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永夜回来的前一天,阿尔泰就找到玄霄说起那晚的事。
他在给宁昭做不在场证明,从时间上来看宁昭根本无暇顾及他人,所有凶手只能是另有其人。
玄霄离开后,阿尔泰看向满脸惊讶的寻星。
“你那是什么表情,在你们眼里我就是那么不堪吗?”
见她要下意识的点头,阿尔泰更生气了。
“我排斥那小子有什么问题,他又不是我爹的种,但我绝不会做落井下石的事,这事确实不是他做的。”
毕竟没人比他更了解情况。
“但也许与宁昭的母亲有关。”永夜没告诉她太多信息,寻星目前只是猜测,毕竟从头到尾都是胭脂在推动事态的发展。
一开始胭脂用自己的贴身物品吸引宁昭,将人引了回来,后面则是旱魃联合利用胭脂激怒宁昭,然后就发生了如今的事,而两人明显不是盟友的关系,胭脂被旱魃杀了,旱魃消失了。
“我那老眼昏花的爹始终对那蠢女人有感情,认为她与族中女子不同,就连她有个半妖儿子也不在意,还试图劝慰我帮他们养孩子。”阿尔泰有些无语,但他也知道宁昭和胭脂之间有多么生疏,所以这事怪不到宁昭头上。
“你这人还挺仗义。”寻星发现阿尔泰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为人处事倒是挺磊落,被揍的下不来床也没说什么,只是惊讶宁昭身上的那一半天狗血脉强于自己。
就在宁昭临走前的当晚,阿尔泰又找到宁昭,他想将族长的位置让给宁昭。
“都死光了还谦让什么,当了族长给大家守墓吗?”永夜又开始毒舌了,这几日寻星一直照顾阿尔泰,虽然知道不会怎么样,可他就是不开心。
寻星小声提醒:“没死光,还是有幸存者的。”
天狗族人不在少数,一少部分人住的比较远,压根没参加晚宴,所以幸免于难。
“为什么?”宁昭直视阿尔泰,一时间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阿尔泰极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承认:“事实证明你比我强大,今后一定会是族长实力最强的天狗。本族一向用实力说话,倡导强者为尊,所以这个位置理性由你来坐。”
这话的确不假,老族长在位时兄弟众多,不少人在成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挑战老族长权威。赢得天狗可以成为新任族长,输得自动离开去偏远地区生活。
宁昭落寞的低头,再抬头时目光平和了许多。
“我无意于族长的位置,今后也不打算再踏足此地,明天我会与他们一同离开。”
阿尔泰立即追问:“可你不是恨我吗?当初是我派人围捕追杀你,若不是你命大……”
“所以这次你没死,是你命大。我们扯平了。”这些事宁昭早就想通了,就像寻星说的那样,人生路还有很长,没有必要进行内耗,那个位置会将天狗的一生牢牢困住,究其一生也得不到自由。
在胭脂死亡的那一刻,很多事情已经结束了。
宁卿尘根本不会复活,更不会成为旱魃,一切都是她的自我安慰。
阿尔泰没再纠缠,默默的派人送来一套隆重又华丽的王子服饰。
这代表着他对宁昭这位兄弟的认可。
宁昭目光复杂的看着衣服,什么也没说。
“穿上吧,就当是穿给我们看的。”寻星看出他的想法,他是天狗,往后却不会留在族中。
永夜忍不住的摆弄镶嵌在衣襟处的宝石,振振有词的说:“天狗一族果然富得流油,守着几个大矿就是活得舒坦。”
“穿上吧,往后去神界参加大典你还要穿它出席。”永夜突然发现自己赚了,别人的神侍不是花草树木就是飞禽走兽,而他的神侍是神兽天狗,还是天赋异禀的那个。
在两人的怂恿下,宁昭穿上衣服。
寻星想了想,决定将这一幕画下来。
少年华丽而高贵,眼神澄澈又疏离,像极了西方油画中的贵族王子。
之前她因宁昭的身世拒绝顾千羽,如今因缘巧合的还是画了天狗,这样的结果寻星很满意,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手稿拿给顾千羽。
之前博物馆的项目彻底落幕,寻星临摹的几幅壁画得到业内广泛好评,再加上她这几年有不少作品,于是公司决定为她办一场个人画展。
能够办画展,这就间接证明了寻星的实力,与她同校的校友们纷纷来庆贺。
这几天筱雅一直帮着寻星忙画展布置的事,她对寻星的作品很是了解。
“你这赛道是找对了,从传统文化和历史遗迹入手,简直棒呆了。”她和寻星都是主修油画的,但这并不代表其他的不会,像寻星这种能精心钻研的,能有今天的成绩是实至名归。
“这幅画真不错哎,是最近画的吗?不过这男孩怎么看着有点像这几天跟着你的那个?”筱雅指着宁昭的天狗画像,正是寻星在天狗族中现场画的,周围景物全都还原当时的情景。
“嗯,我刚好拿宁昭取材了,他的银发很特别。”
筱雅点点头,又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博物馆临摹的壁画也是以你朋友为原型吗?我记得叫永夜。”
她说的正是能让寻星穿越的壁画,上面画的是战场中的冥夜神。
总不能说这是真实取材,好在壁画依旧保存于地下密室,筱雅并未看过。
“算是吧,因为原画实在太模糊了。”
筱雅艳羡的说:“谁叫你身边帅哥这么多,就没想着收一个当男朋友?”
