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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自己把自己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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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傲惊得一激灵,挥手一巴掌,抽在王莽身上:“醒了不吱声?吓人一跳!”

却不料这一下正正打在那要害处,王莽眉头一紧,脸立时红透。

刘傲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解他衣裤的举动是多么引人误会,忙跳下榻来分辩道:“不是,朕……你当朕馋你身子?朕是那样的人?”

王莽面上闪过各样复杂神情,垂眼不回他话。

“朕想看看你的伤口,长好了没、还淌血不。”刘傲欲盖弥彰似的,又去扯王莽上衣。

王莽只得自个儿伸手,将压在身子底下的衣襟下摆抽出,敞开怀,露出缠在腰间那隐隐透出血迹的白布包扎。

“医官叫缠紧了、不得松开,以免伤口崩裂。”王莽提气应道,“总得三五日,方才长得结实,陛下请宽心。”

“疼吗?”天子四指轻轻在他胸口肌肉上抓挠,仿佛想以此为他止痛。

王莽怕痒,又不能乱动,气息便有些错乱:“疼惯了,不难挨忍。”说着将天子四指握在手心里,不让他挠。

“你可知如何能止痛?”天子凑近冲他挑眉,随即便凤眼一阖,俯身吻了上来。

香唇柔软,甜唾融心,王莽只觉倏地一下,身上如五花大绑般的钝痛竟在一瞬间松解开来,摆脱了伤痛的躯体忽而轻飘飘如坠云端。

天子亲得缠绵,舌尖拨弄他唇舌,惹起灼灼情火。王莽一手扶住天子腰身,在天子耳畔喘着粗气道:“陛下,坐上来?”

啥?刘傲推开他,刚要骂他“色批”、“不要命了”,却听屏风外传来一声细弱的通禀:“君上,刘侍郎送奏箱来了。”

哦,奏箱,两人相视收回神来。王莽因伤不能履职,郎中署便命刘歆送奏入宫,亦在情理之中。

刘傲拍了拍王莽肩头,冲他飞了个眼,继而背着手晃了出去。

刘歆带十几名文吏,共抬来六个大箱,刘度也垂手并立一旁。刘傲皱眉摇头道:“不是,我说子骏,你这……这如何处理得了?”

那呆子正要开口长篇大论,却被刘度抢先道:“陛下恕罪。郎中署遭人讦谤,‘私拦奏疏、遮蔽上听’,如今为避嫌,不得不将……”

“啊好好好好!”刘傲颇不耐烦,按按额头道,“朕没这闲工夫,按老规矩来,你们捡要紧的报,其余一概回‘已阅酌办’便是。”

刘歆一张开嘴,刘度急忙插言打断:“不知陛下所谓‘要紧’与否,如何作算?”

刘傲叉腰道:“‘要紧’就是……刺杀王莽可有同伙、幕后黑手是谁?淳于长审得如何?可有人检举他?”

刘歆一脸错愕,天子所谓“要紧”,与他心中所思截然不同。

天子这些问题,无需参阅奏本便可作答。刘度得意洋洋瞅刘歆一眼,抄手回禀道,廷尉大堂门庭若市、通宵达旦,京中各级官员、大小王侯,纷纷主动陈情,将往日与淳于长私相授受的财务、事由一一交代,淳于长贪赃枉法、擅权谋私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廷尉衙门已将诸般情节规整罗列,请陛下过目。”

文吏从箱中取出四卷竹简,刘傲总得装模作样看上两眼,便抖开一卷,凝神默读上面的蝇头小隶。

看着看着,他凤眼一睁,这里头竟还有刘度的事!司隶校尉刘忱,自陈曾以五百金“车马费”,贿使淳于长将他侄儿刘度录为“侍郎待选”。

刘傲合上简牍,转头却见刘度正嬉皮笑脸凑在刘歆身旁,一副没出息的好色模样。

刘度是不是傻?竟把揭他自个儿老底的奏疏送上来,自己把自己卖了?刘傲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地瞅他一眼。刘度却毫无察觉似的,仍吊儿郎当只顾与刘歆勾调。

刘傲只能得出结论:这货根本不知道他叔父这番操作,恐怕他还觉得是因自己特别优秀,才被选进宫来的吧。

那一头,刘歆则忧心忡忡、提笔委决不下。胡乱批了几道奏疏,他终于横下心将笔一撂,来到天子面前跪倒:“陛下容禀。臣有事要奏。”

