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德的好感度被克拉克这群人乱刷，戴安娜和亚瑟作为e人在旁边开始跟佐德套近乎。亚瑟是真的年龄小，戴安娜这具神奇女侠的身体可一点也不小了啊，但他们还是跟小朋友一样跟在佐德后面问些刚刚看不懂的战术问题。这是刚打完仗吗？佐德怎么感觉自己是在上课啊？

佐德看着跟在他后面的一群人，好像把他们幻视成了什么跟着一起迁徙的小动物，个个拿着滴溜溜的大眼睛望他。不对不对，佐德摇摇头，把脑子里的幻想甩出去，终于看清了面前这群人的模样。

他们个个凶神恶煞，脸上沾着的能量液都没擦掉，是小孩看见了都会直接昏死过去的程度。简单来说，不像好人啊。欸，这才对味了。佐德看看旁边还在冒烟的布莱尼亚克的尸体，又看看他们这群人求知的眼神，这是问这些问题的时候吗？他们不会把他当成什么很好说话的人了吧？

他们好像完全没管星城外面那些需要安抚的人类，而是跑来问他一些战术问题，佐德黑暗多元的ptsd要犯了。但他们都救了自己士兵的性命，佐德强行按下自己直接跑回攻击舰上的想法，尽量给他们解释了这些问题，好让他们早点离开。

佐德并不知道这些扮演者有多会顺竿子往上爬，导致的结果就是，扮演者的问题越来越多，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等佐德回过神来，嚯，好一个百家讲坛。这回是真的脱不了身了，佐德汗都流下来。

还是克拉克把佐德从扮演者人堆里捞了出来。那些士兵有些重甲破损了，需要返回攻击舰，不然他们适应不了地球环境会死的很快。可扮演者们的重点都跑偏，这些士兵都被挤到一边去了，没有佐德的命令他们又不敢乱跑。

最主要的是，他们对面前这群神情中带着一丝狂热，追着他们将军跑的品种，感到莫名有点恐惧。乌萨的抵抗性还强一点，能拿出武器做好防御。可其他人就是完全被抛在一边了，要不是布鲁斯发现他们有些人要扛不住了，他们可能死了都没人知道。

“好了好了！”克拉克站在佐德旁边大声喊，“都散了吧！大家都还要去做后勤工作，下次有机会再聚啊！”

人群发出不情不愿的声音，他们刚刚才过来，没听几句就让他们走啊？虽说大家都不是很愿意，但退场的速度还是极快的，拿出了演唱会离场的架势，很快就做鸟兽散。也不知道这群扮演者从哪里冒出来的，可能是因为这次剧情已经彻底结束了吧，大家都开始放松了。

亚瑟和戴安娜作为有收获的一方，还热心肠地帮助那些士兵运送了伤员。佐德从始至终都感觉很荒唐，几乎都要陷入幻觉之中了。世界意识跟他待得有些久，佐德的一些方面被迫极速增长，似乎很容易就看到奇怪的东西呢。

佐德自己也感受到了，但他认为是自己的精神状况不好。没想到他打了这么久的仗，居然会出现精神问题，这算是另一种的晚节不保了。不过佐德隐藏得很好，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察觉。

克拉克看到佐德的面板上几乎都是紧绷，赶紧把人从扮演者手里解救出来。这次的主要剧情应该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后的一小点收尾工作。克拉克盯了节点中那还在缓慢增长的能量条一会，心情非常好。他笑着问佐德：“我爸没下来吗？”

佐德的沉默让克拉克有了不好的预感：“我爸没在攻击舰上？”

得到回答后的克拉克脸唰的就白了，他冲天而起，直接飞往了孤独堡垒。布鲁斯启动了蝙蝠翼跟上去，并让其他人先留在这里帮忙。克拉克这种时候估计不会想到其他的事情，布鲁斯一边随着克拉克去孤独堡垒，一边在节点里联系钢骨和网格，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布鲁斯这边联系能帮忙的扮演者，他已经做好急救的打算了。而克拉克确实跟他老姐想的一模一样，根本没能想到其他的事情，只是想确定乔的安危。他就说，刚开始攻击舰上怎么就只有那几个小绿点，后来攻击舰上一个AI都没有了。

