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你怎么帮我?”
“帮你拿回厂子,帮你跟梁勇建那种人渣离婚,帮你跟孩子重生!”
梁夫人突然冷笑,抽回了手,“严总怕是说笑了,我一个女人家家的,管理不了厂子,更不会离婚的,离了婚的女人还怎么活?”
严君绵皱紧眉头,“妇女能顶半片天,为什么你不肯接手厂子?那原本就是你的东西,更何况,梁勇建那种人真的值得你依靠一辈子吗?”
“你别说了。”梁夫人情绪十分抵触。
严君绵却厉声说道,“大嫂子,你有五个孩子,前四个都是女娃,如果第五个不是儿子,你猜,梁勇建会顾念你家的厂子不抛弃你和孩子吗?”
严君绵的话像刀子狠狠落在梁夫人的心上,她不仅回忆起过去,她才生下了孩子,梁勇建脸上的嫌弃越来越明显,后来甚至殴打她,质问她为什么生不出儿子。
“再生不出儿子来,别怪老子休了你!”这是怀第五个孩子时,梁勇建跟她说的话。
现在是一夫一妻制,不能纳妾,但也不妨碍梁勇建在外面找一个又一个的女人。
如果小五不是个儿子,她可能真的会被打死,也有可能被抛弃,厂子已经到梁勇建的手上了,他没有理由再留下她了。
而她不敢让父母担心,什么话也不敢说,父母怕她过得不好,已经把一切都给了梁勇建,可梁勇建要是真的翻脸,是不会在乎她们一家的死活。
屋子里,最大的一个女娃突然冲了出来,咬牙切齿说,“娘,跟他离婚,我们不认他这个爹了。”
梁夫人见女儿激动跑了出来,还偷听她们说话,立刻吼着她,“回屋子里去!不许再出来!”
女娃不死心,咬唇喊道,“娘,我真的不想看你被爹打死!”
女娃眼眶红红,声音带着哭腔。
“我让你进去!”梁夫人再度吼着,女娃没有法子,只能转身进屋子。
严君绵叹气,“大嫂子,连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你为啥不懂?”
梁夫人突然激动嘶吼,“我不是你,我撑不起一片天,我一个女人怎么出去抛头露面做生意?”
“那你就做自己的天!”严君绵继续劝道,“当年战争时期,多少女英雄,女豪杰抛头颅洒热血,现如今才为我们争取的权利,难道现在日子过得会比从前更苦?大嫂子,你好好想想吧!”
梁夫人突然哭着说,“你以为我没想过吗?要是离婚了,梁勇建一个孩子也不会给我,他只会把我的孩子打死,卖掉,我根本斗不过他,他梁勇建就是号东的天,我掀不了这天!”
严君绵一时也不知如何劝她,只紧紧握拳,“难道就什么也不做吗?难道只能任由这种人踩着你全家的血肉活得潇洒?”
梁夫人只是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梁夫人情绪崩溃,严君绵也没有再继续刺激她了,只是安慰她几句话后,转身走了出去。
忽然这时,女娃追了出来,拿出几张皱巴巴的钱票,塞在了严君绵的手里,仰首对严君绵说,“阿姨,如果你真的能劝我娘跟我爹离婚,我就把我藏的私房钱都给你。”
严君绵苦笑着又把钱还了回去,问她,“你难道不知道,你娘不是不想离婚,只是怕她带不走你们,怕你们受委屈?”
“我不怕委屈,我相信弟弟妹妹也不会害怕,只要娘过得好,我们可以不跟她走,不当她的拖油瓶。”
女娃说得坚定,严君绵眉头皱得很深,“谁说你们是拖油瓶?”
“阿姨,这不重要,我只希望你能多来看看我娘,劝劝她。”
“好,我答应你,尽我所能,帮你们。”
女娃见她答应,才跑回去,她不敢耽误太长时间,怕她娘知道了不高兴。
严君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初她只是想压价,才想搞垮梁勇建,她虽然不缺他的货,但如果能以低价收购最好,但没想到,梁勇建居然是个人渣,他的家庭情况比严君绵想象的还要糟糕。
严君绵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帮梁勇建。
但是在这个人民还封建的时代,梁夫人一旦离婚,更难自处,最难的还是如何让她的孩子全都跟她一块走。
严君绵正在发愁的时候,秘书给她回了消息,说是查到了严老六最近的情况。
严老六的确在赌场赢了不少钱,但是,他真正钱的来源,是季伯希。
严君绵直接去学校找季伯希,季伯希听见她来了,高兴地从宿舍楼上跑下来,可话还没有说一句,严君绵一句冷着脸质问他,“你为什么要给严老六钱?”
