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意识到最开始做坏事是自己的时候，他总算明白希德勒斯那些意味深长的笑，原来是在看他打脸充胖子。

随着越来越多羞耻的记忆冲入大脑，阿瑞斯的表情越来越精彩，他现在已经不想枪毙希德勒斯了，只想把自己毙了埋进土里。

但总觉得断片的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其它事，至于他究竟答应了希德勒斯什么要求。

思绪太多，搞得阿瑞斯有些抑郁。

傍晚七点，军事基地开始絮絮飘落漫天白雪，阿瑞斯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今天是雪月节。

终端设备却提示收到消息，他点开消息框，是封匿名信。

「我是客蛇府的受害者，我知道他们设置在帝都的秘密根据地，我逃出来了，现在躲在佛罗里四区平民区318号，求求你快来救救我，他们快要发现我了！」

阿瑞斯微微蹙眉，觉得这条消息来源的可信度不高，也很可能是陷阱，他抬眼看了看窗外漫天飞雪，流浪在外的人低温状态下会很快死亡。

他结束手头工作，抱着大衣离开办公室。

卡尔他们正在员工休息区捣鼓装饰，这是每年雪月节的传统，得在夜晚来临前在客厅里堆摆好至少两棵雪松，在聚会时方便祈福祷告，互赠礼物。

卡尔见温格雷夫也来了休息区，兴高采烈地向他挥手：“将军，今天是雪月节，可莱雅做了好多吃的！咱们一起庆祝吧！”

“不了，卡尔，我今晚得回趟帝都。”阿瑞斯说。

卡尔有些可惜：“啊，肯定是回去陪伊丽莎白小姐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今晚值班辛苦你们了。”阿瑞斯摆摆手，套上外衣，推开玻璃门跨步前往西门停车区。

他乘坐反重力客船离开基地，一小时后抵达帝都，此时的飞雪不减反增，他踱步走进家里时，肩头和军帽落了层厚雪。

杰克递来毛巾，阿瑞斯道谢，擦了擦自己的脸，随后问起伊丽莎白是不是去了明宫。

杰克说：“伊丽莎白小姐和曼特殿下打算在家中共度雪月夜，曼漫公主和犽里诺菲先生也一并来了。”

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阿瑞斯脱掉外套，纳闷地进到隔厅，只见四个人手拿炸鸡汉堡，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观看今晚星际卫视的直播节目。

“曼特，可乐给我，可乐，冰的。”

“哦哦哦给你倒冰可乐，犽里你要吧？”

“不，我和曼漫一样喝热的就行。”

阿瑞斯就看着他们几个着急忙慌地把夜宵递来递去。

算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玩法。

阿瑞斯回到卧室，换身便于行动的衣服后，从暗格里掏出备用装备插在腰侧的手枪套，穿上黑色军用防护服后走到一楼楼梯口，打算找克罗星，迎面碰上犽里诺菲。

犽里诺菲呀声，笑嘻嘻地问：“阿瑞斯你这又是要去哪里吗？”

“我有点事需要解决。”

“需要我的帮忙吗？”

阿瑞斯盯着他透蓝的眼睛，笑了笑：“不用，我一个人暂时足够了。”

犽里诺菲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他骑着电摩抵达佛罗里四区，在周围停车，雪路上除了他没有任何人，阿瑞斯戴上连衣帽从狭窄黑/道穿过民宅，根据电子地图一路找到318门牌号。

是栋无人居住的矮楼房。

阿瑞斯从后门潜入，内部尘土覆盖，墙体破烂，经过后厨小心翼翼地来到大厅，他发现有一双脚印直通二楼。

阿瑞斯谨慎地掏出手枪，轻脚踱上楼梯。

直至走进左侧卧室，阿瑞斯看见阳台门内侧站着一个人，他将手电筒对准那道黑色背影，眯起眼睛打量：“你就是联系我的那个人？你叫什么名字？”

直至那个人转过身冲他笑：“好久没见，阿瑞斯。”

阿瑞斯微微顿住，随即露出一抹冷笑：“原来是你，利安德，你没死？”

“我没死也半残，都是你家希德勒斯殿下的功劳。”利安德摸住自己被炸毁的半张脸，眼神透露着对希德勒斯的憎恶，笑了笑，继续说，“没想到你这么天真，居然真的一个人跑过来送死。”

“是么。”阿瑞斯反问，“你这种无ID卡需要入境得办不少麻烦手续，况且我们最近一直在戒严出入境，利安德，哪位大人物把你放进来的？”

