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璨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情况?
“这些日子你也感觉到了,我们不是很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们。毕竟我们还是要一起工作的,关系太僵硬没有必要,不住在一起,还是能聚会的。”江浩萌说。
“我没感觉到什么。我也没有不喜欢你们。”邵云璨说。
“小卵买了车,大家都开开心的,你连每天早上都不跟我们一起走。晚上回家,你也自己走回去。每天回来,你就关起你的大主卧房门,在里面不知道干嘛,像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江浩萌特别强调了“大主卧”几个字。
“我合租是希望像家人一样,不是想看你冷冰冰的大主卧房门。”路易爵也特别强调了“大主卧”几个字。
“我关门?是因为我跟两个大男生住啊!”邵云璨重重坐到床上,瞪着路易爵,说,“前天晚上不是跟你们一起回来的吗?你们动辄就让我搬走,不觉得过分吗?”
“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而且,如果我们什么都不说就直接搬走了,你还要重新找室友。两个房间,找室友可不容易。万一碰到挖瓜裂枣、企图不轨的,岂不更揪心?反而事情说开,重新去找个一室或两室的房子,来的简单。”江浩萌说。
“说的好像搬家跟买菜一样。”邵云璨盘起腿。
“我帮你找房子。”路易爵说。
“得了吧,就这房子还是我跟江浩萌看了好多家才找到的,你全程都不知道在哪儿,还帮我找?说了半天,我怎么觉着,你们根本是在通知我,不是想跟我商量。”
江浩萌突然站起来,说:“对!我们不是在跟你商量,就是通知你。”
邵云璨提高了音调:“合租在一块儿哪有那么多顺心的事情,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江浩萌也提高了音调:“你又要跟我们讲道理?我们是觉得毕竟大家在一起相处那么长时间了,跟你讲感情你会比较好接受,好,现在你又要想打理智牌?”
“我管你什么感情牌、理智牌,你们是不知道搬一次家,会要半条命吧!我上个月刚刚经历一次,现在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搬的!”邵云璨眼眶湿湿的,她不想让眼前这两个男人看见,起身回到自己房间。
江浩萌看着路易爵,说:“我们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路易爵说;“你还想不想要大主卧了?”
江浩萌说:“说的也是!实在不行,我俩就真假装要搬走威胁她。”
路易爵起身把PS4打开。
邵云璨坐在房间床上越想越生气。
她掉不下脸面,更不想遭搬家的罪。
她起身冲进路易爵房间,对着正在玩PS4的两人大吼:“听着!就像我之前合租遇到的奇葩室友一样,我不爽他们,是我搬走。不管在哪里,合租,没有要求别人搬走的道理!看不惯隔壁房间合租人的人是你们,不是我,如果你们对我已经到了一时一刻都忍受不了的地步,请你们,现在、立刻、马上自己另寻他处!”
许久,路易爵吐出几个字:“Nice,有点意思。”
“好!那我们搬走!小卵,我们明天就去找房子......”江浩萌一板一眼的说。
“决定了赶紧告诉我,我这就把这两间屋子的招租广告挂出去。花上三个月时间面试租客,总归至少租掉一间吧。实在太背,我就一个人住这一套房子。”邵云璨说。
路易爵拉住江浩萌,说:“我俩考虑下。”
“慢慢考虑,我现在就要‘关门’睡觉了!”邵云璨转身“碰”得一声关门,两个男生愣在原地。
两间次卧的招租广告挂在网上后,原本忙得连午饭都顾不得吃的邵云璨,只得利用中午午饭时间,跑回去带租客看房。
柯唯欣知道后,把路易爵和江浩萌拉到VIP里教训了一通,大骂两人过分。她安慰邵云璨说过几天项目要来个新人,到时候肯定也要租房,让她先不用着急。
休息时,柯唯欣带邵云璨去青浦奥特莱斯血拼,晚上回的早,邵云璨不想回家乐园,便去柯唯欣家坐了会儿。
柯唯欣家四处堆着彩绘的酒瓶,她说每个瓶子都有一个故事,就算酒喝完也舍不得扔。
三个女生聊得兴起,决定去KTV喝酒唱歌。
邵云璨想到业绩压力,和最近发生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几瓶酒下肚,很快就赖在柯唯欣身上不肯走。
“小卵,豆芽上车了,你赶紧下来!”柯唯欣挂了电话,和杨心萍一起把邵云璨塞进出租车里。
路易爵万年以自我为中心,自大自傲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倒十分听柯唯欣的话,邵云璨总是暗暗觉得好笑。
这大冬天,应该不会有人愿意从暖暖的被窝里爬起来,摸着黑咕隆咚的路,走到小区大门口,去等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吧,邵云璨想着想着,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姑娘,到了。”出租车师傅转身说。
“这么快......”邵云璨朦朦胧胧把钱拿给师傅,还没完全睁开眼,车门被拉开了。
她惊道:“你.....你怎么来了。”
虽然用卫衣帽子把头遮得严严实实,背着路灯光,还是掩不住那副铁黑的脸。
路易爵吃人的神情,吓的邵云璨一动不动。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车上“扶”下来就往小区拽。
他人高马大,邵云璨在他手里,像只小鸡似的。
“你怎么不说话?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来了?你......你放开我!喂,痛......”路上很黑,她看不见他的脸,却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气。
她试图挣开他,却发现他力气大的几乎要把她提起来。
上了电梯,路易爵放手道:“邵云璨,你可以再回来晚点。”
邵云璨蹲在电梯地上,揉揉快被他捏青的胳膊,不看他。
电梯一到,她冲进屋子,把房门重重的关上。
第二天,邵云璨休息在家,她把每个房间到客厅的地板全部拖了一遍——给客厅和次卧重新拍了照,心满意足的把网上的招租照片刷新。
路易爵和江浩萌下班回来,在门口站了半天不敢进来。路易爵说:“萌子,你仔细看下,咱家地板是不是在发亮?”