季伯希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严君绵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他,不过他也并不意外,毕竟这件事迟早会被她知道。
“他是你弟。”
季伯希只有这句话。
严君绵气得不行,“你知不知道严老六是什么人?他一个赌徒的话不可信,他一旦跟你开了这个口,以后还会有下一次,再说了,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凭什么要给我家人钱?”
严君绵气极了,说话有些伤人,季伯希怔怔片刻,才回答她,“我在追求你,所以我想对你好,对你家人好。”
“季伯希,你脑子是不是有坑?谁让你替我拿钱给严老六那种人的?换了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他的!”
严君绵气得火冒三丈,季伯希只是耐心解释,“君绵,你听我说,老六他是你亲弟弟,这一点无法避免,他的确贪得无厌,但是他也帮了我不少忙,我没有让他白干。”
“他能帮你什么?”严老六只会白吃白拿。
“我们刺绣厂前些日子被几个对家找了几个流氓骚扰,是老六帮我找他几个兄弟解决的,我答应他,他替我做事,我每个月给他钱,不走合同来往。”
闻言,严君绵微微惊住,“你这事......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出卖你?”
季伯希淡笑,“你不是在生气嘛,我总得哄好你,不告诉你这些事,你怎么能消气。”
严君绵眼珠微微转动,寻思了片刻,又悄咪咪凑过去,问季伯希,“如果一个男人在外面养女人,回家还打老婆,对付那种抛妻弃子,又不肯离婚的男人,应该怎么办?”
季伯希:“......”
季伯希沉思道,“男人基本上都是薄情寡义,如果想要财产,可能需要打官司,但对于孩子,以我了解,男人是不会放手的,不过,如果是你说的那种无赖,孩子就算留在他身边,也不会好好对待,如果是女儿,倒是好离开那个家,如果是个儿子,恐怕就难了。”
“不过。”季伯希又强调说,“我一定不会这么对你的。”
严君绵:“......”
“那可说不准,不过,这种事情的确比较麻烦,但如果财产原本就是女方娘家的,应该也好拿回来,可孩子,该怎么办呢?”
“很简单,让外面的女人给他生一个儿子,再闹一闹,让他不要家里那个儿子就好了。”季伯希摸着下巴考虑,“我觉得,财产的问题比较麻烦。”
“谢谢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严君绵笑着转身就跑了,季伯希连忙拉住了她,“那个,我知道你很忙,我买了两张电影院的票,你今晚有没有空?”
严君绵看着季伯希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票,眼神充满了期待,严君绵不忍地说,“对不起,我最近很忙。”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季伯希追问道,“我知道你在公司很忙,你跟学校请假到期末,我担心你功课跟不上,给你做了笔记,过几天一块给你。”
“等百货大楼开业后吧。”严君绵只能给他这个时间,不过她也说不准,万一到时候又有其他事情呢?
“好,我等你消息。”
季伯希小心翼翼又把票收回口袋里,眼神微微低沉。
这一刻严君绵居然觉得自己有种渣了他的感觉,虽然当初是她主动追求季伯希的,但后来轻易放弃的人也是她。
现在看着季伯希这副受委屈的小白兔模样,她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
严君绵突然抢过了他口袋里的票,说,“晚上几点?”
季伯希看着她这副举动,忍不住笑了,“真的不用,你忙你的就好,我等得起你。”
严君绵没想到季伯希这么体贴,她都有些不忍心了。
“那,那我忙完第一个找你!”
“嗯。”
严君绵没想到,自己还是去找周溪谨了,周溪谨原本在办公室里吹风扇,听见严君绵找自己,高兴得立马跑下楼。
“君绵,你终于要抛弃小白脸跟我好了?”
严君绵正坐在楼下大厅里,喝着周溪谨同事泡的茶,听见他的话后,周溪谨同事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又惊讶看了严君绵几眼。
严君绵更是差点把喝进去的茶水给吐了出来,只是擦了一下嘴,说,“我有事情要麻烦你,你要是不想帮我也可以。”
她完全可以去找陆西泽,不过,她觉得陆西泽肯定没有耐心听她讲完这件事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联系不到陆西泽,也不知道陆西泽这几天到底去哪里了。
周溪谨连忙说道,“你别这么说,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帮忙的,更何况,你还是我老大的长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帮你。”
“我有一个朋友,她男人在外面养女人,回家还打骂她和孩子,我想问这种事情可以判她们离婚,让所有孩子都跟着她一块走吗?”
严君绵说完,周溪谨愣了半天,“我不是处理离婚这块工作的,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我同事,应该能尽可能帮忙,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打女人孩子,孩子应该可以跟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