克拉克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脑袋，自己怎么当时没有多问一句。但是，布莱尼亚克的主程序体已经毁灭了，乔应该会没事的吧？肯定会没事的，克拉克在心里安慰自己。

佐德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即使乔没有明确跟他说具体操作，佐德也知道乔那边面临的情况一样极度危险。布莱尼亚克在氪星待的时间不短，可他一直比较低调，只有少数人知道布莱尼亚克是一个硅基生命体，而且非常强大。

他们氪星从来没有限制过布莱尼亚克的能源供应，可结果却得到了这样的结局。几乎每个知道了布莱尼亚克所作所为的氪星人都恨得牙根痒，知道布莱尼亚克的强大，佐德就知道乔跟他一样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乔这个AI性格真的跟乔·艾尔相差无几，所以他们才能那么默契地配合。佐德看着登上攻击舰的士兵们，他们其中有能量耗尽的，有被冲击波扫到了，只能被抬上舰艇的，他们每一个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这主要得益于克拉克给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

乔目前情况不明，佐德的想法早就改变了，他也让其他氪星人留在这里听从乌萨指挥，自己动身前往了孤独堡垒。乔估计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乔·艾尔的AI而已，却能引来这么多人的关心。乔知道了估计还会挺不好意思的吧。

可惜，他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了。

克拉克基本上是冲进孤独堡垒的，因为门口的识别系统根本就没有开启，甚至连防护罩都只剩下了灯戒科技和火星叔的。整座孤独堡垒这时候才真像一座冰冷的金属建筑了，不然怎么会冻得克拉克心里发慌呢？

克拉克找到了链接着孤独堡垒系统的乔的身体，他这种时候又不敢轻易去动这些设备。克拉克完全没有管地上那些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小型设备，也没有关注到孤独堡垒变得没那么整洁温馨，此刻他的眼里只有乔的状态，那比一切都重要。

克拉克在面板上想查看乔的状况，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乔的状态上只有离线，他只有一具空壳在这里。克拉克心里想，没事的，乔是个AI，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死亡的。远在肯特农场的玛莎不也没事吗？说不定是因为还有什么事情，乔才停留在数据层中没有回来呢？

克拉克半蹲在地上，握着乔没有体温的手。这具身体在没有被掌控的情况下，生机已经在渐渐消散了。克拉克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绕过那些设施，抱住乔与他额头相抵。克拉克很顺利地进入到之前的那种情况，重新看见了乔体内的那根锁链。

或许是因为克拉克与氪星人接触的时间更久了，他好像能感觉到这些锁链是干什么的了。它们是基因锁，而克拉克可以扯断它们。克拉克闭着眼，几乎整个人都窝到了乔的怀里，越贴近，他就越能感觉到，自己应该可以控制这副无主的躯体。

可克拉克的危险神经又在不停报警，告诉他不能这样做，如果这样做仿佛会带来什么严重后果。

就在克拉克犹豫的时候，一道听起来就很心虚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最好别那样做，我的权柄分出去你们可能没法驾驭，连我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遗症。”

克拉克睁开眼：“所以我爸呢？”

“这个......”世界意识还不能直接出现在克拉克面前，因为剧情还没有彻底结束，“他还在数据层里，但是他应该回不来了。你不用维持他的身体机能，已经没必要了。”

“为什么啊？”克拉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罕见的流露出恍惚的一面。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乔是因为什么而回不来，克拉克下意识忽略了那个答案，“那怎么才能救他？钢骨和网格不是也在数据层里吗？他们能帮忙吗？”

