然他也同样感受到了有东西从天花板上过来,但却没想倒是异怪。
异怪,顾明之意,变异的怪物,就像今晚出现的倒吊女,正常的怪物是女人死后发生尸变或异化,那她就会变成一具杀不死的怪物,可她只能无限放大她死状或是死法,比如是淹死的,她可以湿漉漉的游荡在每一处有水的地方,只要有水,他就能到达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这些怪物生于自然死于自然却绝不超于自然,称之为怪物。
但今天晚上的倒吊女却可以无视重力直接倒吊在天花板上,违背一切自然的怪物,便称为异怪。
但图书馆的恐怖女人虽然超出了常人的范围,但是她却无限接近于人类,她甚至不能叫做怪物,最多是异化的人类。
但无论是异化的人类还是怪物亦或者是什么异怪,都不应该出现在现实世界,有什么打开了门,让他们逃了过来,或是把他们送到了现实世界。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顾淮书足够恶心和愤怒,是谁,在试图打破他的生活?
其实在图书馆的那晚,他就已经预感了有什么在发生,可没在异怪出现之前他还能够安慰自己,可现在,他不得不面对。
“你在找什么,说出来我帮你找老师。”
周围太过昏暗,没有多少光线照在两人身上,这让徐舟野看不清顾淮书的表情,半天没有得到回应,顿时有些慌,如果顾淮书都觉得棘手的事儿,那么他今晚八成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怎么了,吗?”
一声叹息响起,让徐舟野的心更沉,终于在他的恐惧达到巅峰的时候,顾淮书开口了,
“找东西,找一件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好,什么东西?”
徐舟野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但换来的又是一阵沉默,顾淮书一副略有所思的表情,他不知道怎么和徐舟野解释,
异怪之所以会从怪物异化成异怪,都是有途径或者说是媒介,这东西可能是异怪的执念,也可能是炼化异怪的人的执念,甚至有可能是随机的什么东西导致了异化,在顾淮书的记忆中,就有过一个异化的狗,本来不过一条胳膊的长度的狗,被人炼化后变成了一个半人高的异怪,一口能把人拦腰折断,可炼化他的人的媒介便是一支笔,具体怎么操作的顾淮书并不知道,可是异怪不死不灭,想要毁掉他们必须找到媒介,毁掉媒介才能真正杀死他们。
他知道,有人称他们为鞘。
“就是一个东西。”
这话说完,徐舟野难得的沉默了,他虽然是个理科生,语文也的确不是很擅长,但是,中文毕竟是母语,这话说的他怎么就听不懂呢?
“嗯,具体长什么样子呢,是什么形状?怎么也的给个范围吧,高的长的圆的扁的胖的瘦的,死的活的也好啊!”
这下还没等等到顾淮书回答,身后再次传来了踏踏的响声,两人回身望去,之前原本往反方向去的倒吊女已经调转了方向朝他们跳了过来,
“快来不急了,她脚上的绳子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是一种束缚,有它在会在一定程度上压制这异怪,所以她只能一直往后跳不能回头,”
这是徐舟野第一次听顾淮书说这么多话,尽管很多东西不能理解但也抓到了重点,他们刚才就是仗着倒吊女不能回头才侥幸逃脱的,可现在她不仅调头了,速度也比之前更快,要是绳子松了会怎么样?
“舒夏他们呢?”
倒吊女为什么调头了?难道是舒夏他们逃掉了吗?但就连顾淮书还没有想出办法,他们会那么幸运吗?
一时间,徐舟野的心沉到了谷底,刚才近距离接触那个鬼的恐惧久久挥之不去,让他的腿止不住打颤。
“没时间了。”
说完,顾淮书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徐舟野只能跟上,死咬着顾淮书不放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遇到鬼,但现在想保命只能靠顾淮书。
顾淮书的心也沉了沉,他现在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只是身体素质比他们强,那异怪给他的感觉很不好,他没有把握能抗住。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找到鞘,可他现在能感受到吗?
两人无休止的跑着,可身后的鬼却离他们越来越近,但徐舟野的身体机能已经到达了极限,额头上的汗不停的往眼睛里滴,让他看不清眼前的路,面红耳赤的脸借着玻璃的反光照的无比清楚,每喘一口气都像是在往里面吞刀子,双腿也在打颤,他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再靠意念支撑,他模糊的看向跑在他前面的顾淮书,他们之间也拉开了点距离,从小到大,徐舟野都是班里体育拔尖的存在,但这次他却输给了瘦的没有一点肉的顾淮书,哪怕心有不甘可又觉得理所当然,也再次被顾淮书的强大感到了震撼。
徐舟野最终还是停下了,双手撑着膝盖连腰都直不起来,一边喘气一边擦额头上的汗,余光瞥见窗户上印着的自己的脸,外面不知什么时候有了光亮,弦月如一把尖刀挂在空中,
“月亮出来了。”
下一秒,火热的身体瞬间如坠冰窖,一股阴冷从头顶上压下来,湿滑的头发散落在他的头上,肩膀上,他的大脑有一刻的空白随着而来的便是如潮水的恐惧和死亡涌向他,滔天的潮水将他淹没的没有一点反抗余地,身体早已不受控制就像是一台报废的机器,任凭自己血液倒流窒息而亡,细细密密的头发仿佛有了生命般,钻进了他的嘴巴里耳朵里,甚至是鼻孔里,不过眨眼间的事,巨大的窒息如同一个雪球砸在他的身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着。
顾淮书察觉到不对回头便看到徐舟野的头上正对着倒吊女,整颗头都被头发包住,深吸了一口气,用手肘敲碎了门框上的玻璃,,顾淮书在玻璃碎裂的那一刻握着了细长的一条玻璃,在碎玻璃落地后发出哗啦的响声时,手握玻璃的顾淮书腾空而起手里握着碎玻璃因为太过用力,锋利的玻璃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玻璃流到了尖端,可还没等到滴在地上,顾淮书一脚踢在倒吊女的肚子上,同时身体一躬以极强的平衡力和柔韧度在空中转了半圈,手起刀落割断了她的头发。
而断掉的头发仿佛失去了生命很快枯败,挣脱束缚的徐舟野无力的倒在地上,拼命的往外呕,反胃的呕吐感让他吐了个昏天黑地,可一睁眼便看到他吐出来的只有头发,又是一阵反胃,刚才那些头发恨不得钻进他的食道里,让他一阵恶寒,顾不得自己的眼泪和鼻涕,不停将缠住自己的头发往外拽,
这边倒吊女被踢出去的那一刻,束缚着她脚的绳子被扯断,女人的双脚没了束缚哐当一声从天花板掉在地上整个人都像散架了一般。
顾淮书暗叫不好,不自觉的攥紧了手里的玻璃鲜血流的更快,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脸,她的脸···”
他身后的徐舟野终于从头发中挣脱出来,吐了满地的头发,整个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咳嗽不止,
“是俞莫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