上回正是刘歆替班婕妤传讯、揭露南军生变之事,有此先例,又见他一脸严肃,刘傲不敢怠慢,忙叫他“快说”。

“骊山淹,虺蛇现,井水溢,灭灶烟,灌玉堂,金门变。”

刘歆跪直身体,宏声念出一串音节,似歌谣,又似咒语。

刘傲听罢一头雾水,除了“骊山”、“井水”两个词,别的他一概没听明白,甚至不知是哪些字儿。

“今日长安街巷间流传一首歌谣,贩夫走卒、童子妇人竞相传颂。”刘歆俨乎其然,忽而神色诡秘,“据传此乃人死魂散、跨越阴阳之时,受天启感应所得之谶语。”

刘傲不懂就问:“这是何意?你给朕解解?”

刘歆顿时面露惊恐,下意识回头望向刘度,再开口竟有些语无伦次:“陛下……所谓……臣如何解这……”

刘度垂头嘀咕,提醒他道:“陛下问你字面何解,字面!”

刘歆这才“哦哦”两声,忙回道:“骊山,乃京郊状如骏马之苍翠绣岭;虺蛇,为无足而飞、腾云驾雾之异兽,上古经云,蛇修千年为虺,虺修千年成龙;井水溢,言水漫出井,淹没人家;灶烟……”

他又回头与刘度交换一个惊恐的眼色,压低声道:“我大汉尚火德,灶烟意指我朝宗庙社稷;玉堂与金门,乃民间对长乐、未央二宫之称谓。”言罢俯身以头点地,诚惶诚恐不敢出声喘气。

刘傲终于有些懂了。这童谣是说有千年蛇精作祟,引发水灾以致大汉江山覆灭、改朝换代?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条巨蛇在空中翻云覆雨的意象,心头莫名升起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这念头却如露如电,一闪而过。

“朕从不信这些妖异诡怪之说!”刘傲翻翻眼皮,拉下脸道,“究竟是谁故意散布谣言、动摇民心?给朕追根溯源、一查到底!”

刘歆作难道:“陛下明鉴,这‘谣言邪说’,皆自临终之人口中传出,死无对证,如何‘追根溯源’?”

刘傲被堵得没话说,振袖怒道:“必是有人暗中煽动谋划!查,给朕好好儿查!”

刘歆待要再辩,刘度却向他使眼色,拉他领旨应诺,不再多言。

日落之时,奏箱中仍有一多半未阅。刘歆累得头昏眼花,刘度却已吃了一顿御赐茶点、打了两个盹儿。

刘歆行礼告退,并问王大夫安,里头传出话来,叫他进去见见。刘度扯动嘴角干笑一声,便抄手退出殿外等候。

少顷,刘歆满面愁思迈出殿来,两人并肩走下台阶。

“天子座前,没个正形,成何体统?”刘歆嘟嘴怨道,“你不看路,瞅我做甚?”

“可算见着你师兄了,我瞅瞅你心疼不心疼。”刘度携酸笑道,“人家两个没把你留下凑趣?”

话一出口,脸上便挨了一声脆响。刘歆扭身便走,刘度涎皮赖脸急忙拉扯。

“欸欸,错了错了,怪我失言!”刘度拽住他手腕,不令他挣开,“我有正事同你说,先不闹了,嗯?”

“谁同你闹了?”刘歆甩手怒道,“你心里何曾有过正事?”

刘度眨眨眼,揽过他肩头,凑近道:“这回真是正事。陛下问的第一桩,你可听清?‘刺杀王莽一案可有同谋’,你如何竟不答?”

刘歆张口结舌,却听他神秘兮兮道:“方才我细细看过廷尉所奏案卷,此事必有蹊跷。

“刺客周远,乃淳于长一手栽培之亲信。能被选入宫中、于殿前护卫,不说武艺超群,至少也该是身强力壮之人;周家四兄弟自幼从军习武,自然使惯了兵器。可这便奇了。

“既是个身强力壮、惯使兵器的军中翘楚,于陋巷之中手持利刃,刺杀毫无防备的文官,如何竟能失手?

“王莽自述他中刀后便吃疼倒地,那周远若真想要他性命,为何竟不再补上几刀?”

刘歆稍稍一想,不由得震惊失语,两眼圆瞪愣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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