“我暂时联系不到钢骨和网格，他们似乎也被什么绊住了。”布鲁斯紧随克拉克进了孤独堡垒，克拉克看到布鲁斯来了之后才仿佛定下心。

“他们是不是还在跟布莱尼亚克在数据层面纠缠啊？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帮他们吗？”克拉克知道这基本是没可能的，但是他已经在急病乱投医了。好像自己胡乱猜测才能安心一样，布鲁斯本想安慰他没事，可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布鲁斯知道布莱尼亚克在数据层面有多难缠，乔这种大范围覆写对自身一定是有影响的。布鲁斯看向乔身上链接的仪器，开始检查，它们大多都处于报废状态，甚至有些地方都有烧灼的痕迹。

布鲁斯脑子里蹦出两个字“过载”。

世界意识是看着全局的，它一开始就知道了乔的打算，但也没通知克拉克。在世界意识看来这都是剧情正常运作的一环，它如果告诉了克拉克，克拉克一定会去阻止。可现在它看着克拉克却冒出了不解的情绪。

“不需要你们帮忙了啊？那边的剧情是同步的，都已经走完了。”世界意识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它说，“钢骨和网格早就应该回来的，但他们留在数据层好像在搜寻什么。乔的大部分程序都报废了，他们应该不是在找乔吧？”

克拉克似乎被泡在了冰冷的水中，他几乎打起寒战：“什么意思？”

布鲁斯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抓着克拉克的手，但他问的跟克拉克截然不同：“乔还剩多少程序，能不能抢救过来。”

“不是说AI不会死的吗？”克拉克看上去要活活掐死世界意识，“你不是跟我们保证过重要人物不会死亡影响剧情的吗？”

世界意识也很疑惑克拉克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它又为什么会有些心虚，可它面对克拉克的质问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了：“不用抢救，乔的这部分剧情都走完了。我是说过这些重要人物不会死亡，但我也跟你们都说了是有前提的，他们只会在该死亡的时候死亡，这样才不会影响到剧情。”

“乔本来就是在这个剧情里死亡的啊？”

克拉克和布鲁斯这才想起，大多数的乔·艾尔的AI都是在佐德入侵时被销毁的。他们不能说世界意识做的有问题，它只是在正常地掌控剧情进度而已。乔也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世界意识没有对他们的决断做出任何影响。

世界意识的不解和扮演者们对AI的别扭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世界意识从来只当这些AI是推动剧情发展的必要人选，没了也就没了；可有相当一部分扮演者是要跟这些与人极其相似的AI共同生活的，怎么可能不投入感情。

克拉克爆发了：“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没法在剧情进行时，远程告诉你其他人在做什么。你要是来阻止乔，你自己的剧情就没法继续了。”从宏观上来看，乔的死亡是推动剧情发展的一环，可在剧情进行时，他是跟克拉克这边双线并行的，互不干扰才是最好的状态。

世界意识即使是在理解情感这种东西，它的最终目的也只是确保剧情进行，然后获取稳定的升格能量。然而克拉克一向是情感类动物，他跟乔相处这么久，早就把他当成真正的亲人了，克拉克怎么可能会同意让乔死去。

克拉克感受着乔这具诞生不久的身体渐渐消散的生机，心中已然做了决定。他当机立断迅速扯断了乔身体内的所有锁链，然后掌控了乔的身体让其自行运作起来。世界意识没有错，乔就有错了吗？就算克拉克跟乔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克拉克也依然会喜欢乔的温柔。

乔就不该走向这样既定的剧情，他分明已经在改变自己，想要活下去了。克拉克从哪个角度都不可能放任他死去。

这下轮到世界意识尖叫了：“你在干什么啊！都说了不能这样做的！啊啊啊啊啊啊！”

“要么你告诉我们怎么把乔弄回来，要么你赔我一个全须全尾的乔。不然我就撂挑子不干了！”克拉克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此刻他就要他的乔回来，无论代价是什么。他辛辛苦苦上天入地的走剧情，一回来告诉他，你爸没了，克拉克接受不了。

