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没有贸然接近罗宾，他不确定罗宾身边的利爪战斗力到底如何，尽管蝙蝠侠看过杰森的视角，他仍然有很多不确定的地方。既然罗宾要跟利爪一起夜巡，那或许可以有机会往他们身上放监控，这样就能通过监控视角获取更多信息。

海滨城的消息对于哥谭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这里的戈登局长似乎比主世界手握的权利更大一些，不管怎样，这段时间的秩序一直维护地很好，对于哥谭这座城市来说。奇怪的是，海滨城的消息传递并不快，可以说还会滞后。

按照主世界那群记者的速度来说，即使海滨城是地狱，他们也会去拿到一手消息。但这个世界媒体的讨论焦点都在于海滨城和超级英雄的联系，而不是海滨城收到了多大的冲击。并且报道所用的照片大多都是p过的，没有被p的根本不是城内的照片。

最清晰的还是一天之前的照片，蝙蝠侠很快就知道这是黄灯科技，这也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想，这就是自己世界的黄灯军团。他们在和这个世界的正义联盟作战，消息更新频次却逐渐变慢，到现在海滨城的情况居然都不明了了。

有人在控制舆论，这是蝙蝠侠得出的结论。当他顺着ip一直查，却查到了政府单位，虽说也符合实际情况，但蝙蝠侠的直觉告诉他，幕后还有人存在。他一边继续关注网上的风向，一边推测罗宾夜巡的路径。

罗宾和利爪的夜巡很奇怪，不像是有固定路线的样子，有时会绕圈，有时有会走直线。利爪跟在小迪克旁边，很少出手，都是小迪克自己解决。好像中途还跟什么人联系了，但距离太远，蝙蝠侠没法通过唇语读出他们的说话内容。

利爪一般会离小迪克有一段距离，甚至会被小迪克单独派出去执行任务。利爪救人，这真是奇观，蝙蝠侠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画面会出现。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小迪克确实是在猫头鹰法庭有一定地位，才会出现这种类似于保护和锻炼的关系。

小迪克跟人联系后，就直直地朝着一个目的地去了。最后和利爪一起消失在监控画面中，天色已经很晚了，蝙蝠侠也动身前往最后信号消失的地方，他猜测，那会不会就是猫头鹰法庭所在地。

要是这里的蝙蝠侠真的如他所预料的，不是和猫头鹰法庭合作，而就是从猫头鹰法庭出来的，那里本身就是他的地方。那么罗宾去的法庭休息场所，一定和蝙蝠侠有关。

蝙蝠侠寻找着罗宾的痕迹，一路追踪到一栋钟楼前。外表看起来年久失修的挂在楼顶墙面上的大钟，意外地有种破碎的美感，钟的时针被藤蔓缠住，在夜幕的衬托下就像张牙舞爪的触手。罗宾甚至很细心地清理了进入的痕迹，但蝙蝠侠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进出的残留印痕。

小迪克才刚开始训练一个月，怎么跟主世界蝙蝠侠这种高端玩家比，可能也就布鲁斯能和他打一打，其余人上去就是送菜。

迪克接到凯瑟琳的电话，说是给迪克带了夜宵垫巴垫巴，有生蚝刺身和烧烤拼盘，都是直接从别人宴会上端过来的。迪克简直没法想像，凯瑟琳在宴会上叫服务员打包的情形，虽然迪克心里很嫌弃，但身体很诚实地往分庭走，不吃白不吃嘛。迪克一边炫，一边跟凯瑟琳说，下次记得带他一起去宴会上吃。

这个分庭就是上次凯瑟琳带布鲁斯来的那个地方，这里环境比之前可好多了，凯瑟琳知道小迪克要来，特意让利爪打扫了一遍，还空出个房间放床。迪克来的时候也是大包小包，没办法，这不是还要做作业嘛。

经过这半个月的学习，迪克觉得自己回去就能跳过中考，直接参加高考。为什么他要受这种苦啊！

迪克吃东西的时候，还想给世界意识也塞点。世界意识其实基本不用靠食物存活，但还是很好奇这些食物味道是什么样的，结果就是两人在一起炫起来了。圆桌的另一边是凯瑟琳和迪克的父母在聊天，他们也有段时间没聚在一起。

好一副和谐团圆、其乐融融的画面。

但蝙蝠侠看不见迪克的父母，只能看见在和空气说话的凯瑟琳和大口吃饭的迪克以及利爪，利爪需要吃东西吗？

在蝙蝠侠的眼中这幅画面瞬间被打上成恐怖诡异的标签。他本人并没有进去，而是从腰带中拿出了一个小型的遥控机器人，这小东西出自钢骨之手，蝙蝠侠加入正义联盟后，身上的神奇东西也越来越多，以防不测。