寻星突然语塞,不是她不想说永夜的事,而且筱雅这人很热心,一旦让她知道自己和永夜有那种关系,估计明天全公司都知道了,这让她一个社恐还怎么活?
没等寻星回答,筱雅自顾自的说:“我上个月听我妈说顾千羽回来了,而且还在咱们的城市买了房,前阵子他还去公司找你。虽说是工作上的事,可是寻星……你就没想过其他原因吗?”
“没什么原因,就是我活好。”寻星懒得谈其他人,今天是画展的第一天,她一会也要过去。
“你少跟我贫,他我没那么熟,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筱雅与顾千羽不过是童年阶段的邻居关系,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反倒是寻星,一看寻星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事。
说曹操,曹操到。
寻星刚来前厅就看到了顾千羽,因为展出的画有山海经系列,所以顾千羽也收到了邀请函。
两人见面便是再正常不过的寒暄,周围没什么人了,才言归正传。
“最终你还是打算将宁昭定为天狗原型了。”
寻星没有说出理由,只道就当是画给宁昭看的,如果不符合可以换个画师。
“不,有你就够了,如果有机会我希望我们还能合作。”
寻星微笑回应:“好,没问题。”
“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客气又疏离,当年的事我早就释怀了,那时我只是看你与我一样能看见那些东西,所以才……”
顾千羽在说这话时有些气喘,整个人看起来很没精神。
寻星这才发现他脸色很苍白。
“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寻星有些慌,想立刻打电话摇人。以顾千羽现在的身份,倒在她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我没事。”按住她握手机的手,顾千羽淡笑着说:“是最近太累了,毕竟才回国,很多事都要我亲自处理,一时间有些分身乏术。”
这个理由很中肯,听筱雅说顾千羽正在买地块做投资,产业铺的很大,已经有很多人盯上他了,只要他点头,想与他合作的数不胜数,想攀上他的女人就更多了。
“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寻星这才发现他情况有多糟糕,走路似乎都不稳的样子,将人带到休息室门口,寻星便借故离开了。
穿过一条长廊就能到画展的前厅,当她走到拐角处时,一双手臂揽住了她,还没等寻星看清对方是谁呢,人就被按向墙壁。
不过对方很有分寸,手臂始终环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护在她的脑后,双方仅仅对视片刻便开启了长达三分钟的深吻。
寻星有些喘不过气来,试图伸手去推他。
永夜皱眉,耐着性子抓住她那不听话的手,十指紧扣,吻更深了。
寻星彻底放弃抵抗了,在对方的有意引导下试着换气。
见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永夜眸中带着深深的笑意,眼角轻撇某处角落,那里站着一个人。
从他开始亲吻寻星的时候,顾千羽就出现了,并静静地看着他对寻星疯狂的索取。
看似冷静自持的像个过客,可惜青筋暴起的手臂出卖了他狂躁懊恼的内心。
呵,口是心非的人,明明还喜欢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变着理由接近寻星。
既然这样就别怪他用点“手段”了。
寻星今日穿着修身款的香槟色礼服裙,头发松散的盘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又慵懒,很符合她往日的气质。
“好端端的你又发什么疯。”寻星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