“你果然很聪明，但你绝对想不到。”利安德的脸逐渐阴沉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阿瑞斯察觉到背后的气息，他迅速转身，直到枪头对准库马斯那张平静的脸，他没有选择开枪：“……你怎么在这里？”但阿瑞斯已经猜到了答案，可他始终不相信库马斯会选择站在客蛇府那里，即使库马斯曾经多么厌恶客蛇府。

库马斯说：“我跟着你来的。”他垂下脑袋嘴里呢喃着说，“因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回帝都。”

“……”阿瑞斯笑了声，“你为什么会变成客蛇府的走狗。”

“因为我没办法，你们都在笑话我。”库马斯的眼神坚决起来，“你也一直在笑话我。”

“库马斯，你想想你弟弟。”

“他已经被执行枪决了。”库马斯眼里涌动着泪水，“我说什么都没用，希德勒斯就是个心狠的家伙，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你就得意吧，温格雷夫，以前你就很得意，因为你总会得到希德勒斯的偏爱。”

“所以你要杀了我。”阿瑞斯说。

“不，我要让希德勒斯尝尝那种心爱之物被别人糟蹋至极的滋味！”库马斯的声音骤高，他双目愤恨地将手里的一瓶药剂砸碎在地，内部刺鼻的气味直冲进阿瑞斯的鼻孔。

他抬手紧捂住口鼻，意识到那是引诱剂。

阿瑞斯抬眼看向库马斯。

库马斯笑着拿出兜里AS抑制剂说：“同学聚会那晚，你在洗手间吃的这种药落下了，被我捡到，我说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专门抑制发情的东西，温格雷夫，现在的你也和我一样，发情期一到，就是个会发情的牲口而已！”

阿瑞斯察觉到浑身无力，手里的枪被利安德顺势抢走，他最后也因为引诱剂的作用幡然跪地，他捂着口鼻猛咳，就像是刺鼻却诱人气味不断催发你的野兽本能，阿瑞斯紧紧咬住牙关，直至双眼充满血丝，也没有挪动过分毫位置。

“真是让我头疼，这么明晃晃的A站在这里你居然能无动于衷？”利安德半蹲在他面前，伸手勾住阿瑞斯的下颚，眼神调戏，“阿瑞斯，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你心爱的人，就比如……希德勒斯？”

他眼前的利安德逐渐变化成唐恩的那张脸，阿瑞斯张嘴不住地浑浊喘息，咬破唇皮的血自嘴角蔓延出来，他摇摇头，口齿艰难、隐忍地问利安德：“你……知不知道——”

利安德以为他要投降了。

阿瑞斯却继续说：“……Z是谁？”

“……”利安德暗啐一口，伸手擒住阿瑞斯的脖颈，将他粗暴地按倒在地，“你果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居然能追查到这种程度上你也是个奇人！”

阿瑞斯紧紧攥住遏制了自己脖颈的手，呼吸困难到面部通红，他瞪着利安德。

利安德似乎被他那股硬刚劲逼得无语到了，他说：“Z根本就不存在，他自始至终只是我们老大黑蛇的傀儡而已，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调查错了，你最应该查的是。”

旁边的库马斯催促他：“你别和他废话，办正事要紧。”

“急什么，肥肉又不会自己跑，要不然你来干他？”利安德冷笑一声，“哦，忘记你是O了，干起来不得劲。”边说，边解开阿瑞斯的纽扣，里面紧实分明的腹肌看得利安德心里直直发痒。

库马斯气得发抖，他转身离开房间：“我还有事先走，干完把他灭了，记得把监控视频全部传给我。”

“走好不送。”

恢复平静后，利安德见倒地的人已经热得浸出热汗，兴奋得搓搓手，又同时使出了魅惑能力，导致阿瑞斯浑身各处都异常敏感。

利安德的手伸进去刚摸索一番，阿瑞斯兜里的闪光弹掉落在地，他定睛一看，还是解了保险的。

利安德当即暗骂一声，随后满眼金光直接刺得闪瞎了眼，一分钟的时间满眼抹黑，什么也看不清，直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温格雷夫已经不见踪影。

阿瑞斯溜到了屋后的废弃花园，他靠着墙壁缓慢地调整呼吸，虽然不能压制发情，但至少能借着雪降降体温。

他朝后靠住嗡嗡作响的脑袋，恍然间想起那晚唐恩伏在他耳边轻声询问：“雪月夜能陪我吃顿饭吗？”

当时阿瑞斯的状态浑浑噩噩，却也是亲腻地环住唐恩的脖颈，口齿含糊地嗯声，然后唐恩就更爱住了，继续开始对他发情了，虽然只是表面上的摸摸蹭蹭，但过分的纠缠让阿瑞斯最终累得昏倒。

记忆里的热汗淋漓与现实的低温形成鲜明对比，阿瑞斯呆呆望着雪夜，嘴里呢喃着：“希德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