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天色和朗,二人前往何家。
七日舟车劳作后,终于抵达梁洲汉中。
稻香县上人来人往,颇为热闹,已是春令,正是麦农翻土播种的时节。
陆熹掀开马车车帘,点着远处一边的田线,兴致盎然地说,“汉中有盆地之势,一年四季调水都很方便,打点起来不费心力。”
“何家连打理田地的事都是亲自处理吗?”
“嗯?不然怎么?”
“我原以为这类杂事都会交给田地管事来做。”
陆熹笑笑,“是了,你还小,还不用做这些。改日我带你到学堂看看,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叫夫子多给你挑几本书来学。”
陆熹正要放下车帘,突然听见一个稚嫩男声在车外喊到,“前边赶车的兄弟,停车!停车!”
车夫吁了马,忽的一条梨花枝伸入马车将车帘挑高,一只黑靴跨上马车,那靴子的主人朝马车里挥手,说,“陆熹呀!小爷我就知道是你!”
少年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身穿箭衣,一双马靴擦的油光发亮,笑脸盈盈,单单看脸就知是个俊苗子。少年又看向吴鸣,愣了愣,说,“陆熹,这人是谁,怎么和我这般像?”
陆熹看看吴鸣,又看看那个少年,噗嗤一笑,“还真有个六七分像。”
“怎么个事儿?他到底是谁呀!”那少年跃身上了马车,车中行李本来就多,少年又硬在陆熹旁边挤了个空坐下,“车夫,继续驾车!到街头何宅!”
吴鸣眉头一跳,“我叫吴鸣,是陆熹的侄子,你又是谁?”
“怪不得这么像,原来是表兄弟!”少年眼睛微眯,看着吴鸣,“你有什么技艺没有?马术?箭术?比武摔跤拼酒作诗?”
吴鸣心中发堵,自己所学的顶多算是兴趣,称不上是技艺,哪能和富家子弟天天学的课相比。陆熹轻握了一下吴鸣的手,示意他不用开口,咳了一声,“仁儿,没有礼貌,见到表兄怎么不先介绍自己?”
少年局促的挠挠头,“我叫何仁,是何家的老二,你可以叫我仁兄弟。”
陆熹掐了一下何仁的脸,“吴鸣比你大了两岁,仁弟就是仁弟,哪里来的兄弟二字?”
何仁正了颜色,重新又说,“是了是了,你叫我仁弟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