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就像一场噩梦。

麻瓜出生的新生们住在阴冷的地下，睡坚硬的木床，每天天不亮就被叫醒，如果想吃饭，就要干活——干曾经家养小精灵们的活。

纯血和混血的学生可以对他们随意打骂，他们的魔杖是特制的，放不出威力强大的魔法……

他们是消耗品。

他们是纯血巫师们练习魔咒的对象，佩内洛曾亲眼看见一个高年级的纯血，用索命咒杀死了一个年长的麻种巫师，获得了一片喝彩。伏地魔亲临，庄重的给他烙上了黑魔标记。

一时，托马斯·莱斯特兰奇风头无两。

他们是纯血巫师们发泄被黑魔法污染的灵魂的工具，他们承受恶意和痛苦。

真的能活着离开这里吗？佩内洛不止一次怀疑。她几乎没有见过年长的麻种巫师——他们大多死在十几岁，风华正茂的年纪。

她隐忍着，没有自不量力地反抗。

不出几天，她原来白嫩的手上长出了茧，匀称的身材消瘦下来，但她还是能在每天几小时的学习中找到一丝慰籍。

即使他们的魔杖被特殊加工过，放不出完整的魔法，但佩内洛无与伦比的天赋仍出类拔萃——

变形术课上，她做到了把火柴变成针，仅仅只用了半节课——用她残破的，没有杖芯的月桂木魔杖。

安珀莉萨没有宣扬，她藏好了这件事，让它只有她和佩内洛本人知道。

“藏好你的天赋，佩内洛，也藏好你的脑子。”她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视线从她的眼睛上一扫而过。

佩内洛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垂下眼，将手中变出的针藏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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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魔药课上同样表现出色。

在这门不需要挥动魔杖的课上，她能熬出最完美的药剂，她足够细心，也非常有耐心，即使毒舌如斯内普，也难挑出她的错处。

他只能说，收收你炫耀的心思，小姐，这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别以为能把疥疮药剂熬好就是多么了不起的事，这只能证明你不是愚蠢的巨怪罢了，只会照搬书本，还算不上什么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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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教授。”佩内洛真诚地说，她一点也不对他的评价感到气馁和不平，作为看过原著的读者，她知道他本是个多么伟大的人物。

这反而让斯内普不太适应。他沉默着走开了，心情复杂。佩内洛并不在乎他是否会感到愧疚。眼下，她只想与魔法的美好多待一会儿，然后不得不回归奴隶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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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内洛的确幸运。即使她在开学的第一天的两门课上就表现出色，但两位教授都出于某种原因没有让一点消息传到伏地魔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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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娃·欧什是佩内洛见到的第一个反抗者。

她和她的姐姐曾经成功地逃出去过，后来她的姐姐带着她们收集的关于这里的一切情报去找了邓布利多。艾娃毅然决定回到这个地狱——她要带更多的人逃出去。

她们逃出去后，伏地魔加强了对麻种巫师的控制，原本他也许是出于对一群拿着劣质魔杖的“泥巴种”的轻视，看管十分松懈，之前的人不逃也更多是出于对他的恐惧，而非没有机会，但现在却戒备森严。

艾娃把这个故事告诉了佩内洛，在此之前，别人都以为只逃走了一个，没想到艾娃做了这么大胆的事。

“知道为什么回来的是我吗？”一头红色长发的艾娃笑着问佩内洛。她澄澈的绿眼睛里印着佩内洛清瘦的样子。

“把你的魔杖给我。”

佩内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艾娃从脖子后拉下一条链子，扯出藏在衣服里的小包，一根金黄中流灿着鲜红的火焰的凤凰尾羽，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对做魔杖有些研究，”艾娃骄傲地笑着，“这是邓布利多先生的凤凰福克斯的尾羽，做杖芯的好材料。”

佩内洛看着她轻巧地用匕首划开她的魔杖上的木纹，小心地放入尾羽，口中念念有词，她的魔杖上划过一缕金光，随后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好了，给你，”她把魔杖递给佩内洛，道，“从此它和那些纯血的魔杖一样强大，克里瓦特小姐。别被发现了，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你为什么这么做？”佩内洛并不相信别人无缘无故的好。

“你有魔法的天赋，我姐姐也是——所以她带我逃了出去，她留在那儿为邓布利多先生战斗。”艾娃缓缓地说，“我知道你也不想死在这儿——作为一个奴隶死去，所以我希望你帮助我们。”而且……有人对她心怀愧疚，特意告诉了邓布利多教授她的天赋，求他让她得到一根真正的魔杖……

这些话艾娃并没有说出口，这也是为了保护他们，保护佩内洛。

回想起昨夜与姐姐在双面镜中的对话，艾娃顿了顿，目光中划过一丝不安。

希望这根魔杖可以让克里瓦特能自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