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或许有点自大。

但三个学院中，赫奇帕奇的确是最为轻松的对手。他们的阵容里只有找球手帕特尔和追球手罗斯柴尔德需要特别注意。

赫奇帕奇队拥有不屈的斗志，保持比赛的激情直到最后一刻，就算大比分落后也没有放弃，是可敬的对手。

伊瑞抓住金色飞贼后，帕特尔缓缓降落到地上，看上去有些失落。

詹姆斯已经被同学们团团围住，欢呼着要开庆祝会。

“你真的很厉害，波特。”帕特尔走过来，“我还需要更加努力进步才行。”

“能被对手认可，是我的荣幸。”伊瑞微笑着说。

“天才找球手波特小姐。”西里斯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恭喜你又一次获得胜利。”

伊瑞扭过头，他已经张开双臂。

“谢谢！”伊瑞跳过去抱住他。

“走，庆祝会！”詹姆斯挤过来。

伊瑞看到了走在前面的人，高兴地说：“是雷尔——”

她被旁边的力道带到怀里，西里斯稍一用力，搭在她身上，她不得不抱住他的腰，防止自己摔倒。

“西里斯！”

伊瑞不满地看着他。

“抱歉，没收住力。”他的表情一点也没有歉意。

“尖头叉子！”他突然大喊道。

詹姆斯靠过来。

“又一次胜利，为了犒劳伟大的找球手，我们把伊瑞公主背回去吧。”西里斯坏笑着说。

“好主意！”詹姆斯立刻蹲下，西里斯和他配合着，把伊瑞推到他背上。

“等等——”伊瑞慌忙阻止。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已经开始起哄喝彩了。

伊瑞把脸埋在詹姆斯背上，根本不敢抬起来，露在外面的脖子通红一片。

八点的时候，西里斯从狂欢的人群挤出来，对詹姆斯说，“我和虫尾巴去厨房，别忘了晚上还有好玩的事情。”

詹姆斯对他点点头。

伊瑞追了上去，“我和你一起去吧，小虫留在这和大家继续玩。”

西里斯当然同意了。

一路上伊瑞都在思考到底要怎么和他开口，光是想起阿尔法德离世她就觉得自己难过得说不出话。

“你想说什么？”

伊瑞猛地抬头。

“这么惊讶做什么？”西里斯捏捏她的脸颊，“这几天你和尖头叉子总是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我，我又不是傻子。”

“我们……”话已经到了嘴边，看着他毫无阴霾的灰眸，伊瑞的喉咙被胶水粘住了。

“阿、阿尔法德……”她深吸一口气，“阿尔法德他——”

“他去世了。”

西里斯平静地看着她，“我知道。”

见伊瑞这么吃惊，他又说，“你们都忘记了，护理师会给我写信。”

“那其实，你早就知道了？”

“嗯。”

“可我们都不知道。”伊瑞哽咽着说，“我和詹姆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这个消息太令人难过了。”

西里斯为她擦去眼泪，“我早就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上次你还在安慰我呢。一个只见过两三次的人，怎么还哭得这么伤心？”

“因为、因为他是你最喜欢的阿尔法德舅舅，他的离去会带给你带来伤痛。”伊瑞泪眼婆娑看着他，“一想到你要接受爱你的人离开，我就感到心碎。这几天你还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和我们玩笑，我觉得好难过，我根本没发现……”

西里斯眼神微闪，将她紧紧拥入怀里，“没关系，我还有你，还有詹姆斯。”

过了好一会儿，伊瑞才平复下来。

明明西里斯才是那个失去亲人的人，却光顾着来安慰她了。

她抱歉地看着他。

“虽然悲痛，但我不会因此沉浸在里面，”西里斯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会带着他的祝福过好自己的人生。”

……

他们在厨房拿好一大堆可以饱腹的食物，还有伊瑞最爱的焦糖布丁。

家养小精灵琪琪一脸担忧地看着伊瑞：“伊瑞小姐为什么会哭泣呢？有什么琪琪可以帮忙吗？”

伊瑞这才知道，自己的鼻头和眼角全都红红的，留下明显哭泣过的痕迹。

她捂着脸哀嚎一声，和琪琪要了冰袋敷眼睛。

“还好没有回去，这样真是太丑了。我可是级长，我可是找球手，我那么受欢迎，大家都要关注我的……”她一边碎碎念一边按着眼睛，“你可不可以挡住我，让我直接回宿舍？我能用上美容魔药，不对，好像已经用完了。可是我不喜欢容光焕发咒，它只能欺骗别人的眼睛，又不能帮我恢复……”

西里斯根本控制不住，嘴角高高扬起，不停发出狗吠般的大笑声。

“不要笑啦！”伊瑞噘着嘴，抬着脸凑过去，“快帮我看看好点没有。”