布鲁斯很不赞同克拉克以自身威胁世界意识让步，但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布鲁斯的内心其实没有克拉克那么在意乔，可克拉克想要的，布鲁斯都会帮他得到：“你一直只说没有必要，那乔是不是还有剩余程序残留？我相信钢骨和网格不会做没有必要的事情。”

“有倒是有，可那些都不是核心程序了。”世界意识头一次看见暴怒的克拉克，可它也明白这个先例不能开，要是以后扮演者们有样学样怎么办？它还想慢慢糊弄过去，或许等克拉克冷静下来，想通了呢？

然而世界意识下一瞬就看见那些权柄正在慢慢侵占克拉克的灵魂，世界意识都放声尖叫起来，克拉克要是直接成了正神，超人的所有后续剧情可都完蛋了！少了个超人，其他人再怎么补剧情也补不回来啊！克拉克剧情所占的比例太大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答应，我都答应，你先从生育宝典里出来，别操纵了！”世界意识再也管不了什么在不在剧情中了，分身直接过来趴在了克拉克身上，“我求求你了，再这样下去你要变成这个宇宙的正神了！你可就再也回不去你原来的世界了啊！”

克拉克知道世界意识只要答应的就会实现，这才送了手。可他的状态仍然是卡在了成神的节点上，偏偏克拉克本人毫无感觉，还在那动来动去。世界意识看一眼就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布鲁斯连忙拉着克拉克：“你没事吧？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克拉克看了看脱离了操控，依然在自主运转的乔，满头问号：“我没什么感觉。”

世界意识眼前一黑，你当然没什么感觉，你都快成神仙了：“乔能找回了一些程序，但是能保全多少记忆我不会保证，而且你们不准把这个事情说出去！就当乔是被钢骨他们找回来的！我得先去找办法稳住克拉克的灵魂，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世界意识跑得飞快，生怕再慢点克拉克就变成正神了，早知道就不告诉克拉克他能操纵氪星人的事情了。

克拉克和布鲁斯面面相觑，他们好像找到了对付世界意识的办法。还是布鲁斯先回过神来，狠狠给了克拉克一个爆栗，脸上也全是不赞同。可事情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布鲁斯和克拉克只好先联系钢骨和网格。

钢骨这边简直了，他们俩应该是第二次看见有人在他们面前牺牲了吧？钢骨都要哭出来了，这回死的还是克拉克的爸。当即他们俩就拍板，看看能不能挽回些什么，好歹给克拉克留个纪念。

网格迷茫地说：“咱们俩是不是不太吉利啊？怎么每次都遇到这种事情？”

钢骨人都麻了：“你别说话。”

等等，这手上的是啥？钢骨一摸，数据流把那块东西给运了回来，那是一小块残存的程序核心，正微微地散发这幽蓝色的光芒。

钢骨大喊着飞奔：“来了来了！”就将乔的残存程序体送了过来，跟端菜似的将乔给端了上来，让这一小段程序流入到设备当中。

刚刚赶到的佐德，蹲在旁边的克拉克和布鲁斯，和当吃瓜群众的钢骨、网格一起期待地看向乔的身体。

乔一醒来就看到这幅场景，直接往后一仰，差点摔地上。好在旁边的克拉克反应快把他接住了，克拉克紧张地问：“爸，你感觉怎么样？”

那段程序可以说是破破烂烂的了，能不能成功运行还不知道呢，克拉克都紧张地在咽口水。

乔茫然地看了一圈，最终看向了这个接住他的人。乔想了半天，其他人也没催他。乔终于还是想起来了什么，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仿佛跟平常没出事的样子差不多。

他说：“克拉克，我没事。”

钢骨和网格都小声欢呼起来。

布鲁斯也弯起嘴角：“爸，还好你没事。”

乔瞬间疑惑起来，甚至悄悄看了一眼克拉克，程序运行了很久才轻声问：“你是谁啊？”

佐德也乔一样转头看向克拉克，只不过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脖子转断。

克拉克：？

布鲁斯：？

乔：？

佐德：？

主世界正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