下面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万一全是利爪可就掉进猫头鹰窝里了。蝙蝠侠把小机器人扔进去后，自己就隐藏在楼房屋顶上，开始操纵机器前进。

这个机器体型非常小，功能也多。所以当他从摄像头里看到这一幕时，微弱的光线，和对着空气说话的人，还是很有冲击力的，跟看什么恐怖片一样。

小迪克穿着罗宾服，背景却是猫头鹰法庭，蝙蝠侠都有种倒错感。

蝙蝠侠没有惊动他们，操纵小机器人伏在墙上不动，尽力捕捉他们的对话与动作。

“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你明天还要上学吧？先去睡？”凯瑟琳转头跟迪克说。

迪克抬头看了看时间，还算早。他把今天夜巡收集的一些资料都拿出来，平铺在桌子上，开始做一些基础分析，到时候布鲁斯回来了就可以少做些工作了。

“再等一会吧，”迪克知道自己要是说不想睡，指定会被自己爸妈阻止，干脆从身体角度说，“刚吃完夜宵，睡不着。”

利爪嘴里叼着烤鸡翅抬头，仿佛察觉了什么似的向机器人的位置看去，正对上蝙蝠侠的视线。

两人透过监控相互对视，利爪微白的发丝和茫然的瞳孔映入蝙蝠侠的眼帘。他穿着迪克给他搭配的衣服，乖巧地坐在猫头鹰法庭里，像是一个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玩具，如果不说，谁会知道他是一名利爪呢？蝙蝠侠没有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他知道利爪一旦接受到命令后的破坏性有多大。

当利爪歪头想和迪克说什么的时候，爆炸席卷了整个大厅。

凯瑟琳迅速反应过来，躲在桌面之下。迪克用披风捂住自己的口鼻，世界意识则转身护住迪克。

起爆的范围并不是很大，但火力非常足，气浪将大厅里的一切破坏。凯瑟琳凭借优秀的闪避能力，没受到什么伤害。她知道迪克被世界意识保护着，就没问情况，她跳过翻倒的椅子和碎砖，去调查爆炸的起点。

迪克咳嗽了两声，手挥了挥扇走面前的灰尘。看到面前的惨状，第一反应不是发生了什么，而是对着面色漆黑的凯瑟琳说：“你看，这下咱俩都不用睡了。”

凯瑟琳：我的基地啊啊啊啊啊啊！

凯瑟琳和迪克被爆炸吸引走，蝙蝠侠迅速离开了原来的楼顶。投放下另一个机器人，便返回安全屋。利爪的感官非常敏锐，好像稍有窥视的感觉就能迅速找到源头，在蝙蝠洞是这样，在这里也是这样。不过蝙蝠侠本身就没打算让小机器探索全部地方，既然被察觉了，就完成另一个目标，蝙蝠侠总有备用方案。

凯瑟琳发现痕迹被破坏地很彻底，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只好让世界意识顺着信息流追查。他们按照世界意识的追踪，一路离开钟楼，到了蝙蝠侠刚刚藏身的地点。

这下世界意识麻爪了，看不清，根本看不清，怎么会这样，这具利爪身体是不是要完蛋了。接下来只能靠凯瑟琳和迪克的推理继续追查，迪克非常兴奋地到处搜查痕迹。什么，解密游戏？我可会了！

他们像是小动物似的一路摸摸嗅嗅地走远了。

蝙蝠侠在他们离开时就启动了被扔在地上的机器，它从小方盒的本体中弹出六条腿，升起摄像头转了一圈，快速向着法庭内部爬去。

它走过被炸的稀碎的大厅，望向被关上的几扇门。它先是丈量着门缝的宽度，几条腿“噗”地伸直，摄像头也收了回去，变成了一片薄薄的金属，从门缝里遛了进去。蝙蝠侠在摄像头后看见一个个还未被打开的培育舱，操纵着机器人跳了上去，里面果然是沉睡的利爪。

这个隔间是利爪的诞生之地，但蝙蝠侠的目的不是这个，扫描了一遍培育舱的基本信息后就出去了。

他心里计算着给迪克他们留下的假线索可以拖多长的时间，尽可能在这段时间里得到更多线索。这个猫头鹰法庭的哥谭分基地看起来不像是经常使用的样子，与主世界的一对比就会发现这里的建筑风格偏向实用，虽然占地面积大，但是各个地方都有存在的必要性。