西里斯摸摸她柔软的头发，在她唇上轻触一下。

旁边的琪琪用手捂住了眼睛，指缝大大张开。

红晕出现在伊瑞的脸上，她用最快速度拉着西里斯逃离厨房。

走廊里，伊瑞鼓着脸瞪他，“你都亲过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是乐此不疲！每次都这么突然，也不看看场合，琪琪还在旁边……”

她的话全被含糊地吞下，他像个好不容易讨要到糖果的孩子，细细品尝醇美的甜蜜。贪欲不会因为一次得到而满足，只会无限放大。

伊瑞绵软地靠在他怀中，大口大口吸入新鲜空气。

“伊瑞，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爱你，”西里斯亲吻着她的脸颊，来到耳侧，“我爱你，所以永远都不会厌倦。”

……

他们回到公共休息室已经是宵禁后了。詹姆斯一个箭步冲过来，“你们两个也太慢了，我都要去找你们了！”

他拿出隐形衣抖了抖，催促着，“快点，月亮脸说不定已经等急了。”

伊瑞和彼得已经变成阿尼马格斯，钻进西里斯和詹姆斯的衣服口袋里。

从格兰芬多塔楼走到尖叫棚屋，跟随他们的步伐，伊瑞缩在衣服口袋里有节奏地摇晃着，在舒适的布料包裹下，她睡着了。

醒来时，天将要亮，灰黑色的天空中没有一点星光，月亮也隐入云中。

大滴大滴的雨水砸到屋顶、窗台、地面，像是投下的石头。

屋内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

不知道在外面跑了多久的四个人（动物）毫无戒心地肚皮朝上，躺在软垫和床上呼呼大睡。

凛冽的寒风钻进屋内，伊瑞打了个喷嚏，往黑狗暖和浓密的皮毛里钻。

黑狗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动了动，把她搂得更紧些。

临近中午他们四个才起床。

看着屋子里多出来的植物和各种绿色、红色与金色的装饰，詹姆斯揉了揉眼睛。

“好看吗？”伊瑞扑闪着眼睛，脸上写着求夸奖。

“好看是好看，”詹姆斯有些迟疑，“你挂这些做什么？”

“下个月就是圣诞节啦，提前准备！”伊瑞笑起来，“下次月圆过来的时候，就可以把其他挂件也带来了。”

“真不错，就是不知道狼人能不能欣赏这些漂亮东西，希望到时候我不会一巴掌把它们都拍下来。”莱姆斯愉快地说。

“说不定你觉得这很好看，要戴在自己身上当圣诞狼人呢！”彼得说。

“不要紧，只要你不要把它们都吃掉，否则到时候就成了第一个因为误食圣诞装饰死掉的狼人被记载在书里永世流传了。”西里斯说。

他们四个哈哈大笑起来。

这四个人能聚在一起果然是有原因的。伊瑞嘴角抽了抽。

……

晚餐后，伊瑞抱着书包，紧紧缩着脖子，前往图书馆。

又是一阵狂风从窗台灌进走廊，白绒绒的雪花撒在身上，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讨厌的十一月。”伊瑞加快脚步。

雷古勒斯已经在等她了。

他占据了壁炉左边书架间的那个独立的小桌子，既暖和又不会被人打扰，很适合悄悄说话。

“太好了，你抢到这张桌子。”伊瑞稍微松开围巾，“今年真是太冷了，这么早就开始积雪。费尔奇先生每天早上都要很早起来除掉走廊的霜冻，特别辛苦。我晚上巡逻的时候已经尽量除掉霜冻了，都没有什么用。”

“那是他的工作。”雷古勒斯说，“更何况他并不是个讨喜的人，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但我还是想尽可能帮帮他。”伊瑞微微叹气，“虽然他以前抓我的时候可真是从不手软。”

见雷古勒斯挑起眉，伊瑞得意地笑起来，“詹姆斯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我和梅格也经常跑出来的。碰上费尔奇我都跑掉了！”

“这个给你。”她拿出一个小盒子。

雷古勒斯打开后，发现是一枚胸针。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在爱德琳指导下完成。可能有点粗糙，我觉得还是很好看的，样式也是我自己画的呢。提前的圣诞礼物！”

雷古勒斯摸了摸那枚胸针，“我会好好保存的。”

他今天是不同以往的沉默，像是有心事。

伊瑞一直不时悄悄抬头看他，再一次看过去正好撞上他的眼睛。她吐吐舌头，对他笑笑，把板凳挪得离他更近些：“雷尔，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呀，可以告诉我吗？”

雷古勒斯抿抿唇，过了一会儿，轻声问：“你和西里斯，你答应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