“还别说,真是!垃圾也没有了。”江浩萌指着阳台说。
“邵云璨,”路易爵倚在主卧门上,看着躺在床上看电视的邵云璨,说:“你是不是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是啊,这样好租……”邵云璨还没说完。
“哇喔,你居然会打扫了,我太感动了!快点起来,我们要庆祝一下这个温馨的时刻。”
“哎哎别拉,我没穿裤子......”
路易爵点了外卖啤酒和烧烤,不知不觉就说起了他的家事。
路易爵父母是做国际钢贸生意的,早年间因关系不睦离婚。路父移民美国,路母带着年幼的路易爵在国内改嫁,很快在新家庭生育一子,年幼的路易爵不愿与继父共处,跟路奶奶住在一起,偶尔会和奶奶一起去在静安寺的新家庭吃饭。路母对路易爵管教愈发严厉,甚至对他交朋友的自由诸多干预,责怪路奶奶对路易爵的包容。成年后,路易爵便搬到外面租房子独立生活,靠自己打工赚的钱养活自己。
那天以后,每天早上,邵云璨总会刻意早一点起床,但又不会太早,路易爵会在家里等一会儿,三个人又再一起出门。
青浦项目二期开盘,穆麦第一名,路易爵第二名,邵云璨在中游。
她喘了口大气,拿到提成工资,去恒隆买了心仪很久的LV NEVERFULL,去久光买件昂贵的毛衣和裤子,引来售楼处人人参观。
一年一度鸿海年会在杭州召开。
每年年会,是鸿海最热闹的盛会,是跨项目的战友们相聚的好时候。今年因公司超额完成指标,东北兼西北区域的区首文永斌特别出席了晚宴,在奖项设置上,奖品除了公司本来提供的高额现金、数码产品、国外双人游等,瞿君还特让各项目营销经理以个人名义设置奖项。
文永斌上台讲话,对东北战区做业绩总结后,回到主桌上,说:“瞿君今年安排费心了。”
瞿君说:“今年有很多优秀的营销经理,主要借此机会,给文总报个道。”
文永斌说:“上海战区能有今年的丰绩,兄弟们不容易。我只盼,西北区域什么时候能有瞿总队伍这般争气一二,我就万幸了。”
瞿君举起酒杯站起来,说:“兄弟们,一起敬文总!”
营销经理们清一色的一米八的高大男儿,李力一个女生站在中间特别显眼。
文永斌笑道:“瞿总,今年我们女同志很出挑嘛。”
瞿君笑道:“李力,你看,这么多资深营销负责人围着你,文总都亲自点名了,还不来单独喝一个?”
文永斌说:“我记得她!去年一个人卖了8亿,代表上海公司去集团总部参加了年会的。这样优秀的员工,瞿总是该多提拔鼓励些。”
李力立马起身绕到文永斌身边,说:“文总,您的大名李力早有耳闻,心里一直想着有天能站在您身边。今天得见,能跟文总喝上一杯,是李力大幸!”
文永斌大笑道:“是个说话好听美女,怕是不能单单喝个酒了。一会儿晚宴结束,和老瞿他们一起来唱歌!”
李力和文永斌酒杯相碰,杯中酒一饮而尽,红唇印在玻璃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