蝙蝠侠也去过自己世界的猫头鹰法庭，那里很多装饰性的物品、区域，但在这里功能性的更多，是否意味着他们的目标手段是有所差别的？

并且，蝙蝠侠没有在这里看到除了刚刚那位女士的其他人，从那位女士的言行举止来看，她应该在猫头鹰法庭里担任着重要角色，或许是直接负责小迪克的教导者。蝙蝠侠想着刚刚看到那名女士对着空气聊天的场景，就是好像精神上有些问题。

小迪克在旁边吃吃喝喝，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蝙蝠侠对猫头鹰法庭的教育水平提出了质疑。难怪有时候也会感觉小迪克做事也挺癫的，周围人不正常，他这能正常起来吗？

这个哥谭一直给蝙蝠侠一种割裂的感觉，有时候看着比主世界还正常，有时候又能从细枝末节中察觉到不对劲，就好像有两种生存方式并存，中间有着相当大的隔阂。蝙蝠侠甚至调查了普通居民的死亡率，又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他只好按下心中的疑惑，准备先找到杰森。

但是，蝙蝠侠翻找了一整个猫头鹰法庭，完全没有发现关于杰森的线索。除了小迪克住在这里的迹象，也没有这个世界蝙蝠侠来过的踪迹，蝙蝠侠猜错了。他被这个世界的问题给迷惑住了，一心认为蝙蝠侠跟猫头鹰法庭有联系，也按照这个想法继续推断。

平行世界的蝙蝠侠也是蝙蝠侠，他们都有着相似的经历，所表现出的性格也会类似，按照蝙蝠侠的性格来说，就算他真的出身于猫头鹰法庭，真的会全然相信它吗？那么花费了精力得到的结果，这里的蝙蝠侠会不会让猫头鹰法庭参与研究还说不一定。

那位女士也并没有对小迪克做出过多的干预，这会不会是蝙蝠侠容忍她参与迪克成长的原因之一？

如果杰森并不是在猫头鹰法庭，蝙蝠洞又已经排查过了，蝙蝠侠还会信任谁？只有他自己，他把杰森放在韦恩庄园了？

蝙蝠侠感觉这个结果合理中又带着离谱。总感觉不能以正常的逻辑评判这个世界，他已经在这上面吃过亏，再在这个世界待下去，蝙蝠侠的逻辑也要分岔了。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在他心里已经逐渐滑向不可预测的一边，危险等级也疯狂上调。

要知道无法预测的敌人最可怕，别说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么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就完全是未知数了。

蝙蝠侠重新调出韦恩庄园的资料，尽快规划出安全进入的路线。他刚来到这里时就做过预案，先行把韦恩庄园的地理位置和俯瞰图给套到了手。他莫名地有股压迫感，就像动物在天灾来临之前特有的烦躁和恐慌，如果蝙蝠侠能和杰森交流，他会发现他这时的感觉与当时杰森在韦恩大厦的感受是一致的。

但他还可以忍受，蝙蝠侠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这样思维才不会被打乱。他看向罗宾他们发现了什么，掉头回转猫头鹰法庭据点，知道自己造假的痕迹没能拖住他们，以利爪的敏锐程度很快就会找到其他线索。

蝙蝠侠得开始行动了，被发现之后他所能做的事情就会受限。

他在离开安全屋之时，系统却解开了蝙蝠洞里文件的加密锁，蝙蝠侠看了一眼就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

资料上写着“关于氪石对氪星人的损伤程度研究”。

这篇研究报告非常详细，详细地像是蝙蝠侠亲自对超人做的实验，然后得出的结论。太详尽了，连伤口深度与恢复时间的比例都有。

不是主世界蝙蝠侠没有过这种研究，但每次都是超人自己受到伤后，他才去做的检测。这么详尽的数据需要大量实验支撑，主世界蝙蝠侠也是在这么多年中慢慢收集的数据，这里的蝙蝠侠哪里来的如此具体的数值？

这边的超人也刚刚出道不久，不可能受到这么多次来自氪石的伤害。只有一种可能，是超人配合蝙蝠侠做的实验，这里的超人被控制了？蝙蝠侠下意识这样想。

他根据看到的超人报道中客观事实的部分，给这里的超人做了个侧写。善良、爱笑，但有自己的坚持，蝙蝠侠皱着眉头，这不像是被控制住的样子，他有主观性，他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的。那他为什么要配合着蝙蝠侠做这种伤害性实验？

他自己世界的超人绝不可能答应这种实验，即使是蝙蝠侠让他去。这里面有个隐性问题，超人虽说是氪星人，但他在人类世界长大有正常人的世界观，实验这种事，如果没有正当理由，他是不会同意的。

这是底线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